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那个开赌局的庄家眯起了眼,阴阳鬼气地说:“这位阳世的游人口气好大,你若真有本事,便自成一派,对赌一番何如?”

它的意思是让我一个与其它众鬼对赌,我买大,对方就只能买小,反之亦然。

我当即就是一笑,这特么不是给我送钱么?当即就要出言答应。

但适才我帮助过的那个鬼那把我拦了住,又转身对着庄家和其它恶鬼说:“各位大哥,这位是某在阳世的故人,一时玩兴而已,我这就带他离开,不扰各位的雅兴了。”说完了就要拉着我离开。

我虽然不知何故,但本来也没有好赌之心,看它面色闪烁,也就作罢,与众人转身就要离开。

“来了便是客,不玩几把就走,怕是某等不能答应。”

说话的又是那个庄家,很明显的,它的话里隐着威胁的味道,下一刻,适才几个参赌的恶鬼,立即便挡在了众人的面前,虎视眈眈地看着我们,看那架势,我若是执意要走,估计少不了打一架了。

我帮助过的那个鬼此时面露难色,看了我一眼,又急忙恭身上前,把刚才我帮助它赢的那些金子尽数堆回了桌上,又好言好语地对那庄家道:“熊爷,今日事就这样免了吧,他们真的是某在阳世的故人,您就看在某的薄面上……”

“啪”!

它的话音未落,脸上已经被那一恶鬼狠扇了一记耳光,随后便听那庄家又道:“经常在这丰绅山上熬活的,谁几斤几两重某不清楚么?你一无根野鬼,连茅舍都不具半间,显然是阳世无人供你纸钱,怎么可能有这一众出手阔绰的故人?”

看着眼前这景象,我也是明白了,这帮赌鬼虽然看上去公平开局,但实则是一伙儿的,其它的鬼若是输了便罢,若赢了,恐怕想拿走赌资恐怕也非易事。

果然是处处有江湖,到了哪里都有算计和压迫。我心里有些恼怒,当即将那个我帮过的赌鬼拉到一边,抬头对那庄家道:“既然要玩儿,那我就陪你玩玩儿,不过嘛,要赌,咱不如直接赌个大的,一局定胜负如何?”

庄家一听,顿时来了兴趣,冷笑着问我:“大的?只是我出的起,你陪的起么?”

我也笑了,当即从聚仙鼎内拿了十斤不止的黄金往众鬼面前亮了一下,把众鬼惊的目瞪口呆时,我又将之收起,说:“金子多的是,但我不想赌金子,咱赌点儿更大的。”

包括庄家在内的众鬼还没有从我拿出的金子上回过神来,个个盯着我的聚仙鼎,连眼神都变绿了。

听到我说赌点儿更大的,那庄家先是咽了咽吐沫,继而狐疑地问:“你想赌什么?”

我风轻云淡地说:“咱们赌命玩儿吧,我输了,任你们杀了我,当然,我所有的金子都是你们的了。如果你们输了,那我杀了你们,取光你们身上的金子。”

我此言一出,众鬼脸上的表情比适才看到十斤金子时的表情还要震惊,面面相觑一番,又打量着我,同时看着我身后的老叫花子等人。

它们当然能够认出我们是道门中人,因此脸上也有些忌惮神色,一时不知道如何回应。我见如此,急忙给它们吃颗定心丸:“放心,只我一人参赌,大不了我让她们以天道立誓,绝不参与我们之间的赌局。”

“当真?”

那庄家听我这么说,当即又确认了一遍。

我没理它,转身把老叫花子等人拽到了一遍,求着他说:“师傅,你们就立个誓吧。”

老叫花子苦笑了一声,叹了一声说:“你真费劲儿!”

其她人看向我时也都一脸鄙夷的神色,都小声嘀咕着骂我。

胡煜童嘟囔:“闲的蛋疼。”

丢爷骂我:“有病”。

依水也撇拉着嘴说:“黑叔叔好无聊,就这几个渣,直接杀了不行么?”

只有斯那夏懂我,她说:“小黑,你真好玩儿!”

我忍着一头黑线,这帮货,一个个都比我心黑!

不过骂我归骂我,大家还是很配合地立了誓,个个掐起了二指,看着天空朗声说道:“我以天道之威起誓,绝不参与此间赌局,无论生死,概不插手,若有违,道基毁,人崩灭。”

不远处,众鬼看到老叫花子等人发了誓,似乎才放下了些心来,几个鬼又相视一眼,庄家眼色当即一冷,对我说:“既然众道爷都发誓了,但小的们便陪这位小道爷赌上一把。”又问:“小道爷,敢问还是比大小么?”

我说:“不赌大小,咱们赌点数吧。”

庄家问:“怎么个赌法?”

我说:“你们在场的总共有六个,这骰子正好也是六点,摇骰后,我与你各自猜点,我让你先猜,并且你说的点数我不可重复。我若猜错,你们便可杀我,但我若猜对了,骰子是几,我便杀你们几个!”

众鬼一听,先是惊,后是笑,显然对我这托大之词很是满意,那庄家当即一拍大腿:“就听道爷的!”

我提步来到石桌前,之前那个帮过我的鬼将我拦下,苦着脸说:“道爷小哥,这事都是因某而已,若是您输了,某必自戕,先您而去。”

倒是个有情有意的鬼,我拍了拍它的肩膀,没有说什么,径自在石桌前站定了。

那庄家脸色阴恻恻,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其它众鬼也都环伺在石桌周围,时不时往我的聚仙鼎上瞅一眼,死到临头了,却还在贪恋我鼎中的黄金。

大家站定,那庄家便开始摇骰,一圈摇毕,我透过天眼看到,碗内骰子是两点。

庄家说:“某猜两点,小道爷请。”

这庄家果然是个摇骰好手,让它坐庄,不知坑了多少不义之财。

不过我对此早有主意,当下负手将手在聚仙鼎内动作了一番,继而趋身上前,将搭在了庄家的手腕上,定定地看着它说:“既然是生死之局,我看还是你我共同把这碗打开的好。”

庄家一听,脸色微微变了一下,但还是硬着头说:“听从道爷吩咐,道爷手起,小的开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