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老也算是半个古画鉴赏大家,亲自上前,越看越是心惊。

他素来喜爱庞升的化作,家中已经有两副真迹。故而金延清用庞升真迹来换暖心玉时他毫不犹豫地答应。

可现在,他竟然心生质疑。莫说是眼前的这两幅画,怕是书房里的两卷也总觉得是赝品。

“小友笔力深厚临仿如神,竟与真迹一般无二。若非亲眼所见,我等怕是都要认为你这一副才是真品。”几人商定,最后由一人出来说道。

“多谢几位前辈认可。”陈泽颔首答谢,转头说:“齐老,我现在是否可以质疑这幅左溪望风图的真伪?”

金延清情急大喝:“你不要胡言乱语,我这幅左溪望风图绝对是庞升的真迹,绝不是赝品!”

陈泽淡然道:“我的这枚玉坠也绝对是昆仑晶玉,绝非伪造。现在咱们各执一词,说这些有异议吗?齐老,我与齐涛的赌约无欺诈之嫌且又胜了,这暖心玉当然归我。”

齐老犹豫良久,看了眼桌上的古画,摇摇头,“罢了,看来我与这副庞升真迹注定无缘。暖心玉,你拿去吧!”

“多谢齐老。这一次您虽与真迹失之交臂,我这临摹倒也能看得入眼,还请齐老不要嫌弃。”陈泽道。

“哈哈……”齐老突然大笑:“若真如此,老朽倒也心满意足。”

……

砰!

黑色的宾利很无辜地被踹了一脚,金延清脸色冷沉令人恐惧。今日信誓旦旦而来,携真迹请鉴赏大家帮忙,不曾想最终却被横杀出来的小子给截胡了,实在可惜。

“金先生,何事这么动怒,可惜了这上百万的名车,这么大个坑,开出去有损您的身份啊。”齐涛的声音缓缓响起。

金延清冷哼道:“我因何生气你不知道吗?因为你的贪心,坏了我的事情。”

“今日之事的确是齐涛的错,但这也未必是件坏事。”齐涛说:“暖心玉为世间稀有的玉质,而昆仑晶玉更是早已绝迹。金先生,您就没什么想法么。”

金延清痴迷玉石,这一次不惜花费大价钱来交换暖心玉就可看出。不过暖心玉虽然少有,但还不至于让他这么铤而走险。

“你当真能确定那是昆仑晶玉?”金延清问道。

齐涛摇头:“金先生说笑了,我本不是玉石学者,只是为了继承衣钵浅研入门罢了。我选择交换只是觉得玉质精美雕工无双,是一块精品。况且,我并未觉得自己会输。

但我相信爷爷,他老人家从六十岁后鉴赏玉石从未出过错,为了撰写明玉记煞费苦心。为了能全面精准地研究昆仑晶玉而亲自去博物馆数月观鉴。

金先生,只是一块暖心玉的确不值得出手,可若加上一枚价值连城的昆仑晶玉呢?”

这齐涛看似温文尔雅,却不知背后竟然这么阴狠毒辣。

“这件事即便是我做了,好处也都是我的。你该不会只是因为那个陈泽赢了你便怀恨在心,欲除之而后快吧。”金延清说。

“这只是其一。”齐涛被陈泽连败的确感到耻辱,“最重要的还是昆仑晶玉。”

金延清笑道:“既然是昆仑晶玉,我若得手又怎么会出售。如何与你分利。”

“我只是对玉器上的雕刻纹络感兴趣。我虽是这玉华斋的继承人,但真正喜欢的还是棋道与古文化。那上面的纹络不同于我华国任何时期任何民族的风格,我只是要借来研究罢了。”

“我姑且信你。这件事要怎么做?”金延清问。

“陈泽现在仍在我家,你尚且有时间准备。我为你提供他精准离开的时间,剩下的就看金先生自己如何运作了。”齐涛道。

金延清点头:“好,我等你消息。”

说罢他上车离去,齐涛阴狠的神色渐渐消散,化作之前那般文质彬彬的模样折返。

车上,陈泽侧目看了眼姐姐,她依旧在把玩暖心玉,感叹道:“区区五阶玉符的材料如今也难以寻找,怪不得地球上已经上千年没有人成仙了。”

“我可不在乎成仙,能把你寿终正寝地送走也成了。”陈泽笑道。

“若是没尝过长生的滋味,寿终正寝的确是人的最终追求。可老娘越活越怕死,怎么可能甘心寿终正寝。”陈韵再度叹道。

吱呀……

陈泽突然脚踩刹车猛打方向盘,车身立即飘逸翻转,最后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掉头停住。

陈韵这才注意到前方那六辆并排而行的箱装货车竟然同时停下,将去路堵死。

身后有发动机声音传来,竟然又有六辆同样的箱货堵住退路。

姐俩何其聪慧,不由得相视一笑。

“会是谁呢?”陈韵好奇,“我猜是那个姓金的家伙。”

“恐怕不止。”

陈泽笑着下车,一个满脸横肉的光头拎着铁棒走上来。陈泽恶趣抱拳:“西北玄天一片云!”

“云个屁!”光头大骂。

陈泽:“……这么不上道,切口都不会,你混个屁的社会!”

光头:“大爷用得着你教?说,你是不是陈泽?”

“我不是。”陈泽否认。

光头冷笑:“我们不认会错,你就是陈泽。”

“知道你还问,凑字啊。”陈泽笑道。

“敢跟老子嚣张。”光头打算弱智到底,拎着棒子指着陈泽:“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吗?”

“不知道,不想听,不想让你凑字。”陈泽摇着头。

光头眼珠子一瞪还要说什么,就听远处站在箱货旁边的金延清大喊:“老四,你啰嗦什么。赶紧办事,我找的人也只能封路半小时。”

“知道了,金先生。”光头说罢横肉一沉:“你们给这小子点教训,让他知道得罪金先生的下场,我去车里拿东西。”

陈泽替这光头担心,“我劝你别去招惹那一位,她下手没轻没重的。”

这不是危言耸听,老姐上回在江东食府,拉稀到腿软都废了好几个。

“我去你的,威胁老子?”光头大喝:“盘他!”

呼啦啦一群人冲了上来,陈泽瞬间被围住。光头笑呵呵地刚要迈步,一个小弟就被丢到他面前,捂着胸口惨叫。

嗯?

光头急忙转身,看到身后的场面吓得腿都软了。他就这么一转身的功夫,竟然已经有十几个小弟被撂倒。

这还是人吗?

光头犹豫的功夫,陈泽又撂倒了十几个,两步蹿到他身边,一巴掌抽得光头天旋地转,噗通下跪在那儿。

这下小弟们彻底不敢动手了,拎着棍子远远叫嚣:“放开我大哥。”

啪!

陈泽看着众人照着光头又是一巴掌。

一个小弟怒吼:“你他么活腻了,敢打我老大。”

哎呀!

陈泽笑了,还有敢跟他犟嘴的,谁给你的勇气?

啪!

“找死,还敢打我老大!”

啪!

光头要哭了,怒吼道:“闭嘴!”

陈泽低头看看光头:“还嚣张不?”

“不,不了。陈爷我错了。您就绕我这一回吧。”光头咣咣磕头,脑门子撞得通红。

金延清站在箱货旁看得目瞪口呆,这厮怎么这么猛。心一虚转身就要跑,陈泽怎么可能给他机会,抢过一根铁棒甩了出去。

咔嚓!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