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泽到是很想跟九凤撇开关系,可前世也是他的一部分,想要撇开关系,显然是不可能的。

回想当年,人族还未立族,前世成长起来时,经历了无数的磨难,九凤就算是他磨难中的一环。

没有人知道,鼎鼎大名的太一,曾经是九凤的囚徒,九凤不杀他,他一直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不过,他确实在九凤身上,学到了很多的东西,而九凤也一直把他当作奴隶看待。

那时候巫族,看人族只是看蝼蚁一般。

巫族发现了他的存在,也只是叫九凤斩他,可九凤却把他带离了巫族。

直到那一刻,前世才明白,九凤对他心有所许,只是太一很明白,两族未来必有一战。

更何况,他并不喜欢九凤,在太一看来,总不能天下每一个喜欢你的女子,你都要去喜欢人家吧?

更何况,此后他已经是人族的皇,他身后跟着一大票随他出生入死,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兄弟。

牧野之战,人族大败异族联军,那是人族第一次胜利。

而当他决定追击巫族时,九凤是第一个挡在他面前的人,她希望太一不要赶尽杀绝。

可太一很清楚,他是一代皇者,早已经不是当初的少年。

人族能否立族,在此一举,只有不断追击,猎杀巫族有生的力量,才能够让人族在未来站稳脚跟。

叶天泽犹豫了一刹那,没有劝说九凤,而是将她镇压,随后带着大军,前去追击巫族的残余。

事实证明,太一那一个念头的犹豫,让牧野之战败退的巫族,保全了大部分。

以至于后来的战争中,人族付出了更大的代价,去应对那些因为他一念之仁,放掉的巫族。

而后来,他放走了九凤,因为他欠了九凤一条命。

“当年,你杀了我火神军团多少战士,你可还记得?”

太一冷着脸道,“若非是朕当年一念之仁,放你回巫族,或许火神军团,也不至于损失如此惨重,近乎归零!”

“你人族大军,入侵我巫族,难道还不容我巫族反抗?”

九凤咆哮道,“我巫族已经手下留情,给了你人族立族的机会,只是你贪心!”

“对,朕要么不要,要么就要全部。”

太一说道,“况且,人族的立族之地,是在巫族和妖族手中抢来的,否则,我们永生永世,都只能成为你们的血食与奴隶,况且,真的是我人族入侵你巫族吗?还是你巫族觉得人族威胁到了巫族的统治,根本不把人族放在眼中,联合四族,入侵我人族?”

“那本就是我们的土地!”九凤说道。

“我们夺来的,便是我们的土地!”太一冷冷的回道。

“你真冷血!”九凤吼道。

太一回道:“这洪荒大陆如棋盘,可要做一族的主宰,却并不只是一个执子者这般简单,大多数的执子者,只配在棋盘上落子,到了这众生博弈的棋盘上,他们便是一群妇人之仁的蠢材!”

“朕为人皇,每一次落子,干系到吾人族数百数万将士生死,与异族争霸,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太一说道。

九凤忽然间沉默。

“你巫族将吾人族视为蝼蚁血食,妄想世世代代的统治,为汝等驱持,可却从未想过,吾人族也是这洪荒众生的一员。”

太一说道,“做一个真正的执子者,做人族的皇,不但要对自己残忍,更要对敌人残忍,而你……自始至终,都是朕的敌人!”

或许是记忆太过磅礴,当叶天泽回忆起太一所说的那一幕幕时,心中震动不以。

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杀伐果决,可比起太一的冷酷,他发现自己简直就像是一个初生的孩童,还抱着许多的幻想。

要做人族的皇,要成为执子者,必然要狠得下心落子,你若不狠,敌人会比你更狠。

而最终伤害到的,只是更多想要保护的人。

牧野之战,让太一明白了一个执子者应该做的事情,自那以后,他便再也不可仁慈。

哪怕世人都不理解,也要守住心中的冷酷。

忽然间,叶天泽想到了天南城外,对抗妖族的那一战,当时他很难理解太一的那般冷酷。

但这一刻,他似乎明白了,他说:“你不敢做的,我替你来。”

他的这段话,也不只是说给九凤听的,也是说给他听的,人生哪能无憾?但即便遗憾重重,既然选择了路,就必须一往无前的走下去。

“所以……你就狠心刺我一剑?”九凤的目光有些悲凉。

“朕一生负了太多的人,但朕不负更多的人!”太一说道。

“哈哈哈……我真傻……我应该早就明白的……可是……我还是苦苦等了五万年……”

九凤忽然癫狂大笑,“那便让我看看过了这么多年,你到底有何长进!”

整个祖巫殿,忽然间爆发出一股磅礴的本源之力,所有的壁画,仿佛在一瞬间苏醒,汇聚成了一股。

九凤化作的一头九头人身的怪物,朝叶天泽的意识,攻了过来,那一刹那,叶天泽感觉自己仿佛身困于囚笼之中,不可自拔。

连念头都动不了半分,身为上古大巫,九凤实力之强,可见一斑。

然而,太一掌握甚至没等他犹豫,便已经出手,凝聚出浑天枪,直刺了出去。

“啵”

两股庞大的意识交汇,像是两股洪流撞击在了一起,只是代表九凤的那一股洪流,瞬间被摧毁。

整个祖巫殿摇摇欲坠,九凤的意志,瞬间被击垮,太一冷酷的就像是一块北极玄冰,没有丝毫动摇。

抬手凝聚出一个巨大的旋窝,九凤溃散的意识,在祖巫殿内,被吸扯到旋窝当中。

那些意识进入到旋窝后,化为最纯净的本源,九凤的意识,也在进入旋窝时,被消磨了干净。

“愣着作甚,还不全力吸收,当年在她身上,朕只学到了变化之术的皮毛,而这一次,可以得到她所有的传承。”

太一说道,“等到现在那位巫皇反应过来,怕是连皮毛,都得不到了!”

此等冷酷,让叶天泽的意识,莫名的一颤,但他还是照太一的说法,开始吸收了起来。

也就在叶天泽开始吸收这本源中的传承精华时,极北巫族的祖巫殿中,巫皇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