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不管是吴子言，还是一群围观之人，皆是愣在那里说不出一句话。
本以为，江小白的修为只是个筑基大圆满，可谁能想到，哪怕是面对半步金丹的吴子言，他依旧选择了隐藏修为，等到吴子言底牌尽出之后，江小白才彻底展露出修为。
这一下，给予吴子言内心的恐惧和震撼，实在是太大了。
要知道，就算把整个西部掀个底朝天，都找不到几个半步金丹。
能够走到吴子言这个地步的，哪一个不是响当当的人物。
可现在，西部又出了一位半步金丹。
甚至，更为可怕的是，这位半步金丹比起吴子言，更为恐怖！
“让我看看，在同样的修为之下，你能挡住我的几波攻势吧。”
“前辈，您可千万不能让我失望啊。”
微微一笑，江小白就徒手一招，花瓶飞到他身后，墨水在他手中盘踞，化作一柄柄长剑。
吴子言下意识咽了口吐沫，到现在他都沉浸在震惊当中，没有缓过来。
刚刚他废了这么大的力儿，跟江小白也就勉强是个平手。
至于现在的江小白，跟刚刚比起来，完全就是两个人儿。
这是他，修到至今，第一次近距离的面对死亡。
“该死的。”
吴子言暗暗一咬牙，手指飞速掐诀，一把银枪从虚空出现在手中。
嗖。
令所有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在这种劣势之下，吴子言没有选择逃跑或者求饶，而是表现出了更为强悍的战意！
“也算是条汉子。”江小白呢喃一声，手中的一把把长剑徒然离手，迸发出去。
目标，直取吴子言！
砰！
这一刻的吴子言，怒吼一声，直接提着银枪杀了上去，横扫之间那些长剑纷纷爆开。
周围那群观战的修士们纷纷摇头，叹为观止。
“完了呀，吴子言已经没招了。”
“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这只是他临死前最后的挣扎罢了。”
这些人眼光都很准，基本他们认为吴子言没戏了，那他就真的没戏了。
江小白挥手之间，全身环绕墨水，每一次伸出手指，墨水都会化作格式法宝兵器，杀向吴子言那边。
如今的吴子言，不要说靠近江小白了，哪怕是招架这些兵器，都显得吃力。
仅仅过了十几息，他就已经不知道遭受了多少次轰杀，全身已经开始冒出伤势。
江小白眉头一皱，心中也不由得有些敬佩起吴子言起来。
想他以前遇到的那些对手，十有八九都是在死前不计代价的求饶，类似于吴子言这种悍不畏死的，是真的少。
“呼呼。”
吴子言在疯狂的招架之下，体内的修为已经开始出现了颓势。
江小白没有怜悯，攻势也愈发凌厉起来。
“啊！！！”
最终，吴子言口中传出一声惨叫，只见一根墨水化作的长箭，在他胸口处直挺挺的戳了过去，触目惊心。
就是这一下的停顿，致使吴子言彻底暴露在了江小白铺天盖地的攻势之下。
砰砰砰。
无数利刃兵器，在吴子言全身穿插而过，血腥无比。
噗嗤。
几息之后，吴子言口中一大口浓郁的黑血，倒了下来。
而他那磅礴的气息，也在这一刻彻底溃散，蒸发在空气当中。
“看来是结束了。”
江小白轻声开口，身影如虹，一下就闪到吴子言身边，狠辣出手。
咔嚓。
毫无顾忌，出手就是一掌拍在吴子言胸口处。
砰。
吴子言刚爬起来，就被轰飞。
这一次，他彻底瘫倒在地面上，爬不起来了。
江小白走到他身边，抱了抱拳。
“前辈，可还有什么遗愿？”
吴子言眨眨眼，突然笑了。
这笑声，不是开怀大笑，而是一种惨笑。
这笑声之中，蕴含了他的不甘，他的后悔，还有释怀。
“没想到啊，我想过自己以后的无数种死法。”
“可就是偏偏没想到过，会死在你手里。”
“并且，还是以这种方式死去。”
“真是丢人呢。”
吴子言哑然一笑，似乎已经看透了生命的意义。
江小白抿了抿嘴唇，他在吴子言目中看不到任何对死亡的恐惧。
有的，也仅仅是一股看透一切的意味。
实话说，如果现在躺在地上的人是自己，他都不能保证自己会看的这么开。
“生死乃是修道之人并将经历的一环，你我只是迟早罢了。”
“前辈的义气和胆魄，晚辈会记得一辈子。”
“真没什么好丢人的。”
吴子言已经到了弥留之际，不用江小白动手，他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重重的咳嗽一声，吴子言咧嘴一笑，目中似泛起回忆。
“江小白，我有一个要求。”吴子言看向江小白，目中有了一丝祈求之意。
“说吧。”江小白点点头。
“我死了也关系，可是秃鹫部落的修士们是无辜的。”
“他们其中有很多人，并不想加入这场战争。”
“你，能不能给他们一条活路。”
没想到，吴子言都快死了，心中还心心念念的想着自己部落。
江小白沉吟，这个问题，他需要思考一下。
许久，江小白轻声开口。
“我快要离开西部了。”
“为了方家的安全，吴松子必须死。”
“至于其他修士，都是凝气修士，只要他们当场发下道誓，脱离秃鹫部落，做个散修，我就不去管。”
“当然，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方家的意愿上，如果他们不同意这么做，那么我就没办法了。”
思来想去，这是江小白能想到最大限度让步了。
如果不是他打心底里敬佩吴子言，这些修士的生死，他才不会去考虑呢。
吴子言笑了笑，闭上眼轻点头，“谢谢。”
下一息，他的气息彻底消失了。
他死了。
那些围观的修士们纷纷低头叹息。
谁能想到，几个时辰前还不可一世的吴子言，居然就这样死了？
谁能想到，江小白这个看上去很平凡的一个修士，杀了吴子言。
谁都没想到，可是事实就发生在眼前。
“以后啊，这西部就没有秃鹫部落咯。”
“哎，不管了，赶紧走吧。”
“恩啊，这黑锅的主意，就不要打了。”
一群围观的修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选择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