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这些光点前行时,要根据不同的光点走出不同的步态来,有个口决:“点点跳,圈圈绕,一根细线把腿翘。斜溜肩,横弯腰,遇见叉叉转身逃……”

这就是那天老叫花子在本家坟崖湾里破障眼法时上窜下跳的原因,我当时看了觉得滑稽。

就这样,我绕着那块坟头左转三圈、右转三圈,按照破冥镜子上的提示走了一阵,再回到那块斜立着的墓碑边上,便发现墓碑边上多出了一个古色古香的小木盒。我当下手捏虎爪勾子,屏气凝神地把盒子打开,里面的景象顿时让我倒吸一口凉气。

那是一个古色古香的小木盒,看不出什么木头的,木质坚硬,上面的纹路很好看,上面安着一个寿纹的锁扣,但并没有上锁。

想来这盒子中的东西定然就是障眼法的阵眼了,只要将之破掉,障眼法这个阵型便被解开了。我有些紧张,一手捏着虎爪勾子严阵以待,另一只手捏住锁扣,将木盒慢慢地打开,里面的东西顿时把我吓了一跳——

又是一个鬼童灵瞳,但与上次在丁家坟眼湾里看到的那一个鬼童灵瞳不一样,眼前这个的样子极为可怖。上次那个只是个小孩的骷髅头,而眼前这个,却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小孩头颅,脑袋上长满了翠绿色的毛发,脸上让粉扑过一样,没有半点血丝,但偏偏双眼却是血红血红的,往外凸着,眼神里充满了恶毒,就那么大睁着瞪着我,让我的心里猛然颤了一下。尤其是,虽然仅仅只是一个脑袋,但它却跟活着似的,在我打开小木盒的那一瞬间,它那张像是吃了人一样满口是血的小嘴便冲我大张着,像是要咬我一般,可是嘴里却连一颗牙也没有。

我被它的样子吓到了,当下不自禁地向后闪了一下,小木盒的盖子同时落下,盒子即将合上了。

还是丢爷眼疾手快,当先把一只爪子插进了小木盒里,把还未曾合上的盖子又掀了起来,并冷声斥责我:“黑娃儿,这是邪祟,你怎么能怕它!”

一语惊醒梦中人!老叫花子在当初收我为徒时就加意地强调过,我以后绝对不能怕了邪祟,因为这会影响我的道心。

不过,其实我刚才所怕并不是因为它是邪祟才害怕,实在是那个鬼瞳灵童的样子实在是太让人意外所致。我为自己的行为有些惭愧,当下提了一口气,也没有说话,手里的虎爪勾子噗的一下就插到了那个鬼童灵瞳一只血红的眼睛里面。

我一虎爪勾子下去,那个鬼童灵瞳小小的血口又大张了一下,但它未发出什么声音,丢爷却是极配合地鬼叫了一声,肥胖的身子就势往后闪开了几步——跟第一次老叫花子害我时一样,我把丢爷也害了,那个鬼瞳灵童的眼睛被扎破以后,立时便喷出了一股腥臭不堪的粘液,上次弄了我一脸,这次弄了丢爷一身。

丢爷鬼叫着拿爪子挠我:“你能不能先说一声。”

我说:“如果不是你挡着,这么恶心的东西岂不是喷到我身上了么?”

丢爷估计是被我气到了,当即又冲着我扑了过来,看那样子像是要跟我拼命似的,我瞅准它扑过来的时机,虎爪勾子再度扎到了鬼童灵瞳的另一只眼里。

噗的一声响,一股腥臭的粘液再度喷了出来。但这次却是喷到了我的脸上!我本来已经瞅准了丢爷扑来的时机,如果所料不错的话,应该还会被它挡住的,可是这货临时变了方向,在即将扑过来的时候,猛地一下跃到了我的头上,直接把我的脑袋往下推了一下。我一个不备,不但被那股子粘液洗了脸,而且我的脸还镶在了那个破了两只眼的鬼童灵瞳脸上,这一下让我的心猛然又一阵剧颤。

偷鸡不成蚀把米,有丢爷这样一只操淡的宠物,我真就为自己这苦.逼的命运呵呵了。当下赶紧拿手在脸上糊了一把,把那些恶心的粘液擦了擦,这才怒不可遏地要找丢爷报仇。

这时小蛇突然恶狠狠地骂我俩:“都什么时候了,还们还闹。”

她这一嗓子让我和丢爷都愣了,当即回过头来时,愕然便见木盒里那个鬼童灵瞳早已不见了踪影。而与此同时,适才那个斜着的墓碑轰隆一下就沉了下去,随即,地面微震,一个一米见方的洞口便呈现在了我们在面前。

我来到洞口往下看去,这才发现这洞口底下出现了一条直通那个坟堆的通道,而适才那块墓碑不偏不倚,正好是那个通道门口的一根立柱,看上去坚实无比,似乎从未移动过一般。而且在这洞口的门楣上,三个篆体大字清晰地写明:花子门!

我和丢爷小蛇相顾一眼,我当先纵身跳了下去,顺着通道弯腰前行。丢爷小蛇也鱼贯而入,我们仨前行五六米,身后又是轰隆一声,通道的出口再度封死了,我向后看了看,有些担心我们进得来却出不去。

丢爷一边使劲地抖着毛,努力地甩掉身上的粘液,一边没好气地说:“老子非把这花子门砸了,竟然敢弄这么邪恶的玩意害丢爷!”

丢爷威武,丢爷霸气,它要真把花子门砸了,我还愁出不去吗?当下心里也豪情万丈,弯腰在通道中前行时,脚下的步子也迈的坚实了些。

这个通道很低矮,也就一米多点儿的高度,这对丢爷来说,行走不是什么难事,但我和小蛇就比较吃力,我弯着腰向前走着,感觉有些吃力。可是小蛇虽然个子比我还要高些,但她身体的柔软度实在是太好了,竟然把腰折叠下去,又把上半身反折回来,样子看上去很诡异,但走起路来丝毫不受影响。有那么一瞬,我觉得当一只动物其实也蛮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