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路。

三十三层大厦之顶,有个人裹着身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他一边哆嗦,以弱不可闻的声音骂着:“老……老子……还……还在……这儿呢。”

这个人正是被陆晨安放在楼顶的单子奎,相聚出事的大楼相距只有两街之隔。

“我……快……冻……成……傻……了。”

“快来……救命啊。”

单子奎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那模样真是忍俊不禁,精神的样儿早已不见,只有被寒风吹成的傻样儿。

那鼻涕冻结了,一层寒霜结在下巴处,乍一看还以为长了白色的胡子呢。

他快要哭了,在上边足足吹寒风有一个小时,换谁也受不了啊。

“你……大爷……你……大爷……”

单子奎忍不住的骂着,一个劲儿的哆嗦,也一个劲儿的搓手,不知是骂陆晨呢,还是骂鬼天气呢。

这也正常,一个人让丢在高楼大厦之顶上冻了一个小时,别说骂人了,估计骂娘都好脾气了呢。

三分钟过去了,陆晨赶来了,瞄着高楼之顶一跃,‘嗖’的一下就上去了。

他看到了冷少,正蜷缩在一角不断的打哆嗦,那样子还真是有点儿忍俊不禁,与平时的样儿判若两人。

这时单子奎也注意到了陆晨,‘嗖’的一下站起来,生气的很呢,可又不敢骂,道:“你……姐夫……你……你终于来了。”

他快要哭了,不完全是被冻傻了,而是感动,在这儿冻了一个多小时,但凡可以下去取暖就视人家为亲人了。

陆晨来此就是为了带单子奎下去,但还是故意问道:“那你服了没?”

“我……服了,姐……姐夫……你就是……我姐夫。”

单子奎是真服了,之前被带着‘飞’了几次就服了,之后又亲眼目睹了陆晨救人,那简直就是心服口服。

不过这会完全是被冻的呀。

陆晨忍着笑意,也不敢故意为难,再冻下去就真的出事儿了,道:“姐夫就免了,我带你下去。”

“是……是,姐……姐夫。”

单子奎上前就抱住了陆晨,人快冻傻了,哪管什么合适不合适,只有有温度就好。

陆晨好笑之余也是无语,早知如此,哪用得着别的法子,扔上边冻一会就好了。

临下去之前,他瞄了瞄着火的大楼,这会还在冒烟呢,但是火势基本灭了……

半小时之后,百货商场又到了,单子奎冻成了狗,陆晨只有打车过来了。

雯雯就在门口转悠呢,忽的见一个大个儿进来,定眼一看不正是陆晨么?不过没来得及喜呢,一边有个寒气逼人的家伙过来了,还嘟囔道:“我……我姐……呢?”

“冷少?嗯,你是冷少吧?”

她眨巴了下眸子,瞅着眼前的家伙像冷少,但是脸色也太白了吧,而且挂在鼻子上晶莹的液体是什么鬼?

“雯……雯雯……雯?”

单子奎认了出来,当下就差点哭了,僵尸一般伸过来手,急道:“快……我要……抱抱。”

“你……你干嘛?”

雯雯吓了一跳,慌忙躲在陆晨的身后,道:“你别这样啊,你发神经啊。”

“我……我冷。”

“……”

陆晨无言加好笑,忙道:“那你抱你姐去,随便一个姑娘都可以给你抱啊。”

“哦,哦……我姐呢。”

“走走。”

于是商场的许多人见到了这样一幕,一个狼狈的大个儿引领着一个可爱的妹子不说,身边还有一个走路像僵尸的家伙,那是有多怪异就有多怪异。

商场一楼的休息区,冰姐正在座椅上等候,一脸的寒霜,那一看就是生了贼大的气。

等了快两个小时,能不生气么?

这时的她端坐,一眨不眨的盯着前方,也不说看什么,主要是在生闷气。

来往的人很多,时不时会瞄上一眼,傻子也看出来这个身材好的女孩生气了。

陆晨远远的看到了,顿时头大,那冰姐一脸的冷漠,别说什么八成了,百分之一万的生气了,而且是生大发气了。

他一脸苦逼,嘀咕道:“怎么办?”

“呀,冰姐?”

雯雯也认出来了,而后看了一眼陆晨,问:“什么怎么办?对了,冰姐在这儿干嘛。”

“这个……等会再说了。”

陆晨只有认了,然而一回头,不见单子奎的踪影,奇怪道:“咦,冷少呢?”

“那不是么?”

雯雯怒了努嘴,示意看前边,陆晨不看不要紧,一看心虚了,人家都快去冰姐身边了呢。

他一下待不住了,认栽道:“走吧,咱也过去吧。”

这时的冰姐倒也没注意右边的一个人就是自己的弟弟,但是她听到了呀。

“姐……姐……”

单子奎一步、一步的哆嗦,那声儿也是一颤、一颤,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怎么了呢。

这叫声儿打颤,可音色不变呀,冰姐一下就听出来了,忙侧目一看,只见自个儿的老弟出现了,时不时还哆嗦一下,而在远些是一个大个儿和一个可爱的女孩,那不就是陆晨么?

她脸一沉,上前就要去揍人,然而一见自己老弟的德行,又见陆晨狼狈不堪的样儿,冲天的火气也压了下去,担忧道:“你……你这是怎么了啊?”

“我……哇呜……姐……”

单子奎一下就哭了,抱着自己个儿的姐不松手,一边道:“哇哇哇……我好冷……冷呀,冻……冻死我了。”

“你……你怎么这么凉啊。”

冰姐也是‘哆嗦’了一下,差点给推了出去,但终究是自个儿的弟弟,不免担心:“不是,你怎么了啊?”

“哇哇呜,姐……他……姐夫丢……丢下我……就不管了。”单子奎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控诉。

一时间,冰姐也有点儿懵,自个儿没结婚呢,哪儿来的什么姐夫啊?

不过她看了一眼陆晨,有点儿猜到了‘姐夫’指谁,心中有羞也有点儿气,但又见他浑身上下脏兮兮的样儿,忍着性子道:“你们到底干嘛去了?”

不是说好较量一下么?去了近两个小时不说,怎么一个回来冻成了狗,一个黑成了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