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哽咽着问老叫花子:“师傅,她怎么变成这样了?你能帮帮她吗?”

老叫花子的眼里也隐着愧疚与无奈,他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沉重地叹息了一声,又摇摇头说了句:“你受苦了。”

这时,一直在我身后抱着我的贾素苗突然开言了:“道爷,要不然让我来吧。”

老叫花子抬头看了看贾素苗,还没有说话,跪在我身前的那个却是忽地一下站起了身来,急切地说:“不,求这位姐姐您别跟奴家抢,奴家在这世间游荡了这么多年月,实在是孤苦不堪,还求姐姐和道爷成全!”

贾素苗一见她如此,急忙说了一声:“不可!”,当下松开了我,又说:“我是看妹妹被阳毒折磨的太厉害了,所以心疼你,断断不是要阻你的轮回路。”

她们说的什么,我完全都听不懂。但隐隐能猜到,她们是在争着抢着救我,当下心里就有些急,无助地看着老叫花子说:“师傅,她为什么会这样啊?你告诉我好不好!”

老叫花子还是不回答我,又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一言不发地转过了身去。

我看他这副样子,心里就有些气恼,又要开口再问什么,贾素苗却又重新坐了下来,伏在我耳边说:“你别问那么多。”

我问:“为什么?”

贾素苗说:“你别管了,躺下来就行。”说完了就硬生生掰着我的肩膀。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贾素苗还在,但是那个女鬼不见了。

贾素苗一直坐在边上注视着我,看到我醒了,她的脸上出现了片刻欣喜的笑容,但说了句“你终于醒了”之后,眼泪就哗哗地流了下来。她是喜极而泣,跟小时候我偶尔替母亲做了一件让她感动的事一样的那种喜极而泣。

听到我醒了,老叫花子也扑了过来,拿脏手捧着我的脸揉搓来揉搓去,又浑身上下检查了一遍,才高兴地笑着说:“终于好了,完全好了!你这劣徒,吓死为师了。”

我问老叫花子:“她呢?”

老叫花子脸上的笑僵了一下,转头指了指炕头上的一个黑色陶罐说:“在这里面。”

那是一个很拙朴的陶罐,通体黑亮,罐盖下压着一张黄符。那么大的一个人,这么小的一个陶罐怎么装的进去?我又问:“她怎么样了?”

老叫花子说:“这是养灵罐。她已经不是鬼了,现在是一个死灵。这边事结束了,我会度了她,让她去轮回的。”

我心里有些失落,我想我可能永远都见不到她了。她救了我,被我折腾成了死灵,可是我连一句对不起,或者谢谢都不曾说过。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那两个邪门道士,我心里恨极了他们。我问老叫花子:“阳毒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我会中阳毒?”

老叫花子告诉我,阳毒严格意义上讲并不是毒,它只是一种引子,或者说是一道咒法,如果救治不及,结果就会是自己把自己烧死,

我听了以后很纳闷,又问他:“既然是阳毒,这么至阳的咒法,为何会在僵尸这种极阴之物身上出现,并且袭击到我呢?害我的人是僵尸闫保家呢还是胖道士金沢或者那个逃走了魂魄的周四木?”

老叫花子正欲跟我解释,二姐却突然破门而入,急急地喊:“不好了,房子被鬼火点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