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们忙活了好一阵,朱由崧总算是缓了过来,但依旧是气的不行,不断的喊打喊杀,可惜现在连该杀谁都不知道。这么折腾不是办法,太医只能又开了安神的药,让朱由崧喝了先睡一会。何苦与马世英还得等着朱由崧醒来继续商议,便只能退出殿外等候。马世英谨守臣职不敢乱动,何苦却闲着无聊,直接在皇宫里溜达了起来。

南*京的这座宫城,是明太祖朱元璋修的,在太平天国时遭到了全面的破坏,现代能看到的只是遗址。何苦前后来过几次,但都没时间好好看看,今天朱由崧睡觉,他正好游览一番。照理说外臣不能在内廷走动,何苦也不例外,但朱由崧对何苦宠信太过,何苦想溜达,也根本没人敢拦他。

南*京宫城的规制和格局,全都和北京紫禁城差不多,但是南*京故宫的规模、结构和防御工事,都比北京要好许多。明初的时候,南*京物华天宝,北京却是边塞之地,从运输和能动员的人力角度考虑,南*京肯定比北京好搞建设。何苦考古一样东游西逛,也是有一番乐趣在其中,当然他心里的烦闷也只能消散一点点而已。

南明三大案系数登场,南*京城里也彻底开了锅,朱由崧更是差点给直接气死,可惜何苦面对这种局面,也是没有任何的办法。东林党控制了舆论,何苦能一时封禁言论,但却不能永远的控制言论。传闲话是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娱乐活动,八卦是人类的本能,这种事怎么可能彻底压制。东林党散布的谣言里,充斥着大量的桃色花边,便是为了让谣言扩散的更快更广。

何苦一边走一边烦恼,刚好溜达到供奉朱家历代祖先的奉先殿,然后便突然被伺候在侧的常怀恩给扑倒了。

“殿下,小心!”何苦听到了常怀恩的喊声,可连头都没来得及抬,便觉得右肩一阵剧痛。

“有刺客,保护信王殿下!”大批的宫廷侍卫和太监跑了过来,把何苦牢牢的围在了中心。

“这什么东西?”何苦揉了揉肩膀,然后便看见了袭击自己的暗器,居然是半块砖头子,好像是刚从那个殿宇的台阶上抽出来的。

“殿下您没事吧!”常怀恩紧张的在何苦身上抚摸查看,生怕何苦受了伤害。

“没事,就砸了一下。那个混蛋拿砖头扔我!”何苦活动了一下,虽然砸的挺疼,但是并没有什么伤。然后何苦就愤怒了,他万马军中取上将首级都没事,今天居然被人拿块板砖给暗算了。

见何苦只是被一块砖给砸了,大伙儿基本都放下心来,毕竟没有什么刺客是以板砖为武器的。想来可能是宫里的太监打架,偏巧何苦路过,然后就把何苦给误伤了。众人搜查了一番,结果却并没有找到什么打架的太监,奉先殿附近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殿下,那块砖是从奉先殿台阶上抠下来的,但是附近都找遍了,一个人都没有!”侍卫们搜查了一番,找到了砖头的来历,但却并没找到扔砖头的人。

“真机灵,小子动作到快啊!趁着大伙儿吆喝护驾,跟着人群凑到了我身边,现在分不出来了!”何苦一下子就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肯定是有太监或者侍卫偷袭他,不过此人动作非常快,何苦被扑倒之后,他马上装作护驾的样子凑到了何苦身边。等何苦起身的时候,身边围了一群护驾的太监和侍卫,大伙儿服色都差不多,谁也分不出来是谁了。这皇宫里,侍卫有固定的位置,太监却可以到处走动,根本没法复原事发前这些人都在哪里,想把凶手揪出来还真就不容易。

“看见是谁了吗?”何苦询问了一下常怀恩。

“奴才没用,刚只看到凶器飞来,并没看见有人,而且这奉先殿前刚才好像一个人也没有!”常怀恩也是实话实说。

“奴婢等也未见到有人。”一众侍卫和太监也都表示没看到人。

“奴婢刚刚验看了所有人的手掌,除了查看台阶的两名侍卫外,众人的手上都没有沾染到尘土、青苔之类的东西。”一个心细的老太监还查了下人,但也什么都没发现。

“邪了门了!算了!这小子够机灵,也没什么大事,拉倒吧!”何苦可没心思当柯南,也实在找不出凶手来,他只能放弃。何苦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的一时大度,居然惹下了大麻烦,南渡第四大案—飞砖案,正式拉开了序幕。

朱由崧醒来之后,便听说何苦被砖给砸了,心疼他是不要不要的。虽然何苦一直说没事,朱由崧还是召了太医来给何苦诊治。看见何苦的肩膀青了一块,朱由崧眼泪都快下来了,当即下令把当时在场的太监、侍卫全部拘押,同时令锦衣卫严查,一定要找出伤害何苦的那个凶手。何苦当场都没揪出人来,锦衣卫二次审查更是难上加难,何苦一直劝朱由崧算了,但朱由崧只是不肯。

何苦以为只是二十几个侍卫、太监倒霉,却不想这事当晚便在南*京城里掀起了轩然大波。南*京城里最新出炉的谣言称,明太祖朱元璋显灵了,他老人家的神灵见到外姓之子冒充亲王,招摇于大内之中,气的直接显灵宫中,飞起一板砖就教训了外姓人一下。何苦被板砖暗算一事,直接成为了明太祖显灵的神迹。

这次的谣言不算高明,但是太祖爷显灵扔板砖的影响可是真心不好。朱由崧下旨严查,锦衣卫也很快拉出了一个太监认罪,但是锦衣卫的活干的太糙了,就连何苦都觉得这个小太监是个替罪羊。小太监被以误伤亲王的罪名处决了,但是具体是谁向何苦扔的砖头,还是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

不过何苦已经没有心思再查下去了,他要离开南*京了。何苦被板砖命中的第二天,他便收到了海外传回的消息。李孝贤这次出海,玩的比上次还大。上次李孝贤只是揍了萨摩藩的藩兵一顿,这次他则把荷兰人、西班牙人都给得罪了。不过橡胶和工业设施、器材等等物品,何苦都已经收入囊中,他已经不需要洋鬼子了,对于李孝贤这次干的事,何苦是相当的赞许。

李孝贤带着两卫陆战队和百余艘战船出海后,第一站就是台湾。何苦给他的任务是适当接触,了解情况,尽可能的获取利益。不过李孝贤刚刚靠近台湾就遇到了荷兰战舰的阻拦,这就让一心开疆拓土的李孝贤忍不了了,所以荷兰人还没弄清什么情况,李孝贤便直接选择了开战。海战荷兰人还坚持了两天,双方战船、火炮的情况相近,荷兰人也就是炮弹上吃些亏。但是李孝贤人多船多啊!除了主力的五艘战列舰,其余的飞剪式帆船也是武装商船,都有火炮可以助战。经过两天缠斗之后,荷兰人的几艘战舰便全部重伤被俘。

台湾岛上的荷兰守军不过千人,使用的还是滑膛火绳枪,面对使用七甲步枪的登莱陆战队,根本没有什么抵抗之力。他们的自认为了得的棱堡,在使用炸药的爆破弹面前,根本就是个笑话,一天便宣告沦陷。目睹了荷兰人对台湾人民的奴役之后,李孝贤很痛快的处死了所有岛上的荷兰人,一个活口都没留。

李孝贤接着杨帆南下吕宋,然后便又与西班牙人干了起来。何苦看到了广袤的殖民地,自然在南*京就坐不住了,他要去南洋开疆拓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