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我也没了主意,便问张是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张是白我一眼,说当然是赶紧想办法从这出去啊!

我抬头看了看四周,这鬼地方全封闭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要出去只能走水路,可这水中凶险我们都知道,何况还带着林子,万一出点意外真是不堪设想。

这时张是却说他有个法子,只不过怕我不敢,我说出不去也是个死,有啥不敢的,你尽管说。

张是踌躇了一会才犹豫着开口,说:“咱们就在那儿躺着装尸体,等着刚才那些尸鱼上来把我们吞下去然后带走……”

我听完浑身发冷,“你确定我们出来的时候不会变成鱼屎?”

张是呸了我一口,说我还不如个娘们,不过听张是这么一说我还真是心中一动,苏红胭是谁啊?这女人的心眼加起来能绕地球两圈,代替香飘飘了好吗?

她如果真如张是所说下了水,难道她就不知道有危险?她就不怕死?不可能的,进鬼巢的时候她宁愿放弃朋友也要去找她自己要的东西,她肯定是发现了什么才连招呼都没打就着急跟了过去的,没有把握我也不信她会这么冒然下去!

想到这,我还是有个疑问,便问张是:“我进来虽然昏迷了,但印象中时间不短,咱们在这尸鱼肚子里得喘气儿吧?就算咱们命大没被胃液消化掉,倒被憋死了。”

张是没回答,突然把我扯到了林子跟前,林子躺在地上,脸色已经变得青紫。

“当时你挡住了我和苏红胭吃尸蟾,但是林子你没制止住对不对?尸蟾身上有种独特的尸毒,它不会立刻要了人的命,但是会让人的身体机能逐渐衰退,呼吸也会越来越弱,呼吸越弱所需要的氧气也就越少,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听完我正色道:“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法子有多险?你有多大把握?”

张是犹豫了一下,眉头也皱成了一团,“兄弟,我跟你说实话,说把握我倒真没啥信心,”张是顿了一下伸了两根手指在我眼前一比划,我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惊讶道:“只有两成?”

张是点了点头,沉声道:“不过你放心,我自有办法能醒过来,只要我能醒,你和林子就不会有事!”

张是这人虽然平时咋咋呼呼又爱钱,但是做事一向靠谱,当下的情形唯有破釜沉舟,自家兄弟,我只能相信他,也必须相信他!

我对他点了点头,接着就把腰间短刀摸了出来,“血液可以传染吧?我下不了手,你来吧。”

张是闻言把短刀拿过去,先在林子手臂上划了道口子,又在我手臂也划了道口子,把林子的血滴入了我的伤口中,顿时我就觉得一种奇痒的感觉从伤口周围蔓延开来……

张是赶紧给林子和我的伤口做了包扎,然后从船舱里扯了三块巨大的黑鱼皮出来,我问他:“要死了,你不跟我们一起么?”

张是憨笑了一声,我先把你俩弄好,我自个儿上手快。

张是把我和林子裹了个严严实实,然后一一放进了那口碧玉棺里,十分钟后,我就开始打冷战,浑身颤抖,冒了一层白毛汗。

再后来,我进入了一种半昏睡状态。紧接着,就是感觉浑身发热,发胀,皮肤奇痒,憋闷的难受,但我得坚持,不能给张是那小子看笑话,我还没找着米雅呢。

不知过了多久,我竟然在这种疼痛中昏睡了过去,等醒来的时候这些症状居然全部消失了!

我感觉脸上凉凉的,睁开眼,还是一抹黑。

我以为还在鱼肚子里,就费力地抬起手摸了一下,却没摸到鱼肚皮,这时候我才明白,我已经被尸鱼吐出来了。

我甩了甩头起身试着摸索张是和林子,才往前两步就摸到了玄子的短刀,我记得这刀我是放张是身上的,说明张是一定在这附近。

我在短刀周围来回摸了两边终于摸到一个人,我摸了摸他的脸和手,才确定这是张是,我使劲摇了摇他,但丝毫反应都没有,我一急直接给了他一巴掌,又捧了些水撒在他脸上,张是咳了几声才醒转过来。

“好小子,老子还等着你救呢!结果你自己睡到现在才醒!”

张是一个激灵坐了起来,走头到屁股把自己摸了一遍,然后抬起两只胳膊来回闻了闻,然后就一直盯着我看,虽然黑,但我还是看见张是贼亮的眼珠子一瞬不瞬的盯的我发毛。

我说咋了啊?怪吓人的,没事吧你?

张是让我别出声,接着就过来把我也走上到下摸了一遍,又扑到我身上闻了起来。

“奇了怪了,没听说这尸鱼还有解毒功能啊……”

“解毒?你说啥呢?”

张是这才告诉我,说咱们身上的尸毒已经解了,但他没听说过和尸鱼能解尸毒啊,难道说在我们醒之前有人来过?

也来不及多想,这一路我们都知道鬼巢有另一波势力存在,只是林子去哪儿了?

“你没看到他?

忽然远处传来哗啦啦一阵蹚水声,接着就有人问道:“张哥……是你们吗?”

卧槽,林子!

我说:“是林子吗?”

林子赶紧应声,没两步就走到了跟前,我和张是打量了一遍,确实是林子没跑,才问他:“你的毒也解了?谁给你解的?”

林子挠挠头说他也不知道,就感觉睡了一觉,而且睡的还挺沉,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似得,情绪突然激动起来,问我们苏红胭呢?

我和张是都没吱声,就说走散了,正要找呢。

林子声音挺背上的,告诉我们说他睡着的时候做了个梦,梦见苏红胭被一条大鱼给吞下去了,然后这条鱼就带着她穿过了一个非常大的深渊,她一直在哭,一直在哭,求他快救她,但是我在梦里怎么游都追不上她……

“梦的太逼真了,我哭着哭着就醒了……”听完我和张是依然沉默,因为我们知道这很可能是真的。

我和张是安慰了林子一会,把中途经历的事情跟他大概说了一下,让他不要担心,既然我们能顺利到这儿来,说明苏红胭肯定也到过这儿,我只要找到接下来的路,总能和她碰上。

林子点点头,然后站起来朝他来时的方向指了指,说他是在那头醒的,觉得那头能听见羊叫,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羊叫?

我和张是对看了一眼,心里都有了数,尸鱼在缺少食物的时候也会上岸觅食,如果林子说的是真的,那么那里一定就有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