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摇了摇头说道:“不过想想倒也不足为怪,这座神庙本就和佛门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信仰之力最初便是取自于佛门的香火愿力,这里能有佛门弟子出没,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昔日我还未被困在帝陵之下时,便曾听过这座神庙,可惜未曾亲身探寻过。”

“如今闻名遐迩的三教圣地,放在昔日,也不过三个未闻其名的小势力罢了,只是时过境迁,那些辉煌大教早已分崩离析,不复存在。”

“上古大能,往圣前贤,多少辛秘埋葬在岁月长河中,不甚得知,但似乎都和这座神庙有着关系。”

老龙沉吟片刻,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隙,娓娓道来,对他而言,世俗已经难以对他造成羁绊,唯有前人踏足过的地方,才是他日后要走的路,佛门曾经出过很多顶天立地的大人物,就算在上古那等人族势微的年代,依旧不减风采,老龙虽然没有经历过那个年代,但从血脉的传承里得知一些昔日的秘闻,所以才如此明了,不过这些对陈丹青来说,太过遥远。

“这座神庙很是神庙,越往深处越是错综复杂,无论之前的寒月神宫还是眼下的佛门遗迹,都说明有很多大人物曾来过这里,那立地成圣的陆姓晚辈十有八九也是发现了什么,啧啧,又是一位儒门圣人出现,时隔多年,又要出现诸圣降临的盛况了吗。”

“可是他们都去了哪里?”陈丹青下意识问道。

“或许已经死了,毕竟这世上没有真正的永生,就算是造化境的高人,千年以后也只剩一抔黄土。”

老龙闻言摇了摇头,时隔多年,除非那些人重生,否则无人得知他们的下落。

老龙脸上亦是有些动容,望穿古今,多少大人物埋葬岁月长河之中,就算是那些冠绝一个时代的绝顶人物,也无法幸免,没有人能够不死,是以自古以来,关于长生不老仙药的传说不绝于耳,但真正能做到的,却无一人。

这座神庙存在了太久的时间,当初老龙未被存在帝陵之下的时候,便已经有所耳闻,只是不曾亲自探寻过。

这一趟,是为了报恩于陈丹青,更是为了解开心中某些疑惑。

“走吧,或许秘密就在眼前,很快就能揭晓。”老龙负手说道,然后往神庙深处走去。

这一路上,再也没有遇到什么惊奇的地方,也未曾遇到一个人,偌大神庙,仿佛早已被搬空。

不知走了多久,像是来到了神庙的尽头。

那里有一座深邃的大门,仿佛凭空出现,高高敞开,朝内看去,尽是混沌一片,如同星河旋涡,只看一眼,仿佛连人的心神都能吞噬进去。

陈丹青的一只脚踏入大门之中,豁然停下了脚步,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因为他感觉到了一阵熟悉的气息。

这是……儒家圣人的气息。

是陆放翁!

他来过这里。

自从他追寻那道女子身影之后,两人便彻底走散,而今他竟然已经先行一步来到这里。

这独属于儒家圣人的浩然气息,独一无二,绝对错不了。

陈丹青看着那道深邃的巨门,目光闪烁。

他已经进去了?

只是下一刻,他瞳孔微缩,因为看到那巨门之上,有一道身影被死死钉在了石壁之上,浑身流淌着绿色的血液,身上有一只笔贯穿而过。

陈丹青曾见过那只笔,陆放翁曾用它来对敌,是造化仙人的手段,玄妙无比。

毫无疑问,那道不知是人是鬼的身影,便是被陆放翁斩去,钉死在石壁之上。

因为与那石壁上的图案无比相似,所以差点看走了眼。

不知为何,看到这样的场面,陈丹青还是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

老龙眯眼看了眼那具尸体,说道:“鼠辈而已。”

鼠辈不是骂人的话,而是那道身影,本体就算一头老鼠,用老龙的话来说,因为偷食了神庙的香油,生出神识,甚至修炼到了化形的地步,这座神庙里其他人或许都不在了,唯独它还存活着,可惜遇到了陆放翁。

陈丹青相当无言,神庙的香火可以造就一群神灵分身,香油竟然也能诞生出这样的怪物来,的确让人很无言。

然而,当他随着老龙踏入其中的那一瞬间,纵使心有准备,陈丹青还是瞬间愣在了原地。

因为那一瞬间,他浑身修为竟然彻底的消失,仿佛刹那变成了一个普通人。

他转头看向老龙,发现后者同样脸色凝重,显然也是受到了影响,不过他却不像陈丹青这样毫无修为在身,但也受到了极大的压制,不复巅峰实力,不过庆幸的是,少年发现自己肉身并未受到太大的影响,依旧气血沸腾,肉身突破极境之后,似乎打破了某些桎梏。

“这是怎么回事?”陈丹青声音有些干涩问道。

老龙脸色凝重,沉默片刻,说道:“领域。”

陈丹青闻言眉头紧皱,隐约在哪里听过,可惜已经忘却。

老龙似乎根本没有解释的打算,他抬头看天,巨门之内,仿佛迈入了另一处禁地,高山绵延,古树成林,一道道藤蔓如同虬龙,蜿蜒盘旋,苍劲有力。

前行几十丈,陈丹青便觉得有些累了,这对于他来说,是无比诡异的一件事,因为修炼到肉身巅峰以后,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了,但身在此地,却明显感觉肌体发酸,仿佛扛着千斤的重物,有种难以迈开脚的感觉,他尝试运转大自在内观法,却陡然想起,此刻已经没有半点修为在身,便摇了摇头,继续赶路。

反观老龙,脸色平静,依旧负手而行,仿佛丝毫不受影响。

就在他准备继续前行的时候,却发现老龙忽然停下了脚步,同一时间,他若有所感,抬头看向远处,就在那远山之上,有几道巨大的人影并肩而立,目光冰冷,正俯视着他们。

当与它们目光交接的时候,陈丹青感觉从头凉到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