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意思?老王,你给我说清楚!”另一个声音有些愤怒。

“外面那个小女娃娃也才二八年华,和你女儿一样的年龄,你难道就忍心看着她死去吗?你这样和当初的我们有什么区别?你不是最痛恨这样的人吗?”老王语气深沉的说道,这很明显就是故意说给老郎中听得,让他心生懊悔,然后出来救人。

房间里面一阵沉默,半响之后才有其他的声音。

“唉,谁叫我是大夫呢?大夫的职责就是救死扶伤啊,这么多年了,我只不过放不下而已。”老郎中的声音有些落寞。

“我马上把他们叫进来。”老头的声音有些欢快,或许以前的事情也困扰他很久了吧。

嘎吱一声,老头推开了房门,对着天行常招了招手,天行常几步就进到房间里面,房间里面很是杂乱无章,不过却有一张小小的木桌,正好可以把周紫婉放在上面。

老郎中从旁屋走了出来,是一个精瘦的老头子,看上去很是硬朗,就是有点不修边幅。

老郎中健步来到周紫婉身边,查看起伤势来。

“小伙子,你就放心吧,王大夫的医术精湛,这个女娃娃会没事的,我就先走了。”老头对着天行常说道,然后就离开了这里。

天行常在一旁紧张的看着老郎中,老郎中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唉,你们这些小娃娃啊,整天就知道去混江湖,这江湖哪有那么好混?终有一天会丢掉性命的。”老郎中就像在说教学生一样,满是无奈。

“先生,混江湖有混江湖的路子,混江湖与不混江湖有何区别?都是生老病死,只不过混江湖的更容易死而已?”天行常可不赞成这老郎中的说辞,因为他小时候就差点病死了,又来又要饿死了,活得哪有什么人样?可是正因为这江湖,才让他有了今天,至少不会被饿死,而且活得还更好。

老郎中不乐意的看了一眼天行常,摇了摇头。

“真是歪理,你说说你们在江湖上有什么好的?随时都有可能被仇家杀死,整天都提心吊胆的,不累吗?”

天行常没有说话,因为这老郎中根本就不懂江湖,而自己也不懂江湖,有人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江湖本就是由人构成的,可以这么说,老郎中也是江湖中的一员,可是和他讲这些有什么用呢?

老郎中见天行常没有搭理自己,以为天行常是认输了,认识到自己错了。

“你还年轻,这个女娃娃也还年轻,为什么不去找个地方安居下来呢?是没有银两吗?”老郎中一边帮周紫婉清理伤口,一边说道。

“如果是没有银两的话你们可以考虑考虑就在这里落根,虽然这个村子很小,但是平常挺热闹的。你不要看如今这副模样,如果不是那些南蛮子的话,定会让你心生留意的。”老郎中继续说道。

看得出来这个老郎中有些固执,不清楚他为什么要让自己留下来,或许因为没有人陪伴他吧。刚才他和老头的对话已经说了,他的女儿在很久以前就死了,可是看这房子里面的东西,都只有一件,说明只有他一个人居住。

天行常把背上的布袋取了下来,扔在地上,银子相撞的声音吸引了老郎中,看了看地上白花花的银子,有些惊讶,不由得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老郎中目不转睛的看着天行常,能够拥有如此多的银两的人肯定不简单,看他的模样应该不是江洋大盗,身上的穿着做工精细,不是普通人能够买得到的,这一身锦衣就说明了一切,是朝廷的人。

“你是朝廷的人吧。”老郎中说道。

天行常笑了笑,点了点头。“你的眼力可真厉害。”

老郎中笑了笑,继续清理周紫婉的伤口。

“虽然我没有干出什么大事,但是我见到的东西比你多,自然能够认出普通人和不普通的区别来。”

“过来搭把手,我要把她的衣裳扯下来,这些伤口都需要及时处理。”老郎中说道。

天行常急忙过去帮忙,面对着躺在床上的周紫婉,天行常竟然有些不知所措,因为自己从来没有如此亲近的接触过她,虽然平时走的很近,但是也没有如此亲近,一时间竟然有些不好意思。

老郎中皱了皱眉头,“怎么了?不好意思吗?如果不好意思的话那就一边站着。”听到老郎中的这话,天行常心里舒了口气,可是后面又来了一句。“如果你希望她以后身上落下残疾的话就去站着吧。”

