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叫花子提的那两点要求完全是为了不让春姑等人怀疑,而我的要求却是想为自己的命运争取一下,我对春姑和阴煞阳煞说:“我师傅还有一个要求,就是我跟张晓雨指亲的事情,我师傅说了,他不同意。”

这完全是我自己提的,老叫花子并不知情。张晓雨这小娘皮太操淡了,我怕我惹不起她,这是其一。其二,之前萧玉儿要给我做女朋友、花竹筏也说要我的精.血,现在又加一个张晓雨,这些事让我心里很不舒服,特么的,都把老子当什么人了?她们全都理所当然的,可没有一个人问问我同意不同意。

我这个要求一出口,阴煞和春姑几乎是同一时间说了句“不行”。只有张晓雨坚定地支持我,她说:“我才不要跟他指亲,他是个流氓。”

春姑拿眼神制止了一脸不情愿的张晓雨,阴煞这时对我说:“这事由不得你们师徒俩。这不是你们愿不愿意的问题,这关乎到整个道门,不行也得行。”

我勒个擦,这是要对老子用强吗?我还想反驳,阳煞这时插话对阴煞说:“玉儿,黑娃儿还小呢,这件事等他长大了再说吧,也不急于这一时。”又转过头冲我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没准儿到时候黑娃儿自己就愿意了呢。毕竟他跟他师傅不同,不一定非得……”

“哼!元杰哥哥,你不能这么怂他!”阴煞一声冷哼打断了阳煞的话,这让我不明白我跟老叫花子哪里不同,“不一定非得”怎么样呢?这事我后来才知道——原来我跟张晓雨睡,不一定非得是处.男。嘿嘿,其实若是换了现在的我,怎么会拒绝呢。

关于我提出的要求暂时这样压下,诸事就此议定,阴煞也干脆,当即便领着我众人到龙凤合棺里放了老叫花子。但是捆线索虽然给取了,却不允许老叫花子出那间婚房,一应吃喝都是着人送进去。老叫花子饿坏了,抱着一桌子山珍海味吃的跟疯狗似的。丢爷当然也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跟老叫花子连抢带吃,连我觉得臊的慌,我身边的这特么都是什么人啊。

在这个当空,聪明的小蛇趁人不备,偷偷去聚仙鼎把老叫花子埋在香灰之中的那个铜烛台取了出来。我们约定,三天后就是老叫花子和春姑的圆房之日,我也要在那天用道门号令收服阴煞阳煞,以助老叫花子顺利逃跑。至于对我的安排,老叫花子是这么说的:“你是阴阳童子,她们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说穿了就是把我卖了。

在接下来的三天里,我每天都憋在房里练习道门号令。我这才知道,道门号令只有宗主本人可以施展,而且并不是每一任宗主都可以练成,像老叫花子这样,本身没有什么特殊的体质,只是天生近道统的普通人,能够练成道门号令的必然是天资聪慧而且勤奋刻苦的,从这一点上看,老叫花子年轻时也算是追求上进的年轻人。

不过对于我这个牛波依哄哄的阴阳童子来说就不用那么麻烦了,我是开了挂的,这个道门号令等于是给我这体质量身定做的,练习起来要容易的多,但饶是如此,我也用了整整两天的时间才将它掌握了。

道门号令的道决很长、很繁复,跟指决的配合变换也特别复杂,但不同于其他出击时需要念出来的道决不同,道门号令是在修习的过程中将道决一句句纳入体内的,出击时只需要喊出道门号令四个字就可以,有点儿厚积薄发的意思。

三天的时间很快过去,老叫花子跟春姑的大婚之日终于不可逆转地到了。这一天,整个花子门张灯结彩,老叫花子那一身永远烂兮兮的道袍也被换成了崭新的,连我也跟着沾光,有了第一件蕴含着道统的道袍和黄布褡裢。小蛇也穿了一身新衣,比崔银琦的衣服要好看的多,头发也盘成了女道士才会有的那种发鬏,看上去多了几分英气。连丢爷这货也吵嚷着穿衣服——这货之前偷了崔银琦的三角裤衩,放在我的黄布褡裢里,它要在老叫花子大婚的时候穿上。我糊了它一顿。

道门中人成婚,除了增加了参拜各路道门先祖之外,其它流程跟寻常人结婚是一样的,不做赘述。待一应筵席完毕,老叫花子和春姑被送入了婚房,我知道斗争的时刻终于到了。

之前我与老叫花子约定,待他和春姑入了洞房之后,以他关灯为号,小蛇负责拿火引然婚房制造混乱,我负责收服阴煞阳煞,而丢爷的任务就比较重,负责阻止其他花子门的人。而老叫花子只有一项任务——不顾一切地逃跑。

当婚房的门被关上以后,我和丢爷小蛇便隐藏庆贺的人群之中,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婚房看,单等着老叫花子关灯。

然而,婚房里的灯却一直亮着,将近一个小时过去了仍旧亮着。我心里有疑,趁着众人不备,带着小蛇悄悄来到了婚房的后窗边侧耳聆听,然后,我就听到了一种很奇怪的声音——老叫花子的喘息声很响,春姑叫的很痛苦,关键是里面不间断地响着。

这声音伟大的各位道友自然是懂的,可是那会儿我多纯洁啊,哪儿懂这声音意味着什么,学着电视上的样子,拿手指头沾了吐沫捅破了窗户纸往里看去,却发现婚房里并没人,只有龙凤合棺的盖子开着,无论是桌子上红烛,还是屋顶的电灯都亮着。

我心里觉得不妙,当下也没管那么多,当下改变了计划,让小蛇先把火点起来再说!

小蛇听话,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火柴和干草、树枝,从婚房后面先把火燃了起来。待火势稍大,花子门人的喊叫声响起来时,我和丢爷破窗而入,跳进了婚房之中。我大声喊着问:“师傅,你在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