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后来,王小力靠着一套自创的野蛮拳法,再加上一声蛮力,已是在镖师这一行,站稳了脚跟。

就在这时,一个偶然的机会,王小力爱上了一家妓院里的一个姑娘。

你想啊,妓院那是要赚钱的,没过多久,王小力兜里那点钱,就全部进了妓院。

并且,那姑娘见王小力没钱了,也开始翻脸不认人。

王小力一恼火,就在妓院里大闹了一场,打伤了好几个大茶壶。

老鸨见机,当场就派人去报了官。

衙役差人转头就过来,把王小力抹肩头,拢二背,来了一个五花大绑,毒打一顿后,直接二话不说,关进了大牢,随后又让王小力安排人传话,让家里人交钱赎人,要么就关个一两个月。

要知道,在大牢里关上个一两个月,若是没有人用钱上下疏通打点,吃不好睡不好的,一般人大多都熬不住,搞不好,半个月就死在里面了。

可是王小力非常硬气,一句话没说,自己闯的祸自己扛,他不想连累姐姐王大花。

一直过了这么五六天,在牢里的王小力,就已经几乎没什么人形了。

在外面的王大花,见自家弟弟这么多天都没有回来,可算是急坏了。

往常,王小力要是出去走镖,不管多远,王小力都会跟自家这个姐姐说一声,去哪,准备去多久,好让姐姐安心。

可是,这次,一句话也没说,就消失了这么多天,王大花心里清楚,那一定不是去走镖,而是出事了。

王大花那个急啊,就孤身一人进了西城,先是去王小力的镖局里问。

谁知一问,镖局里的人也在找,说是要找王小力押镖,可是就是找不着人,都好几天了。

王大花更急了,又在西城满大街的问,满大街的找。

就这样,一直问了好几天,可就是没有王小力的点滴消息。

最后,实在没办法了,王大花想到了报官。

这一天,王大花壮着胆子,来到了县衙门口,击鼓三下。

西城县徐县令转屏风入座,底下三班衙役排班肃立。

徐县令一拍惊堂木。

“来人哪,带击鼓鸣冤之人。”

“威武……”

王大花被带到了大堂,跪下后,将事情一说,当场就有衙役禀报徐县令,说此女要找的王小力,就在牢房里,是个刺头。

徐县令当场就训斥了那个衙役,让他们赶紧放人,并亲自下得堂来,扶起了王大花,并且一个劲地瞧。

王大花被瞧得一阵害怕。

当天,徐县令就将王大花请进了二堂问话。

与此同时,还安排人替王小力梳洗之后,暂时安排在了客房休息。

县衙二堂。

“王大花,本县令说话从来不会拐弯抹角,实话跟你说吧,本县令看上你了,想娶你做个二房。”

王大花低头沉思不语。

徐县令见此,知道还需加把劲,酝酿了一会,接着道:“王大花,此刻,我不妨再把话讲明一些,你今日若是抵死不从,那你和你弟弟,就是两条人命,但是,你今日若是肯从了我,你和你弟弟,以后荣华富贵,那都是享用不尽。”

“我也不妨告诉你,你弟弟大闹的那个鸳鸯楼,其实就是我的产业,只要你今日肯从了我,我这就把这处产业送给你,作为我的聘礼,以后,那里的一切收入,都归你们姐弟私房所有,我绝不过问丝毫。”徐县令再加了一笔重大筹码。

王大花思前想后,抬头看了看已经五十多岁的徐县令,心里叹了一口气,站起身,飘飘下拜。

“小女子王大花愿意嫁给老爷,从此一心一意,绝不敢有二心,只希望老爷今后能够善待我姐弟。”

“哈哈哈,很好,自古识时务者为俊杰。”徐县令一阵开怀。

“择日不如撞日,今晚你我就洞房花烛,喜结连理,龙凤呈祥,待事成之后,你我一起再去见我那小舅子。”

王大花见此,再次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知道徐县令是怕万一自己的弟弟王小力知道此事后,从中作梗,所以决定先将生米煮成熟饭后,再告之自家弟弟。

到那时,米以成炊,贞洁已失,即便王小力有万般能耐,也是没奈何,只能向现实低头。

当晚,县衙里张灯结彩,被限制在客房内的王小力心头还在疑惑,是不是因为县老爷结婚,才赦免了他。

还真被他给无意中猜中了,可惜,他怎么也猜不中,新娘就是她姐姐王大花。

可以这么说,他现在的自由,以及今后的荣华富贵,都是因为王大花此刻的牺牲换来的。

更加令王小力奇怪的,晚上,还有人给他送了一顿丰盛的晚餐,说是县令老爷的喜酒。

第二日中午时分,徐县令派人宴请王小力,待王小力看见坐在酒桌上的王大花,一副妇人打扮时,已是震惊地无以复加。

王大花见到瘦了许多的王小力,再想到自身受得万般委屈,满眶的眼泪却是只能往肚子里咽,暗自给王小力打眼色,让他务必忍耐。

王小力念头转动,已是有些想明了其中关节,心中顿时愤怒无比。

然而,自古民不与官斗,再加上,此番,四周站着七八个衙役差人,将徐县令牢牢护在中央,王小力根本不是对手。

王小力知道,一旦他有什么不恰当的举动,当场估计就会被拿下,县令可不会管你是不是他小舅子,搭上他一条小命不要紧,到那时,再连累姐姐,可就不妙了。

王小力只能强压愤怒,和王大花一起,应付徐县令。

午宴结束,徐县令见王小力还算识时务,没有做出过分举动,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掏出一叠东西,交给王大花。

