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眼前这副阵仗,让我心中不由得一凛:如果仅是因为这将领的人格魅力让这些将士甘愿如此赴死的话,说明坟冢之内的这位定然是了不起的存在!

我稍整心神,对身后诸人说了句“小心”,便兀自踏步前行,行至那些白骨堆前时,我一脚抬起又落下,虽然走的亦步亦趋,可是仅仅只是这一股脚风,却让那些跪伏了不知多少岁月的白骨瞬间变成了骨灰,纷纷扬扬地四散而去。

我心里顿时一惊,讶异不已。如果说这些白骨已经朽成了这样,那么这小岛之上日夜不停地刮过的风为何没有将它们吹散呢?而我的脚带起的风才有多大?却能瞬间让它们烟消云散?

不消说,这又是安居天这货留的一个悬念了。我眼见如此,急忙蹲下身子去,先抓过一把骨灰看了看,没什么特别之处,然后扭头又看向了另一具还算完整的白骨,打算用手去摸摸的,可是手指未到,那个白骨便也瞬间塌陷,离我近的地方也是瞬间成了骨灰。

莫非是因为我是阴阳童子的缘故吗?我转身让丢爷爷试试。丢爷这货太操淡了,她直接抬起一脚,狠狠地跺在了一个白骨的旁边,那白骨也是瞬间灰飞而去,其她人也照此做了,结果略有不同:

五行僵尸可以手持白骨玩闹,呜咪去碰触的时候也没有变化,但胡煜童,它只要立身于某个白骨旁边,不消任何动作,离的近处的白骨就会自动化成飞灰。

这样一来,这个问题就好解释了:五行僵尸和呜咪都是阴司的生灵,它们碰触白骨时不会引起变化。而我们其她人则是阳世来的,尤其是胡煜童,他是极阳,所以那些白骨的反应才格外大些。

这也能够解释清楚,这些白骨之所以常久地在此处跪伏着而不风化,是因为这里是阴司之地的缘故,而我们的闯入,想来是这些将士们变成白骨之后,迎来的第一批阳世之人。

继续前行,我们众人就这样生生地在白骨堆中走出了一条骨灰铺就的路来,而且,越是往前走,我们的身上便感受到了一股隐隐的压力,我和胡煜童尚好,呜咪最先顶不住,香汗直流地对我说:“黑娃儿,我不再前行了,我怕。”

再看看丢爷、斯那夏和五行僵尸的样子,也都是勉强支撑的样子,只有我和胡煜童还好,依旧是胡煜童,他看上去比我还要好些。

我怕出什么意外,想了想便让她们几个退回到了小岛边上去,随时保持戒备,并关注着里面的情况。而我和胡煜童则选择了继续前行,眼瞅着还有不足三百米的路程,我实在不想中途放弃,也很想知道那乱石荒冢之中埋的是何方神圣。

至于阻挡了众人的那股压力,说它是杀意似乎更为准确些。因为我能体会到一种剑意加身之感,越是往后走,就越觉得这股力量会在下一刻对我发起攻击取我的性命。

胡煜童始终没有什么压力,我问他:“你能感觉到杀意吗?”

胡煜童冷声说:“能,但我觉得这杀意打不过我。”

这再度让我感到讶异。我和胡煜童的本事,一向是此消彼长的。由于天玄宗宗门的传统,在阴阳童子闻道之前,是受到极阳童子的压制的。胡煜童也确实比我厉害过那么几天。可是,自打我有了金丹之后,胡煜童就再不是我的对手。尤其是我现在已经破丹成婴,还特么是两个,可以说我早就甩他十条街了。可是如今他面临的压力却比我小了太多,这让我再次百思想骑姐了。

回想一下之前那些白骨身上遇到的情况,我把原因归咎于胡煜童是极阳,而我是阴阳一体的缘故上来,心里也就施然了些,没有特别嫉妒这比我强的狗东西,只是默默腹诽了一番他生儿子没屁眼之类的,这不算嫉妒吧?道友们作证!

因为胡煜童厉害,我便把走在前面的重任自然而然地让给了他,自己则跟在他的身后往前走着,我有天眼,看的比他远,可是想穿乱石看往坟冢之内时,天眼却再度失灵了。这货也是国产的,动不动就不靠谱。

不管咋,我还是忍着那股很强烈的杀意来到了乱石堆近前,胡煜童依旧是一副面不改色的样子,我拿一根手指头捅鼓了他一下,鼓捣道:“这里头埋着的人肯定不一般,没准儿里面有什么旷世宝贝呢,到时候咱俩平分哈,你三我七。”

胡煜童头也没回,骂我了一句“无耻”,而后,伸手一招,一杆银枪便出现在了它的手中,那样子要多风搔就有多风搔,我问过丫好几次,这杆银枪平时都藏在什么地方,这货的嘴紧的跟雏菊似的。

胡煜童招来了银枪不光是为了摆酷的,两手握着枪杆向一块大石一插,接着一撩,那块大石便被他挑飞,落地之处,砸碎了好几具白骨,只是因为距离我俩比较过多,所以并没有变成飞灰。

挑开一块,我俩都定定地观察了一阵,还好,没有特殊的情况出现,胡煜童再挑起一块儿,还是没啥反应。连挑数块,乱石堆依然故我,胡煜童却急了:“你干看着是吧?这么大一堆石头,都让我一人挪开?”

我悄声嘀咕:“我以为你喜欢干这事儿,没敢跟你抢。”不过说归说,不帮忙还是不地道的,因此也趋步上前,两手一使劲儿,抱起一块巨石扔到了一边。可累死我了,那块石头足足有人脑袋那么大!十来斤呢!

两人这么挪动了一阵,乱石之下,渐渐露出了一个拱形的简陋石门来,上面挡着一块已经朽了的木板,我伸手抠下一块,木质已经完全毁了,不过还是能够认出来,这是家乡的戈壁滩上常见的那种胡杨木。

看来这木门之后便是乾坤了,胡煜童的脸上有些小小的兴奋,但我却觉得那种杀意越来越强,有点儿如芒在背之感。我劝胡煜童:“小心点儿,我总觉得不对劲儿。”

胡煜童很牛波依地说:“你怂你别来。”似乎是为了跟我赌气,这货手中银枪一抖,咔嚓一声便将枪头插进了木板之中,而后顺手一挑,木板飞出去的同时,一股寒意瞬间便扑面而来,我一阵头大,伸手一手拽着胡煜童的肩膀,嗖的一声便跃上了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