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水的话让我内心充满了震惊,万万没有想到,这么多人,竟然被我一个人全数打晕了!我是怎么做到的?别人不说了,就是阴煞阳煞和孙春风之中的任何一个,就算我现在与她们的缠斗,也没有多少必胜的把握,可是从依水那露着怯意的目光之中,我知道它没有骗我。

我抓过依水的肩膀,看着它的眼睛又问:“你还能记起别的细节吗?我打晕你们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有没有说过什么?”

依水身子缩了缩,委屈地说了句“黑叔叔,你弄疼我了。”我赶忙松开了些,她才又说:“你当时什么也没说,见谁就打谁,虽然眼睛上汩汩地流着血,但你好像什么都能看见一样的。还有,你手里的火灵扇子,你每扇出一下,上面就有一大堆的黑雾约漫出来,谁碰到谁倒霉。”

依水的第二次详细解释让我陷入了沉思。火灵扇子的威猛,自这次到桃核泡子以来就频频展现,但之前每一次我用之对敌的时候,上面翻腾出来的都是那种紫色的雾气,而从未出现过依水所说的黑雾。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一说起黑雾,我本能地就想到了阴司。当初小蛇的魂魄甫一出现的时候是一片黑雾,之后在黄草坝、公墓区等地,我灭掉的那些鬼魅邪祟后来也都变成了黑雾,可是火灵扇子上也出现黑雾,这代表什么呢?

我问依水:“你觉得那些黑雾是什么?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没?”

依水说摇摇头说:“没别的什么感觉,就是好可怕。”

我把火灵扇子拿在手中端详了一阵,七彩雉羽之间依旧有淡淡的紫色光华缭绕,并看不到所谓的黑雾。我又想到适才依水所言,她们被粉衣女关进了结着阵法的玄岩洞里,是突然出现的紫色雾气将之炸裂并得以逃脱的,有没有这种可能——火灵扇子上的紫雾尽数离去,去解救依水等人了,紫雾不在,火灵扇子上就出现了黑雾,并操控着我去打所有的人?

又联想到之前火灵扇子上多次出现的疑点,我心中有些坚定这个猜想,那些黑雾定然是一股对我不利的力量,它藏身于火灵扇子上,但却是被那种紫雾给压制了。只是,黑雾是什么?紫雾又是什么?还有,在那时候我明明是感觉自己已经晕过去了的,却为何会自主地起来伤人,而且还跟“看”的见一样?

这些问题想的人脑仁疼,但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个时候,我身边响起了一声轻哼,回头看去,孙春风似乎是要醒来了。这老货见多识广,如果他醒转了,或许能为我解答呢?如今他已经成了我的奴隶了,跟丫问点儿话应该不是难事。

我起身去孙春风身边的时候,问依水:“我感觉你的本事应该是给人疗伤一类的,这些人都晕了,你想想能不能把她们弄醒过来。”

依水蹙着眉头想了想,之后点点头说:“我试试。”便转身走了,它的第一个目标正是四仰八叉仰躺着的丢爷。

我没有再管依水的情况,来到孙春风身前时,这老货胳膊腿又轻微地抽动了一下,嗓子里再度发出了哼声。我蹲下身去,伸手在他的老脸上拍了几巴掌,颐指气使喝令:“绿帽子,醒来了,起床撒尿了!”

孙春风的脑袋被我这么一拍,左右摇晃了几下,眼皮也微微动了动,像是在为醒转过来做着努力。我见有效,又换了另一边的脸,又拍了几巴掌,不多时,孙春风的眼皮终于沉重地抬起了。

他先是迷茫地看了看我,没什么反应,又把脑袋偏到一边瞅了瞅它处,突然一下刻,他眯着的双眼陡然一睁,身体也猛然坐起,看向我的时候,眼睛里写满了震惊之色,嘴巴也是大张着,下巴都要掉到裤腰上了。

我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他刚刚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变成我的奴隶了。当下嘿嘿一笑,像小时候老爹整我的那样,伸手一根手指在他额头上一剜了一指头,问他:“看什么看,还不喊主人?不然老子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孙春风被我这么一剜,脸上的震惊隐去了,换上了一脸的凄然,然后……然后这老货老嘴一撇,泪水长滴,突然“嗷”的一嗓子喊出,哭了!一边哭着还一边吐槽:“啊……我孙春风一代宗师,称霸无数岁月,竟然成了人宠了!老天爷啊……你不公啊……”

上千年的老怪物,在我面前哭的像个小孩儿一样,就着蹬着双腿撒泼打滚了,我看在眼里,只觉好笑的紧,伸手帮他擦了擦眼泪,又轻拍了几巴掌他的老脸,“安慰”他:“别哭别哭,乖哈,你看你,脸都哭花了,鼻涕都流到胡子上了,恶心不恶心……”

相对于变成了我的奴隶,我的这一副更让孙春风恶寒,他果然不哭了,身体猛然抖了一下,满眼怨毒地盯着我,不发一言。

他的眼神很锐利,看向我的那一瞬,我甚至有点儿怕他突然给我来一下子,当下也把脸色一黑,恶狠狠地骂他:“干啥?还想扎刺儿?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抠出来!”顿了顿又说:“谁让你屡屡想杀老子的?你这是活该!”

主奴关系,真的是一种很微妙的关系。我这一黑脸一厉喝,孙春风的身体又是一抖,原本锐利如剑的眼神也立时就黯淡了下去,眼底泛上了一股怯意,紧接着,他竟然低下了头,不敢与我对视了!

我心中狂喜,就凭他眼神的变化上我已看出,这老货在我手里,再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了!

至此,我才算彻底地放下了心来,伸手抬起孙春风的下巴,逼视着他的眼睛,问他:“说吧,之前为什么要杀我?这个局到底是你布的还是沈浩泽布的?”

可怜的孙春风,堂堂阴灵宗的祖师爷,被我这么逼着,一点儿反抗的欲望都没有,在一脸不甘的神色之中,竹筒倒豆子一般地把整件事情详细地跟我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