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的时间,陈坚几乎是翻遍了医书,都没能找到延长白老爷子生命的方法。

“哥哥,不要为难自己了,你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秀儿有些心疼的看着双眼通红的陈坚说道。

陈坚缓缓闭上眼睛,叹了口气,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说道:“尽力吧!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啊!”

“是因为白姐姐求你?”秀儿问道。

陈坚说道:“我之前就一直在想办法,白姐姐即便是不求我,我也得尽力想办法。”

听到陈坚这么说,秀儿不再多说什么了,尽管陈坚不承认,可这两天以来,陈坚睡了不够三个小时,一直在翻医书,肯定有白玉求他的原因在内。

只是,有些事情并不是人力可以抗拒的,一个人的生命走到了尽头,根本没有任何办法挽回。

陈坚身为一个医生,医术又这么高明,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可让陈坚什么都不做,就这么看着白老爷子离世,陈坚真的做不到,更别提白玉还开口求他。

就在这个时候,陈坚的电话响了起来,看到来电是白玉,陈坚立刻接通了电话,电话刚一接通,就传来了白玉哭泣的声音:“陈坚,你快来,爷爷他从昨天睡着以后,到现在都还没醒。”

“我马上到。”陈坚挂上电话,对秀儿说道:“白老爷子可能不行了,我现在要过去,你看好店!”

秀儿答应下来之后,陈坚立刻出门打了一辆车,直奔白老爷子家而去。

“怎么回事?”陈坚见到白玉之后,一边朝白老爷子的卧室走去,一边低声问道。

“爷爷这两天一直说累,睡着的时间比清醒的时间多,前天还起来活动了活动,昨天几乎没下床,醒着的时候也在床上躺着,从昨晚睡着了之后,到现在一直没醒。”白玉立刻说道。

两人说话间,陈坚已经来到了白老爷子的卧室,在床边坐下,给白老爷子号了号脉。

白老爷子的脉搏很弱,呼吸也很弱,陈坚转头看向了白玉,低声说道:“对不起,白姐姐,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延长老爷子的生命,老爷子怕是熬不过今天了!”

白承业一直站在门口,听到陈坚的话,白承业忍不住扭过头去,看向了客厅的方向,但是,他脸上划过的泪水清晰可见。

“是我太强人所难了。”白玉轻声说道:“你不用道歉,有办法让爷爷醒过来吗?”

“有!”陈坚点了点头,说道:“但是我不想用,银针刺穴,可以刺激老爷子醒过来,但是会加速消耗老爷子的生命。”

陈坚的话说的很明白,如果用银针刺穴,刺激白老爷子清醒过来,会加速白老爷子的死亡。

“爷爷不会就这么一直睡过去吧?”白玉双眼通红,看着陈坚问道。

陈坚摇了摇头,说道:“不会,但是,看老爷子现在的情形,再醒过来,怕就是回光返照了。”

回光返照的本意,其实是指的由于日落时的光线反射,因而天空又短时间地发亮。

但是,这个词也常用在人临终的时候,说的是人将死时神志忽然清醒或短暂的兴奋。

听到陈坚的话,白玉悲伤的泪水忍不住又流了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白老爷子缓缓睁开了眼睛,白玉赶紧擦干了泪水,蹲在床边,握着白老爷子的手,说道:“爷爷,你醒了?”

白老爷子轻轻笑了笑,慢慢挪动了一下身子,说道:“睡了这一大觉,感觉浑身上下轻松了很多。”

看到白老爷子这副状态,陈坚知道这是回光返照的前奏,白老爷子会慢慢感觉越来越轻松的。

“陈坚,你来了!”白老爷子笑看着陈坚,指着陈坚通红的双眼,说道:“我就说这丫头太强求你了,看看的眼睛,通红通红的,这两天没睡好吧?”

“没事,老爷子!”陈坚说道:“即便白姐姐不说,我也不会尽力想办法的。”

“你是医生,难道还有人比你更清楚?”白老爷子摆了摆手,说道:“别白费劲了。”

白老爷子说着话,翻身坐了起来,坐了一会之后,又下了床。

白玉赶紧扶住了白老爷子,白老爷子伸手拉过白玉的手,又拉过陈坚的手,而后把白玉的手放在了陈坚的手心,说道:“陈坚,我今天就把玉儿托付给你了!”

尽管白老爷子之前也说过这样的话,曾表达过把白玉托付给陈坚的意思,可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则跟之前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老爷子,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白姐姐的。”陈坚点头说道。

“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叫我老爷子?”白老爷子笑看着陈坚问道。

陈坚艰难的笑了笑,说道:“爷爷!”

“嗯,好孩子!”白老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我什么遗憾都没有了,玉儿,我的寿衣准备好了没有?”

“准备好了!”白玉说着话,泪水差点又忍不住流下来,赶紧转过头看向了别处。

白老爷子紧紧的握着白玉和陈坚的手,说道:“你们两个好好的,趁着这点回光返照的时间,我要洗个澡,换上寿衣了!”

“爷爷!”陈坚忍不住哽咽出声,他本以为白老爷子不知道自己精神变好,是回光返照的原因,没想到白老爷子心里很清楚。

白老爷子轻轻拍了拍陈坚的肩膀,又摸了摸白玉的脑袋,走出了自己的卧室,进了浴室去洗澡去了。

白玉拿出准备好的寿衣,放在了浴室外的衣架上。

没多大功夫,白老爷子洗过澡之后,穿上了提前准备好的寿衣,坦然的面对死亡,接受死亡的来临。

能做到白老爷子这样,如此平静的面对死亡,接受死亡,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陈坚扶着白老爷子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白老爷子说道:“陈坚,给爷爷泡壶茶!”

听到白老爷子这话,白玉立刻取了茶具出来,陈坚坐在白老爷子对面,静下心来泡了一壶功夫茶,倒了一杯茶,恭恭敬敬的双手端着茶杯,递到白老爷子面前,说道:“爷爷,请喝茶!”

“好!”白老爷子接过茶杯,嗅了嗅茶香,慢慢抿了一口小茶杯里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