吴大管家这位先天境至强者,实力有多强横,徐东阳是知道的。

抛开王府藏着、见不得光的那位,他就是真正的渝州第一强者。

全力出手,威势何等可怕?

动如风雷、神威浩荡。

李策——他居然还好以整暇坐着,不疾不徐喝着茶,看这架势,是把吴大管家当成空气?!

谁给他的勇气?

当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结果——死得却是吴大管家。

居然像只苍蝇般直接被拍飞,整个人拍在墙壁上,悬停了好一会儿,方才落下。

筋骨尽碎,直接殒命!

所有人都张大嘴巴。

这玩笑,开大了吧?

死一般的寂静,大概持续了十多秒。

“你……你到底是谁?”

徐东阳颤颤巍巍,浑身冷汗。

李策起身,解下了披着的大氅。

里面的衣袍,让所有人都忘了记呼吸!

长袍过膝,胸纹大蟒。

十四条紫金线,让人过目不敢忘。

此乃……紫金蟒袍!!!

除了大皇帝陛下的紫金龙袍,就属这件衣袍最为显贵!

全天下只有那个男人敢穿!

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所有人都大脑空白。

他是天策少帅。

天下第一名将。

当世第一战神!

便是秦岚,也吓得不轻。

她知道这位师哥身份极不简单。

却如何也想不到,师哥就是那个男人。

帝国八百年最传奇的战神之王!

难怪爹爹时长念叨,说带出师哥,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骄傲。

确实该骄傲啊。

秦岚,与有荣焉。

她为爹爹自豪。

李策扫视众人,淡淡道:“再重申一遍,我要推平整个腾龙集团,谁赞成,谁反对?”

一片死寂。

……

当天下午,一支三千人的军队,开进闹市区,军管整座腾龙大厦。

针对腾龙集团的清洗,正式开始。

李策做事不喜欢拖泥带水。

所以徐东阳为首,十七位强拆计划的策划者,不需审判,就地枪决!

其他涉案高管,统一抓捕,移送总督府衙门。

与此同时,一封盖有大将军帅印的名帖,递到了国公府、关内侯府和长信侯府。

李策写书信,没沈天君那么二,都是用最通俗的语言。

“腾龙集团的事儿,就我查出来的,跟国公府、长信侯府、关内侯府……有莫大牵扯。给诸公一天时间,来给本帅解释清楚,过时不来,本帅登门拜访。”

第二天李策就坐镇君盛酒店,等着这些勋贵过来解释。

枯坐一天,从太阳刚升起,到日暮西山,一个人没来。

“很好。”

李策眯起眼,里面寒芒闪动。

“让林北玄过来见我。”

他吩咐郭破。

半小时后,林北玄急匆匆赶来,跪在李策面前。

手中拿着厚厚卷宗。

“卑职参见大都督!”

“这是对涉案官员、以及腾龙集团的处置章程,大都督过目。”

李策接过,细细浏览。

涉案大小官员,共十七位。

从五品一位,六品官员三位,从六品五位,七品九位。

这十七位官员,已经全数革职,关进大狱,审判择日进行。

渝州本地纳税大户、千亿体量级别的腾龙集团,资金也已经被冻结,公司也被查封,除了已经被就地枪决的徐东阳等人,其他涉案高管,也全都下狱待审。

腾龙集团,至此分崩离析,不复存在。

接下来就是躲在幕后,操纵此事,祸害百姓、草菅人命的勋贵阶层。

“以定国公徐邕、关内侯孙文远、长信侯周昌为首,渝州本地,竟有八十多名勋贵,参与此案?”

李策蹙起眉头。

是有心理预期,彻查此事,会拔起萝卜带着坑,却没想到,坑这么的大。

足足八十二名勋贵。

公爵一位。

侯爵两位。

伯爵八位。

子爵十九位,男爵五十二位。

渝州有封号的勋贵,全加起来,也凑不到两百。

帝国对爵位的赏赐,还是颇为严格的。

也就是说,李策要彻查此案,就得办了渝州将近一半的勋贵。

再考虑到勋贵家族,素来团结,沆瀣一气。

那确确实实,是真的要跟天下勋贵阶级,站在对立面。

“大都督,以卑职愚见……此事还是高举轻放的好。卑职……已经跟定国公、关内侯和长信侯聊过——”

林北玄斟酌措辞,小心翼翼看着李策。

“你跟他们聊了些什么?”

