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崔银琦是我的第一个女人这件事情,我其实在前面已经说过的。其实当时,我们俩谁都没有料到会有这个结果。那会儿崔银琦已经二十岁的姑娘了,而我还是个碎伢崽子,好奇害死猫,俩人尝药,一尝就尝出了事。

我们谁都没想到,我亲手炼制出来的汇春丹竟然跟化情散一个功效,我和崔银琦吃下去约摸过了半个小时的功夫,我就觉察到了不对劲儿,心里的欲望特别强烈,看到崔银琦也媚眼如丝地看着我时,心底里的邪火瞬间就被点燃了。

我记得很清楚,那会儿是下午的一两点钟左右,石家庄的天气热的能把人生生地烤熟了,但这不算什么,比天气更热的,是我和崔银琦从内心到身体里面熊熊燃烧的欲.火,基本上没有什么言语,我一把就把崔银琦搂在了怀里。

我那会儿的个子已经跟她一般儿高了,这么搂着也没有什么违和感。崔银琦的身子被我这么紧紧地一箍,立即就变成了无骨之躯,娇吟一声就瘫在了我的怀里,两只手也紧紧地箍在我的腰上,嘴唇却在我的脸上、脖子上四处搜寻着,一声声娇喘着喊我:“黑娃儿……好黑娃儿……”

她嘴里呼出的温热的气息像是夏日里的火柴,一瞬间就燃烧了我的全部理智,我直觉得喉咙发干,浑身发烫,带些侵略性地把她扑倒在了地上。

为了炼药,之前我和崔银琦特意寻了些干草堆在那处车棚下面,此时勉强成了我们的床,其实那会儿我们谁都没有管过会不会弄脏了衣服什么的,崔银琦本就如同柔弱无骨一般了,被我这一扑便瘫软在了地上,但她的胳膊和腿却是格外的有力,紧紧地箍缠着我,热情而奋力地扭动着腰肢,似乎要把我纳入到她的身体里面去一样。

之前与给我解毒的女鬼已经给了我这方面的经验,我没有停留,也停留不下来,一阵蛮横的撕扯,两具混合着汗水、柴草、地上泥土的身体便像两只八爪鱼一样地扭缠在了一起。

崔银琦还是个纯洁的姑娘,其实我也不懂,总之就是一味的蛮横冲撞,毫无怜惜,只有疯狂的予取予夺。她也是如此,开始的时候声音里带夹着痛苦的凄声,而之后却变成了令人迷醉、令人疯狂、更加激励我攻城掠寨的号角,我们互相攫取着对方,时间是停止的,思维是单一的,动作是机械的,记不清经历了多少次谷底到达山巅的蚀魂体验,停下来的时候,我们俩都已经变成了泥人,身上的污渍被汗水冲刷的像一条条蜿蜒的小虫子,空气中仍旧弥漫着荷尔蒙特有的气息。

我们都醒了。

我们都傻了。

大姐醒了。

花竹筏和小蛇也醒了。

而且,她们都在不远处吃惊地看着狼狈的我们。花竹筏的眼里含着泪,小蛇的眼里含着春,大姐则是双手捂着嘴,以此表达她对这件事震惊又不敢声张的复杂心态。

我当先发现了她们,也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当即就有些傻愣。我答应过花竹筏的,可是我却当先食言了,我要怎么样向她解释?

崔银琦随后也发现了,她“呀”了一声,却比我的反应要快些,先帮我遮了遮羞处,这才扯过衣服给自己穿上。她的身体还在颤着,看得出来心情极复杂。但当她终于穿戴齐整,踉跄着站起身来的时候,原本羞红的脸庞上却突然换上了一别无畏的表情,先是瞅了我一眼,继而走到了大姐的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开口对大姐说:“李娟,我比你大些,以前你叫我银琦姐姐,但今天我要叫你一声大姐了。这件事不怨黑娃儿,我们……我们都没想到。”

我这时也终于回过神来了,难为情倒是一回事,关键是面对满脸泪容的花竹筏时,心里却涌了一种莫名的疼痛感,胡乱地把衣服穿了穿,憋了半天,只对花竹筏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花竹筏的神情原本是有些惊愣的,但是一听到我道歉的话出口,她的脸色也随之变得落寞神伤。她没有说什么,低头缓缓地转过了身体,缓步向着屋里行去。她走的很慢,我知道那是她在竭力地想使自己站稳。

崔银琦脚步踉跄,是因为我侵略性的行为造成的身体上的创痛。而花竹筏却是因为心伤。

我不知道怎么劝慰花竹筏,看着她落寞瘦削的背影,只觉得心里有些疼痛。但崔银琦却替我做了这件事。

她似乎只是在那么一瞬间就变得异常果决而无畏的,跟大姐说完了那一句,又上前拉住了花竹筏的手,轻声歉言地说:“竹筏,对不起。你和黑娃儿约定好的事情我也知道,若不是这次阴差阳错,我绝对不会有跟你抢他的想法。这次的事不赖黑娃儿,怪只能怪缘份作祟。你们道门里的规矩我不懂得,我知道你需要他的精.血,但不知道是不是非得是他的第一次才可以。如果你们的要求不是那么的严苛,那你放心,黑娃儿该是你的还是你的。我比她大这么多,跟他终生厮守,我配不他……”

崔银琦的语气一开始果决而坚定,但到得后来却变成了哽咽。我那时还体会不到她心里的这种痛苦,但后来我每每想起她当日说的话来时,都会觉得亏欠她。说到底,她也是受害者,而且她一个纯洁的女子,被我强行夺了身子,却说的好像是她占了我的便宜一样。她的委屈和对我的情义,我毕生不敢忘记。

崔银琦的话像是一把钥匙,瞬间便打开了花竹筏情感渲泻的阀门,甩开了崔银琦抓住她的手,先是幽怨地看了我一眼,继而像是见到了亲人一样,扑到了大姐的怀里,放声大哭了起来。

大姐的身子被花竹筏这一扑,稍稍有些踉跄,但她随即就止住了身形,伸手环住了花竹筏的肩膀,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说:“竹筏妹妹,事已至此了,别太这么伤心了,想一想还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我那会儿纯粹是个傻波依的榆木疙瘩,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垂头耷脑地站在原地愣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时小蛇走到了我身边,我不知道她何时变回的人形,她当先走过来,伸手环住了我的脖子,脸贴在我的耳边上,嫌这世界还不够乱地说:“主人,我也想让你那样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