天行常身体一下就僵直了,有些僵硬的用手摸着周紫婉的衣裳,轻轻的解开。

老郎中笑了笑,没有说话,进到屋子里面去拿东西去了。

小半天的时间过去了,周紫婉的伤口终于清理完毕了,天行常坐在外面的板凳上,脑海里是挥之不去的身影。这种感觉真是挺奇怪的,不同于那种在红布灯笼里面的感觉,一种是纯粹的快感,发泄,而面对着周紫婉的时候,感觉心里很慌张,有些害怕,可是又有些渴望,那种感觉很矛盾,让他久久不能忘怀。

老郎中从里面走了出来,坐在天行常的旁边,看了一眼天行常。

“你和他怎么认识的?”老郎中随意的问道。

“在荒郊野岭认识的。”天行常说道。

老郎中笑了笑,摇了摇头,“你不喜欢说话吗?感觉你很不情愿一样。”

天行常点了点头,自己习惯了不说话,所以说话都很简洁的。

“真是奇怪的家伙,嘴巴长来就是说话的,如果一个人不说话的话那不就是哑巴?”老郎中很随意的说道,如果其他人的话肯定就会不高兴了,还会和老郎中顶起嘴来,可是天行常就像没有听到一般,依旧不说话。

“真是无趣的家伙。”老郎中瘪了瘪嘴,摇了摇头。

“你听到过哑巴说话吗?”天行常突然说道。

老郎中皱了皱眉,这话说得有些奇怪了,哑巴怎么可能会说话呢?

“在我小的时候,我生病了,差点死掉了,可是我没有死,那一场病让我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天行常继续说道。老郎中看着天行常,天行常也看着老郎中。

“可是你怎么会说话了呢?”老郎中有些惊讶的问道,该不会是他在逗自己玩吧?

天行常摇了摇头,说道:“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可是我现在就是能够说话了。这些都是你讨厌的江湖给我的,如果没有这个江湖的话,说不定我在小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吧。”

老郎中没有说话,沉默不语,原来是这样啊,还以为他觉得自己说得不错呢,可是江湖这个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他看到很多都是伤害,前两天这个村子才被南蛮子洗.劫了。

两人的谈话并不愉快,在傍晚的时候,周紫婉醒了过来。天行常自然是立马跑了过去,看着脸色苍白的周紫婉,他心里不仅有些难受,不过现在好了,没有人可以伤害她了。

“我看看伤口。”老郎中这时候走了过来。周紫婉看着走过来的老郎中,竟然落下了眼泪。

“爷爷,你还活着啊?”周紫婉突然哭了出来,奋力的想要抱着老郎中。天行常一脸懵逼,他知道周紫婉的爷爷可是死了,所以周紫婉才离开那座一直生活的大山的,现在她肯定是认错人了。

老郎中急忙摇了摇头,“女娃娃,你认错人了,虽然你和我女儿相差不大,可是我不是你爷爷。”老郎中笑着说道,听上去就像是慈祥的父亲一样。

周紫婉很快就反应过来,一脸歉意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我爷爷以前也像你一样,每次我受伤了他都会小心翼翼的帮我包扎,实在不好意思。”

老郎中笑了笑,查看了一番周紫婉的伤口。

“其实我也希望有你这样的一个孙女,这样等我死了以后也能够有人给我送终了。”老郎中说得有些悲伤,看来他是真的害怕一个人生活了吧。

“真的吗?我可以当你孙女吗?我爷爷死了之后,我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知道活着干嘛,后来我遇到了天行常,生活才有了目标,如果我能在拥有一个爷爷的话,肯定会更好的。”周紫婉有些激动的说道。看着周紫婉那满怀期望的眼神,他知道或许这个爷爷对她真的很重要,不像自己一样,从小就像个物品一样被人买走了。

“老郎中,你就答应了吧,以后我们一有时间就会回来看你的,你也不用担心以后没有人给你送终了。”天行常在一旁说道。

老郎中有点为难,可是看着女娃娃那真切的眼神,他实在不忍心拒绝,只好点头答应了。

“也好,这样我也有一个冀慰。”

“真是太好了。”周紫婉有几分激动,准备拥抱老郎中的,可是动作太大,扯到了伤口,痛得龇牙咧嘴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不要急,以后有的是时间。”天行常看着一阵心痛,急忙让她躺了下来。周紫婉笑着看着天行常,一脸的俏皮。

天行常把老郎中叫到了一旁,给了他不少银子,这可把老郎中吓了一跳。

“这些银子你收着,我们以后会经常到这里来的,这些银子你就那去购买一些家什,把这里整理一下,住着也舒服一些。”天行常解释道。老郎中没有拒绝,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