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黄衣人睁着眼睛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笑说道:“小非,好久不见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他,不可能的,这不可能的。

黄衣人居然是表哥,表哥他那么正直的人,他那么善良,怎么可能是无恶不作的黄衣人。

我煞白着脸,后退了几大步,一直到丰伟扶住我,才反应过来。

张超眯着眼睛问我:“他是谁?”

“我……我表哥。”我心虚的回道。

毕竟是表哥杀了婷婷,我能不心虚吗?

张超一听就怒了:“你表哥?好样的啊,他既然是你表哥就应该知道我们是兄弟,可他居然杀了婷婷,张是非,今天无论如何我都要杀了他,你别想阻止我。”

我愣了愣,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难不成要让我看他当场杀了表哥?可是我有什么理由去阻止?表哥杀了婷婷,又杀了那么多人,做的都是些违法的事,我又拿什么去保他?

我重重的叹了口气,看着张超说道:“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把事情问清楚,好吗?”

张超点点头没有说话。

“谢谢”说完我上前一步,看着表哥质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学会邪法的?在我印象中,你根本就没接触过阴阳圈的人。”

表哥苦涩的笑了笑:“错了,你错了,小非,其实我会变成这样,完全跟爷爷有关。”

“嗯?”

“那时候我还是个小孩子,无意间偷看到你爷爷在修法,于是我就来了兴趣,每天都去偷看,没想到这久而久之脑海中就出现了阴阳鱼八卦图,那之后我的道途开启,一发不可收拾,即便没有人教,也凭借自己的天赋偷偷学到了不少本事。可惜啊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我却落了个命缺的下场,如果让我多活几十年我也没有怨言,可我才二十出头,就患了癌症,还是晚期根本没得治,我怎么可能甘心?所以我接触修邪术的人,从他们那里学到了采阴补阳的法子,为了不让消息透露出去,在学会这道法术之后,我就杀了他们,第一次杀人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整个人都是颤抖的,可是杀多了,觉得也就那样而已,不过是一刀下去的事儿,根本没必要害怕。”

“再后来,我结识了田老板,他也得了绝症活不久,我就利用这一点跟他合作,一边帮他延长寿命,一边让他帮我寻找女尸。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当我在这些女尸身上得不到满足后,我就开始杀人,以至于田老板害怕了我,开始疏远我,这也才有了后面的故事,本来我不想杀他,可他却反过来找人对付我,好在他没有暴露我的身份,不然会死得更惨。可惜的是,采阴补阳这种方法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也没什么用了,我活不了几天了,所以才在最后关键时刻出手,跟你们玩一通猫捉老鼠的游戏,最后我赢了,你们并没有抓到我,只是我没想到会有一个鬼面人找到了我。”

表哥看着我非常认真的说道:“小非,记住我的话,不要相信你身边的这群人,他们都不能相信,不然你会后悔的。”

我苦笑不已:“曾经我很信任你,可是你出卖了我的信任,现在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这种话?”

表哥怔了一下,苦叹道:“你不相信我也没事。”

“我就问你一句,你打过州州的注意没?”

“打过,那女孩的生辰八字有一半沾阴,虽不像你一样全是阴辰,可对我来说也有很好的帮助,所以我打过她的注意,当时如果你真的输了,我指定会杀她,可是你赢了那只厉鬼,证明你长大了,证明你真的很喜欢她想保护她,所以我没对她下手。”

“千言万语,抵不过你的一句打过她的注意,表哥,别怪我……”

我捏了捏拳头,顿时没话说了。

表哥点头道:“我不怪你,但是,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我父母,我死后,带着我的骨灰回去吧,这是表哥最后的愿望了。”

“我答应你!”我浑身颤抖的点了点头,然后对丰伟他们说道:“我们出去吧……”

丰伟看着张超,叹了一口气,随后我们出了房间,将门关上后,里面传来张超暴怒的声音,噼里啪啦作响,显然他已经对表哥动手了。

周队靠着墙有点不高兴的说道:“身为警察,没想到我会做出这种事来,按我的身份来说,我应该阻止张超,让法律来制裁黄衣人的……”

“如果你阻止了张超,他很有可能成为下一个黄衣人,仇恨会蒙蔽人的双眼。”丰伟道。

理是这个理,但我心里就很不舒服,回想当初在汪家寨,苦灯大师就说过,我身边有一个人一直在骗我。

现在想来,那个人就是表哥,他一直在骗我。

至于苦灯大师的另一句话,我最相信的人会带走我的一切,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已经应验了,表哥他带走了我的一切吗?我突然觉得并没有,所以苦灯大师的这句话并没有过去,难道我还要再失去什么吗?

不会了,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从我身边离开了。

听着里面表哥的惨叫声,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于是我走到拐角处给州州打了个电话。

州州那边很快就接通了。

“咋了小非非,大早上的就给我打电话。”

“州州”我蠕动了一下嘴唇,突然很想哭:“我好想你……”

州州愣了愣,听我的语气不太对劲。

“你是不是有心事?”

“没有,就是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好啦,想我的话有空来重庆找我呗,我带你去吃好吃的,我跟你说哦,重庆有很多好玩的地方,还有很多好吃的东西,你肯定会喜欢的。”

她知道我心情不好,所以一直在逗我开心,可是我怎么都高兴不起来,不过又不能让她知道,所以一直在装作很高兴的样子。

一直到张超出来,我才挂断电话。

他浑身是血,贴着墙缓缓坐到地上去。

我走过去看了他一眼,伸手到他面前:“过去了,都过去了。”

张超看着我道:“你恨我吗?”

“我们是兄弟,永远都是……”

他露出了笑容,一把抓住我的手,从地上爬起来。

这时候丰伟也将手伸过来:“对,我们是兄弟,永远都是,无论什么时候,兄弟之间,都不能把家伙对准对方。”

周队看着我们欣慰的笑了笑,曾经,他也有过这么一群兄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