“这些是鸳鸯楼的房契地契,还有里面人员的卖身契、雇佣合同等,大花你收好,老爷我说到做到,今后,只要你们姐弟本本分分,老爷我绝对不会亏待你们的,你也好好劝劝我这小舅子。”

说完,徐县令就带着一班衙役差人离开了,只剩下王大花和王小力二人泪眼相对,相拥而泣。

此后,王小力把自己的事情一说,王大花再把自己的事情一说。

王大花心中凄苦,王小力心中愤懑难平,两人再次相拥而泣了一阵。

王小力听了姐姐王大花的哭诉,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不顾两人性命,去找徐县令拼命,可都被王大花给拦住了。

最后,两人只能在徐县令的淫威下,暂时屈服,容后再慢慢想办法,看看如何逃出西城。

就这样,王大花姐弟俩,暂时接管了鸳鸯楼。

王小力正愁一股子委屈和闷气,无处发泄,接管鸳鸯楼后,一气之下便将那没良心的妓女贬为了最下等的婢女,专干一些倒夜壶、倒马桶、洗衣服之类的脏活累活。

并且,在那之后,自有鸳鸯楼内,有眼力的茶壶伙计姑娘,察言观色,暗中使坏,处处为难那妓女。

至于老鸨,大茶壶之类的伙计,那几个曾帮着一起欺负过王小力的,也都纷纷扣了半年一年的工钱,这还是王大花在一旁一个劲劝的结果。

王小力这下子,可算是解了心头之恨。

可是,王小力心中仍旧有着心结,就是对不起自己这位亲姐姐,恨透了那位便宜县令姐夫。

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徐县令虽然半囚禁了王大花,但对王大花还真心不错,徐老爷的大夫人对这个新来的二夫人,也没有为难。

原来,这徐县令的大夫人因不能生育,一直未能给徐县令诞下一儿半女,娶这二房太太之事,还是大夫人催着徐县令办的。

其实,徐县令已是被自家夫人催得不胜其烦,机缘巧合,刚好这次在公堂上看中一个喜欢的,一问之下,发现背景也算清爽,是个穷苦人家,也就决定快刀斩乱麻,直接娶了。

再说,徐县令也已是一大把年纪了,也是实在有些等不起。

至于王大花心中的委屈,容后慢慢用温情化解不迟。

一年之后,王大花还真为徐县令生了一个大胖儿子,徐县令可谓老来得子,可把徐县令美的,母凭子贵,更把王大花宠得不行。

王大花在自家老爷面前的地位直线攀升,但王大花并没有因此就饰无忌惮,在大夫人面前仍旧毕恭毕敬,弄得大夫人也是没话说。

有时候,王大花还要劝自家老爷,应该多去大夫人那里过过夜。

这些话,传到了大夫人耳中,姐妹两个更加投缘,竟是成了忘年交。

没几年,小孩就长大了,能说话了,对着大夫人也是一口一口娘,比对自己亲母亲还亲,大夫人心中更喜,一家人可谓其乐融融。

自从有了小孩之后,王小力完全看得出来,自家姐姐心中的委屈已经完全消散,再跟自家姐姐彻底攀谈了一次后,王小力的心结也就慢慢解开,彻底接受了现实,接受了那个便宜县令姐夫。

解开心结后,突然有一天,王小力无意间看到了那个,曾经欺骗过他感情,花名叫兰花的妓女的凄惨模样,陡然一惊。

那时,兰花已是憔悴万分,若是再这般持续下去,估计就只有死路一条。

王小力突然意识到,他今日的权柄,已是能够操控鸳鸯楼内大部分人的生死。

然而,王小力自从解开姐姐王大花身上的心结后,已是心宽了许多,再加上,掌管了这么长时间的鸳鸯楼,心中对兰花的气愤已消,同时也有点理解兰花的行为,也是身不由己。

更关键的是,王小力实不是一个能视生命如草芥之人,也并不想要兰花的性命。

想通此节,王小力当即唤过了老鸨,恢复了兰花姑娘的身份,不再是最低等的婢女,还让老鸨好生照顾,允许兰花一年之内不用接客,以恢复身子,并且还刻意让老鸨传出风声去,让楼里的人,都不要再刻意为难她。

兰花听到老鸨的传令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是回到房中偷偷地哭了整整一晚。

鸳鸯楼里的人都知道,有时候王小力会夜宿鸳鸯楼,但从来没叫任何一个姑娘陪过夜。

恰好,那天,王小力就宿在了鸳鸯楼,而且还被兰花知道了。

第二天凌晨,兰花突然跪在王小力门前。

当王小力出门之时,兰花已是泪如雨下,磕头至地。

王小力明白,这是兰花在感谢他放了她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