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漠正在外面的大厅里等着,没一会就看到叶景岚怒气冲冲的拉着杜亦菡出来,他以为杜亦菡受委屈了,走上前问道:“怎么了?他们刁难你了?”

“没有,我把他们刁难了一顿。”杜亦菡扬起了笑说道。

秦漠放了心,又问道叶景岚:“那你生什么气呢?”

这里人多嘴杂,叶景岚不方便说,只摇头道:“没事,我下班了,你们先去外面等我,我换个衣服去找你们。”

秦漠知道她肯定有事要说,便点了点头,拉着杜亦菡先走了。

“杜总,我已经了解了大致的情况,现在警方初步怀疑你与严采容的死有关,但也只是正常的怀疑,他们并没有任何证据,所以你不用担心。”走出警局后,律师对杜亦菡说道。

杜亦菡点点头:“辛苦你跑一趟了。”

“应该的,那杜总,秦先生,我先走了。”律师完成了自己的工作,便提前告辞了。

秦漠和杜亦菡随后上了车,没一会叶景岚的车子就从警局里开了出来,她降下车窗说道:“我们找个地方吃饭,顺便跟你们说件事。”

“我也有事跟你说,你带路吧,我们跟着你。”杜亦菡点头道。

叶景岚说了声好,开车走在了前面,秦漠随后发动车子跟了上去。

叶景岚没有选警局附近的地方,而是稍微开远了些,选了一家隐蔽性比较高的餐厅。

两辆车子停在门口,三人下车走进餐厅,要了一间小包厢。服务员进来倒茶递菜单,他们随便点了点菜。趁着上菜前的空档,叶景岚把储修文将以避嫌为由,将她排除调查组的事说了一番。

“哼,做贼心虚!”杜亦菡得知储修文有意不让叶景岚插手,冷哼了一声。

叶景岚没明白她的意思,看向她问道:“什么做贼心虚?”

“这事等会再说,先说说严采容被杀的事吧,怎么偏偏死的人是她?我总觉得这事不对劲。”秦漠考虑到服务员等会上菜进进出出的,就没有先告诉她昨晚他们潜入储修文家的事。

叶景岚点了点下巴说道:“严采容是死后被分尸的,她的尸体被切割成了十块。因为没有头颅,所以一开始无法确认身份。但通过从衣服上的调查,我们最终锁定了三个人。在分别联系了三人之后,其他两人都安然无恙,只有严采容已经失踪三天了。

得知严采容已经三天没有回过杜家之后,我就让法医部那边采集了严采容的指纹进行比对,结果证实了死者就是严采容。按照规定,我把这个结果报告给了储修文。谁知道他一边拖住我,一边已经派警察去把亦菡带回警局问话了。”

“失踪了三天都没人报警么?”秦漠听完了这些后问道。

叶景岚摇头:“根据杜家佣人的说辞,严采容经常在医院照看儿子,一两天不回家也是常事。这次虽然三天没有回来了,却也没人觉得异常,也就没想起来报警。”

“果然是有人蓄意谋杀她。”秦漠摸了摸下巴,又疑惑道:“只是为什么绑架了她三天才将她杀了呢?”

“也不一定是蓄意谋杀。”叶景岚跟着说道:“储修文不让我参与这个案子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个分尸案的作案手法与陈鹰正在调查的一宗旧案神似,储修文怀疑是凶手再现,他怕我破了陈鹰查的旧案。”

杜亦菡眸光一闪:“什么旧案?”

“也是一宗杀人分尸案,我看过那个卷宗,案发是在五年前,死者也是一个女人,同样是死后被分尸,连分尸的方法都一模一样,两起案子的确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叶景岚说道。

闻言杜亦菡和秦漠对视了一眼,他们都想起了昨晚在储修文的书房里看到的档案,那里面也记录着叶景岚说的这个旧案,只不过内容他们没有细看。

“那个旧案因为被分给了陈鹰,所以我也没有看的太仔细,只是记得部分细节。回头我得再仔细看看,如果两起案子真是一模一样的话,那陈鹰的运气未免太好了些。”叶景岚没有注意到他们的眼神,自顾的又说了句。

