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魂天魄地里有“小肆”的存在,所以我便打起了如意算盘,想沟通“小肆”,让她告诉亓干来救我。但之前我并没有过这样的经验,当下独自思忖了一阵,决定用引魂决试试。

引魂决之前也是介绍过的,每次收奴必用引魂决,先勾出其中的一魂一魄来。我魂天魄地中的“小肆”明显是魂魄体的,我先长舒了一口气,捏指掐决,二指前指是便指向了我自己的魂天魄体。收奴的时候也是用的这个方法。

然而我万万没想到,引魂决不但对别人管事,对我自己也管事的,大概创出这个道决的前辈们没有把指决指向自己魂天魄地里的经验吧,引魂决只有引魂之法,并不臻别对方是谁的魂魄,所以当我指向自己魂天魄地时,想引出小肆的魂魄,但自己却觉得有些迷糊——险些把我自己的引出来!

我脊背一阵发凉,这家伙,要是我给引出来,我再迷糊过去,谁特么给我送进去啊?那样一来的话,我岂不是跟植物人差不多了?

还好收手快,我心里后怕的同时,自然也否定了用引魂决引出小肆魂魄的办法。

然而这个行为却立即引起了门外宋韩冰的注意。就在我刚刚将引魂决中断的时候,宋韩冰在门外猛然起身,说了一句“不好”,紧接着,我的房门被“嗵”的一脚踹开,宋韩冰便出现在了我面前。

她的速度极快,这一冲进来让我有点儿懵,愣在了当下。宋韩冰进屋后瞅了我一眼,估计是看我没事,这才扭头看了看屋内各处,疑惑地问我:“不见有别人啊,你的魂魄为何离体?”

我明白了,这娘们竟然对一丝丝的魂魄波动都能觉察到,这超出了我的想象。我有些尴尬,先跟她问了句好,又故作不知地反问:“没有啊,我的魂魄离体了吗?”

不说还好,这一说,宋韩冰反而斜睨着眼,冷冷地看了我一阵,才说:“阴阳童子总喜欢撒谎吗?”

我擦,这老娘们儿眼真毒。可我继续装:“没撒谎啊,我真啥也不知道。”

这个时候,阴煞阳煞和春姑、老叫花子等人都涌进屋来了,看我已经醒转,一个个脸上都挂着欣喜。老叫花子第一个奔到我跟前来,在我脸上端详了一阵,突然抬腿踢了我一脚,笑着骂:“小兔崽子!福缘不浅啊,竟然接引天罚了,怎么没让九转龙雷劫劈死你?”

这是这个老货表达对我的赞赏之意的惯用手法,我听着不但不气,反而有点儿成就感,当下嘿嘿笑着,挠头喊了一声“师傅”,眼角却是偷偷向宋韩冰瞥去。

宋韩冰大约是发现我在偷看她了,当先冷笑了一声,说:“阴阳童子看不上我天女教的圣姑传人?”

看来她已经看透我的心思了,可我还打算逃跑呢,她看出来了,我却不能认啊,当下又辩驳:“什么圣姑传人?我没说看不上啊?”说完了又急忙转移话题,问老叫花子:“师傅,你知不知道小蛇去哪儿了?它干嘛离我而去啊。”

转移话题果然无往不利,宋韩冰当即就不追究我看不上张晓雨这件事了,语气平淡地说:“你说那个阴蛟吗?她到她该去的地方了,你养了人家这么久,也不见阴司那帮混蛋出来谢谢你。”

我听着有些迷糊,小蛇来自阴司我是知道的,但是阴司那帮混蛋是谁?我养了小蛇那么久又是怎么回事呢?事关小蛇的安危,我的表现也就有些急色,一下子奔过去抓住了宋韩冰的胳膊,急切地问:“你是说小蛇回阴司了吗?”

可能我用的力气大了点儿,宋韩冰有些嫌恶地甩开了我的手,身形退了退,才开口说:“阴阳童子淡定些。你跟那个阴蛟的孽缘就该结束了!”

我问她:“阴蛟是什么?我们怎么成孽缘了?”

宋韩冰嗤笑了一声,冷眼看着我斥道:“你被人利用了还不自知!你的小蛇,它本体是神蛟,但蛟魂失落入了阴司,被邪祟利用了。它之所以出现在你身边,都是阴司那帮混蛋安插在你身边的奸细,目的就是要以你阴阳童子的精血滋养阴蛟蛟魂,你们不懂节制,她索阳三十六次,成功沐阳还魂,渡劫成身,这是回阴司复命了,下一次你们再见时,便是生死之敌!”

宋韩冰的一番话如同一柄刀子,在我的心口深深地刺着、割着。我脑袋发懵,心痛如绞,我的小蛇,竟然只是一枚棋子,而且还将是我的生死之敌,这让我如何能够接受!

我不信,我再度扯住了宋韩冰的胳膊,狠狠地拖拽着,声嘶力竭地骂她:“老妖婆,你骗人。我的小蛇不会与我为敌!她不会!”

然而连我自己心里都已经清楚,我只不过是在以这种方式来发泄自己心中的愤懑。小蛇临走时说她多出了一些记忆,这些记忆肯定与回阴司复命有关,不然她也不会哭的那么肝肠寸断。

再回想一下我一开始收得小蛇时它冷淡的表现,以及后来每每向我求欢,这其中的转变都是从她第一次渡劫后开始的。看来,这个局从一开始就已经布好。

后来我理智了些也才清楚,小蛇到我身边以后,一直被我缠绕在腰上,那会儿她还是蛇身,靠着我的温养,又每日远离我的视线去暗自修炼,完成了第一次度劫,变了人形。从那开始,她便露了蛇性本淫之态,及至亲眼所见我与崔银琦的第一次之后,便彻底打开了她的本性,从那以后便索欢不断,如果不算她临走时的那次,我与她欢爱确实是三十六次!

讽刺的是,我眷恋着她的身体,每每情动都十分投入,却不想这只是一种滋养,她受些恩泽,所图不过是成身渡劫,积蓄起对付我的力量而已。

宋韩冰对我的失控撒泼并不在意,远远地将我推至一边后,便坐在沙发上喝茶去了,任由我在那里骂她辱她,她都毫不动容。

我一番发泄,心中郁气散去不少,开始冷静地分析前前后后的事情,我觉得小蛇自己并不想与我为敌,她是受阴司的邪祟胁迫的。她临走时哭的那么厉害,显然是知道了自己的使命以后,内心强烈的矛盾以及对我的不舍,明白了这一点,我也体会到了小蛇当时心中的痛苦。

这么想着的时候,我心中的痛减轻了许多。我相信小蛇对我的爱意没变,我也一定要去阴司把她夺回来!

她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