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分很多种。

柳木制的柳木棺,桃木制的桃木棺,柏木制的柏木棺,竹子制的青竹棺紫竹棺等……

上红漆的红棺,上黑漆的黑棺,上白漆的白棺……

上朱砂的朱棺,上墨汁儿的墨棺,上锅底灰的灰棺……

总之,什么样的人配什么样的棺,这点儿是非常讲究的。

一些特殊的死法儿,一些特殊的人,尤其讲究。

就比如说我吧,我是巫医,狼人,死后,必须用上朱砂的桃木棺,因为辟邪,又因为桃木棺是专门儿为我们这一行儿的人制作的。

张颖死后,也是要用桃木棺的。

当然,石家老头也必须得用桃木棺,且这次还不是要上朱砂的,而是要上墨汁儿的墨棺,迁坟不但要换地方,也要换棺材,而他这是第二次入棺,所以要用墨棺。

这些讲究要是详细的论起来,一章两章的都不够写,所以……我就不细说了。

那个和尚不可能不知道石家老头该用什么棺材,他肯定是知道的,但知道,为什么却不按照这种方法做呢?

很显然,他要的就是不按照正常方法去走。

他的目的,一开始我以为是盗墓,但这时候又作妖儿的选上棺材了,那很显然,他不单单要盗墓。

具体要做什么,我也没费那个心去想,到时候自然也就知道了,而有我跟张颖在,他一个和尚还能翻得出什么浪花来不成?

吃过饭,我跟张颖一块儿去了县城,找了个买棺材的地方后,我俩分工合作,我在这儿买棺材,她则去买墨汁,而后我俩好一块儿给棺材上色。

毕竟精妙儿的活儿都有木匠完成了,我俩只是上漆而已,所以速度很快。

前后三个小时的功夫,就算大功告成了。

拿了钱让棺材铺的人把棺材送到了石鸿才爷爷的坟头山脉附近后,我跟张颖便再次找起附近适合葬人的地脚儿。

但还是那句话,想找个比天枢还好的位置,实在是太难了。

一直找到了晚上,我跟张颖也没找到合适的地方。

而就在我俩下山,打算回农家乐时,石鸿才的电话突然打到了我这儿。

“老白,你跟张颖在哪儿呢?”

我一愣,有些疑惑道:“怎么了?”

石鸿才道:“我把你俩说的事儿跟我家里人都说了,他们也同意了,想着今晚儿上一块儿吃个饭。”

我道:“哦,那行,我俩这就去,你在你家夹道那儿迎一下啊。”

“好,嗯,挂了。”

挂了电话,我把事情跟张颖说了下,她点头:“那就去呗。”

十几分钟后,我跟张颖见到了迎我们的石鸿才。

这家伙一脸牙疼的道:“妹的,这次花了老子好几万大洋。”

这没头没脑的,我有些弄不懂他什么意思,问:“咋了?”

石鸿才说:“为了说服我那几个大爷大娘呗,这次迁坟的事儿,所有的花销都我们家包了,也幸亏我这段时间有点儿钱,不然让你们参与进来的事儿,还真搞不定他们。”

我呵呵一笑:“那不好意思了,我俩的钱你还没给呢。”

石鸿才像是没听清我说什么的样子看着我:“你说啥?”

我道:“我没在跟你开玩笑,咱们都是过命的交情了,就乡下办事儿这点儿钱,你让我要我都不好意思要呢。”

稍顿,见石鸿才一脸的‘这才像话’的表情,我又正色道:“但,在这事儿上,你是东家,我跟张颖要想帮忙,必须得拿钱,这是规矩,也是必须的。”

见他一脸的不解,我只好详细的解释道:“就好比抬棺匠,要是没收你们东家的钱,他贸然去动那坟头,五煞阵就得直接把他们镇傻喽,所以,这钱,必须得给,这既是在表明我们是雇佣关系,也是在表明我们是经过你们家同意,才去动坟出力的。”

石鸿才一脸的苦相:“这么复杂?”

我点点头:“就是这么复杂。”

他又说:“那我得给你们多少钱合适?”

我问:“你们这儿抬棺匠给多少钱?”

石鸿才说:“抬棺匠一人二百八。”

“一般来说,主持葬礼的知客先生地仙儿先生阴阳先生,他们的费用都是抬棺匠的五倍左右……”

我看着石鸿才:“我俩的话,你就一人给一千吧。”

“啧啧。”

石鸿才牙疼的啧啧两声,而后道:“行吧,那你俩分一下,现在就知客跟开路道士还有的选。”

我一愣,道:“那我就开路道士吧。”

他虽然说还剩俩职业能选,但实则也没得选。

开路道士这职业总不能女的来吧。

虽然女的也能来,但普遍没人会愿意,所以我就只能主动点儿喽。

而且让张颖当知客也比较好,毕竟她懂的可比我多了。

就这么聊着,我们到了石鸿才家里。

此时在他家的院子里正摆着四桌席宴,正对着门的一桌,也就是主桌上,坐着八个人。

不用问,那八人肯定就是抬棺匠了。

抬棺匠,因为一般都是八人一伙儿,所以又称八仙。

这葬礼,迁坟,一般就是头席的坐法是非常讲究的。

抬棺匠是架龙枢的人,自是要给最高级的待遇,所以要做头席。

而在主桌旁边有两桌,一桌都坐着男的,一桌男女混搭,最后一桌则都是小孩儿。

这席宴是非常讲究的,主桌坐八位抬棺匠,这八个位置少一个不行,多一个也不行,所以主桌就只能坐八仙。

次桌呢,就是村儿里德高望重的长辈,以及直系血脉中的男人,第三桌,则是女眷和亲戚。

除了这三桌,其他的就比较随意了。

而我跟张颖是要做先生的,因此,自是要坐在次桌。

不过……现在看,次桌儿上可没什么位置。

眼看石鸿才都给我俩做了介绍,且说明我俩一个是开路道士,一个是知客先生,却愣是没人抬起屁股来。

次桌上的人,没一个年纪低于四十的主,一大把年纪了,这葬礼或是迁坟的席宴规矩又有谁是不知道的?

不起来,完全是在故意刁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