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晋啊,你在哪呢?你是不是动我的抽屉了?”

于正掐灭烟头,语气急促的问询道。

“我,没有啊,我没动过你抽屉。”张晋矢口否认道。

“少跟我装蒜!”于正咆哮道:“识相的赶紧把东西给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张晋保持沉默,没有回音。

于正气呼呼的劝说道:“有些事你没接触不知道,可我不一样,我知道的东西太多了,我得想办法留条后路!”

张晋沉默着,还是没答话。

于正心急如焚道:“这样,你把东西还我,我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怎么样?”

“于主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我家里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我比任何人都需要这份工作!你自保没错,但你为什么要坑我!”

“张晋,你这是自寻死路!”于正咆哮。

“是又能怎么样?”

张晋愤怒的挂了电话,于正气的胸口此起彼伏。

真账有多重要,他比谁都清楚,如果落在赵鹤山手中,一切都晚了。

“妈的于正,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你可别怪我!”

……

此时的张晋,正在回家的路上,手中拿着账本,愁眉紧锁。

如果这件事让赵鹤山知道,以他的性格,毫无疑问,于正肯定完了!

但完蛋的光有于正么?

张晋回想起,于正的威胁电话,心中满是苦涩一笑。

要不要去找赵鹤山自保?

他会不会认为自己是于正的“同伙”?

张晋回到家里,犹豫不觉,拿着电话不敢拨号。

正在张晋纠结时,忽然,一辆面包车驶进小区。

张晋站在窗口望了一眼,只见几人从车内跳出来,板寸头,脖子上戴着金链子,身上刺龙画虎一看就不是好人!

直觉这些人是来找自己的,家里楼只有一条楼道无法逃命,他住的这间屋窗户装了铸铁栏杆出不去,唯一的通道是上天台,顺着排水管或者防盗网爬下去,可是出来一看,通往天台的铁门挂了一把大号三环铁锁,此路不通。

混混们已经冲上楼道,身上都带着家伙,报纸包着长刀和镀锌钢管,一言不发的闷声上楼。

张晋以前是全国武术大赛冠军,手上有真功夫,几个混子上门,他自然不会害怕。

但现在不是拼命的时候,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保命才重要。

左右环顾,从自家门后抄了一把大号扳手猛冲过去。

对方照面,没料到张晋这个愣头青,居然冲出来。混子们连退几步,但后面的人还在继续上,领头的彪形大汉用刀指着道:“就是他!”

“都给我让开!”

张晋大吼一声猛然扑过去,将那彪形大汉撞向栏杆,六十年代的老楼栏杆早已腐朽不堪,在大力撞击之下断裂,那人从四楼跌下。

张晋紧跟着他一起跃下,两个人重重摔在下面水泥地上,有了人肉垫子做缓冲,依然摔得眼冒金星,耳朵里嗡嗡直响,回头看去,楼上那帮人正狂奔下楼,冲着他大喊大叫。

张晋爬起来就跑,他家附近他最熟悉,冲出小区直接进入菜市场,摆脱了追兵。

……

秀水山庄内,王凯放下赵鹤山发来的账目统计,眉头紧蹙。

他掏出手机给赵鹤山拨回了电话,轻声道:“可以确定了,财务给你的这些账目,肯定是有人重新做的假账,不过原材料那边的出入很少,最主要还是每家店的销售方面。”

“还真特么有兔崽子吃里扒外!”赵鹤山眉毛倒竖,满脸怒容。

“恐怕不光是吃力怕外这么简单,这假账做的很漂亮,可以断定的是你们财务室的人肯定有参与,最近你们财务里,有谁比较可疑?”王凯问询道。

电话那头静默了许久,应该是赵鹤山把电话放下了,去问询手下人。

等了一会,电话这才重新拿起,赵鹤山语气不快的道:“最近有个叫财务那边有个张晋的小子,说是替别人取帐,从我们这另一个财务手里,拿了不少分店的账本,这小子平常挺老实一人,想不到……““还不能断定。”王凯打断了赵鹤山的话,“肯定没法玩的这么大,不过对方要真是这么大费周章,目光绝不可能光是为了八百万这么简单,这里面恐怕还有别的事,这样我先带人过去看看。”

“用不用我派人跟你一起去?”赵鹤山急忙问道。

“不用,你的人去,肯定会让对方有警惕,现在还不能断定张晋,是不是内鬼,等我先旁敲侧击的看看情况再说。”

王凯挂断电话,招呼丁文开车,按照赵鹤山发来的地址,赶奔张晋家。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小区楼口,还未等王凯下车,张晋家的楼栋里,便先走出了一大票人。

“给我找,从四楼跳下来,我就不信他没事!”

“左右给我看看,别把那小子放跑了!”

一声声呼喊响起,一帮彪形大汉绕着楼左后环视。

王凯和丁文对视一眼,立马感觉除了不对。

他们刚察觉到假账的事,张晋这就出了变故,还来了这么多人,恐怕事情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复杂!

王凯示意丁文把车停在路边,熄了车灯,也没下车,就远远瞧着那些人。

那帮人绕了一圈,也没发现踪迹,倒是从楼后拖出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朝面包车那边走去,领头的嘴里还骂骂咧咧。

“这都让这个崽子跑了!”

“老虎,回去怎么办?”边上的手下问了句。

“我哪知道怎么办?先回去问问再说!”

领头人骂了一句,随后招呼手下人上了车。

一帮人上了车后,面包车掉头驶离,转眼间便消失不见。

这时,王凯才招呼丁文下车,迈步进了楼栋。

楼栋内,一片狼藉。

尤其是4楼这,污血溅的满墙斑驳,不难看出这一定发生过一场恶战。

沿着血迹一路上了天台,看着少了一截的栏杆,已经楼下的景象,王凯顿时明白张晋到底是如何脱困的了。

“王总,咱们现在去哪?”身旁的丁文问道。

王凯站在天台,举目眺望,沉思半晌道:“先回去,找赵鹤山,这事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