“我看未必是他运气好。当年的旧案是一起连环凶杀案吗?”杜亦菡问道。

“不是啊,只有一宗。”叶景岚摇头。

杜亦菡呵了声:“那不结了。一个人谋杀另外一个人,还用分尸这么残忍的作案手法,无外乎两种可能。第一,两者之间有深仇大恨。第二,凶手是杀人狂魔,没有原因,就是喜欢残暴杀人。

但一般杀人狂魔的话,不会只单笔作案,他会不停的杀人分尸,连环作案,那样才能满足他的变态心理,所以这个可能性可以排除。

那么剩下第一种,五年前的凶手跟另外一个死者有深仇大恨,五年后那个凶手又跟严采容有深仇大恨,你觉得天底下会有这么巧合的事么?”

叶景岚消化了片刻,而后摇头:“微乎其微。”

“所以说,两起案子根本就是两个凶手。”杜亦菡定论道。

“两个凶手的作案手法也太像了吧。”叶景岚揉了揉太阳穴,感觉案子越分析越复杂了。

秦漠放下茶杯朝她脑门上敲了一下:“早上不还挺聪明的,英明的跟个神探一样。现在怎么又犯糊涂了,不知道有种作案手法叫模仿杀人吗?”

“模仿杀人!”叶景岚恍然开朗:“你们认为是有人故意模仿旧案里的凶手杀人分尸,然后嫁祸给以前的凶手,好自己逍遥法外!”

叩叩叩!

秦漠刚张嘴,包厢的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秦漠便把到了嘴边的话先咽了回去,扬声道:“进来。”

服务员得了允许,推门而入,身后还跟着另外一个服务员,端着他们之前点的饭菜。

“先生,小姐,你们的菜齐了,请慢用。”服务员把菜摆上桌后,对三人微微弯腰说道。

三人点点头,两个服务员就出去了。

“吃饭吧,边吃边说。”秦漠拿起筷子说道。

叶景岚一上午没停歇,早就忙饿了,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杜亦菡早上就没吃饭,睡了一上午也饿了,便也开始吃了起来。

“如果是模仿杀人的话,那就可以把凶手的范围锁定到严采容的仇家身上了。亦菡,你知道严采容跟谁结过深仇大恨吗?”叶景岚吃了一会又开始讨论了起来。

杜亦菡咽下一口青菜说道:“不一定是严采容的仇家,你的重点应该放在凶手杀死严采容的目的上,只有推断出了凶手的目的,才能锁定范围。”

“说的也对。”叶景岚点头又问道:“你们跟严采容打交道比较多,你们认为凶手为什么偏偏要杀严采容?”

“也许只是为了单纯的制造一宗相似度很高的分尸案,至于选严采容,大概只是杀了她,更方便一箭双雕。”秦漠说道。

叶景岚听的云里雾里的,顿了顿筷子,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杜亦菡,后知后觉的问道:“你们是不是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怎么一个两个说话都这么有深意。”

秦漠乐道:“能反应过来,总算不是太笨。”

“去你的。”叶景岚白了他一眼:“你们有话不能直说么,非要拐弯抹角的。讨厌死了,快点说,你们怀疑谁。”

杜亦菡夹了一片酱香牛肉放在醋碗里蘸了蘸,然后送进了嘴里,优哉游哉的吐出一个人名:“储修文。”

啪嗒!

叶景岚的筷子掉在了桌子上,吃惊的道:“你们怎么怀疑他?”

“因为我有证据。”杜亦菡一副笃定的语气。

叶景岚更吃惊了:“什么证据?”

杜亦菡露出一抹笑,一边吃着饭,一边将昨天晚上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叶景岚。

叶景岚听完之后差点跳起来,压着声音说道:“你们竟然深夜潜入储修文的家,还发现了他裤脚上的血迹!我的天,你们的胆子太大了。从别墅到储修文家,沿途的道路上都有交通监控,要是警方调查那个时间段的监控,你们就麻烦了。”

“我早就黑进交通监控系统消除掉我们的画面了。”秦漠给了她一个尽管放心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