“定国公说,他们跟大都督您都是勋贵,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何必真的伤了和气?以他为首,牵扯到此案的勋贵,愿意给大都督您一个面子,自愿罚俸三月……”

“愿意给我个面子,自愿罚俸三月?”

李策笑了。

笑得很开心。

“林北玄,你知道我为什么笑么?”

“大都督,卑职不知……”

“狗这种东西,你不能太给它面子,否则它会觉得自己像狼。”

这些所谓勋贵,仗着曾立下不世战功的祖宗余荫,受万民供养,不事生产,却能养尊处优,锦衣华食,极尽豪奢。

就该懂得感恩。

他们倒好,反过来骑到百姓的头上,作威作福,肆意妄为。甚至强抢豪夺,草菅人命。

如此做派,不是蠹虫,又是什么?

还说什么,都是自家人。

屁的自家人!

他不屑跟这些蠹虫为伍。

“林北玄,本督叫你彻查此事,是让你当和事佬和稀泥的?”

李策眼瞳一冷:“这么喜欢玩泥巴,干脆摘了这顶戴花翎,告老回家陪孙子安心玩泥巴?”

“要不,本督这就给神武大皇帝陛下上一份折子,给你乞骸骨?”

“大都督……大都督息怒!”

林北玄吓得是魂不附体,连忙跪在地上,诚惶诚恐,磕头不止。

“林北玄啊林北玄,你让我很失望。”

李策声音冰寒:“本督让你彻查此事,不是让你打哈哈,也不是让你自作主张给我找台阶下的。”

“你作为渝州总督,任由这群勋贵,在你治下,作威作福,嚣张跋扈,是何居心?他们既然错了,你就该去拿他们下狱,才对得起朝廷给你的俸禄。”

“大都督……大都督饶命!!!”

林北玄吓得是肝胆俱寒。

“大都督,不是卑职铁了心要袒护定国公这些勋贵,而是有难言的苦衷。”

陆谦带着哭腔。

天策大都督,雷霆震怒之下,他哪里扛得住这样的神威浩荡?

“行,本督就仔细听听,你有何苦衷?”

李策淡淡发问。

倒是收敛了身上焚天焘海般的杀气。

“大都督,国朝的成规,您又不是不知道,像定国公、关内侯、长信侯这样世袭罔替的勋贵,那是可以豢养私兵的,就不说那些伯爵和男爵了,就单单这三家加起来,豢养的私兵,就超过三千。卑职就实话跟您说了吧——”

林北玄叹了口气:“刚才我其实去过定国公府,发现关内侯、长信侯等勋贵,基本都在。原来今天是定国公六十寿诞,在大摆宴席。”

“卑职便说明了来意,也报出了大都督的名头,劝这些爷来给大都督您解释清楚……大都督您猜,定国公等人,是怎么回应的?”

李策:“直说。”

林北玄:“卑职先请大都督恕卑职大不敬之罪。卑职只是复述一下定国公等人的原话。当时——”

“当时定国公徐邕,一巴掌就给卑职呼在了脸上,又一脚把卑职踹翻在地。跟我说,林北玄,你算个什么狗东西,也敢到本公府上来拿我?!本公可是世袭罔替的定国公,与国同岁!本公祖上,可是屡次救驾、北击蛮族、南退神风的开国第一战神徐文长公。”

“那李天策,这些年,是替国朝立了些战功,不过跟我先祖徐文长公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可笑现在朝野上下,还说他李天策的战功‘封狼居胥、勒石燕然’,是国朝八百年第一战神,说他是什么神将天策、无双国士。狗屁!”

“当真是时无英雄,竖子成名!若我家先祖活在当世,还有他天策小儿什么事?这小子,现在是越来越拎不清自己的位置了,就因为一些强拆民居的小事,便敢派你来跟我们这些与国同岁的勋贵,兴师问罪!”

“你回去跟那天策小儿说,就说本公今日六十寿诞,正在跟长信侯爷、关内侯爷饮酒,没空去见他。看他也算我们勋贵一员,本公就给他个面子,自愿罚俸三月,此事也就过去了,他若不同意,便叫他来找本公,本公府邸的三千卫兵,可不是什么摆设。”

听林北玄说完,李策眉头皱了皱,脸上倒是没有显露出什么愤怒,只是本就有些清冷的眼瞳,变得愈发冷冽。

狗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像狼?

因为欠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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