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这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喝完一集动画片都放完了。小丫头还窝在秦漠怀里,无比享受这个宽大的怀抱。

“秦漠叔叔,你帮我剪指甲吧。”暖暖伸出自己的手,仰着小脸说道。

“暖暖,指甲妈妈晚上帮你剪,不要什么事都麻烦秦漠叔叔。”白飞儿很无语,感觉暖暖越来越依赖秦漠了,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

“可是暖暖想让秦漠叔叔帮我剪。”暖暖期待的等着秦漠回答。

秦漠也很宠暖暖,爽快的答应:“叔叔帮暖暖剪,剪完我们就施针换药好不好。”

暖暖嗯嗯点头。

“秦漠,你别太惯着她。”白飞儿不好意思的说道。

“小丫头生下来就是要惯着长大的。”秦漠不觉得自己惯暖暖,要说宠闺女,谁能比得上他老爸,简直到了恐怖的地步。

“暖暖最喜欢秦漠叔叔了。”暖暖高兴的在秦漠脸上亲了一口。

秦漠受用的摸摸她的头,找白飞儿要来指甲剪,细心的帮暖暖剪指甲。他这还是第一次给孩子剪指甲,难免生疏,为了不剪到暖暖的肉,动作十分轻柔,像呵护亲闺女似得。

白飞儿看的感动,同时心里有些难过。她当然知道女儿为什么如此粘着秦漠,从小缺乏父爱的暖暖,一定是想从秦漠身上汲取更多的父爱,来代替她内心的缺憾。

秦漠花了十多分钟的时间才把暖暖的十根小手指剪完,暖暖靠着秦漠享受的快睡着了。秦漠笑着说她小懒猫,就赶紧给她行针了。

今天这是治疗的第三天了,暖暖的眼睛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这不免让秦漠有些焦躁,倘若这个办法没有用的话,岂不是暖暖的眼睛自己也无能为力了?

在担心中行完了针,又换了药。暖暖就缠着秦漠教她写字,秦漠看时间还早,就打算再陪陪她。暖暖很高兴的扑向秦漠,却不小心把水彩笔蹭到了秦漠的衣服上。将秦漠身上的白衬衫蹭出了一块明显的脏迹。

白飞儿哎呀了声,张口要训斥暖暖,但被秦漠拦住道:“没关系,回去洗洗就好了。”

白飞儿内疚不已,忙道:“你现在脱下来我帮你洗一下吧。这种水彩停留的时候越长,越难洗掉。我就洗这一块,再用吹风机吹一下,很快就干了。”

秦漠看了看身上的衣服,这是杜亦菡送他的衬衫,遂点点头,将衬衫脱了下来递给白飞儿。

白飞儿倒抽了一口凉气,她的视线死死的看着秦漠胸口处的纹身。那是一个只有蝴蝶般大小的纹身,图案十分奇特,像是一个象形文字。

对于这个象形文字,白飞儿最为熟悉。曾经无数个夜晚,她都是摸着这个纹身熟睡的。眼睛看不见的时候,她就将这个纹身的一笔一划牢牢记住。后来眼睛能看见了,她就按照记忆描摹了下来,这几年她日日夜夜都在思念着这个纹身。

白飞儿的脑子混乱不堪,为什么无名身上的纹身秦漠身上也有?为什么无名会的医术秦漠也会?为什么他和无名有这么多重合的地方?为什么他不认识自己?

“我身上有什么花么?”秦漠看她一直盯着自己看,不由也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啊。

“你……”白飞儿暗暗让自己冷静下来,接过衬衫,状似无意的道:“你的纹身很特别。”

“哦,这个啊。随便纹着玩的。”秦漠没有多解释关于这个纹身所代表的意义。

“秦漠叔叔,你快教我写你的名字吧。”暖暖把笔塞到秦漠手里催促道。

秦漠笑着点头,拉起她的小手,在盲人专用的纸张上教暖暖写‘秦漠’二字。

白飞儿依依不舍的从秦漠那个纹身上移开视线,愣愣的走向洗手间。她不知道这究竟是巧合还是什么,一切都让她已经不知道怎么思考了。

“秦漠叔叔,你为什么叫秦漠呀?”暖暖对秦漠名字的由来很好奇。

“那你为什么叫暖暖?”秦漠反问道。

暖暖露出两个小酒窝,像冬日的阳光一样璀璨:“因为妈妈说我是她的阳光,能够温暖她的生命,所以叫暖暖。”

“真是一个有寓意的名字。”秦漠摸着她的头夸赞道。

暖暖重重的点头:“嗯,暖暖也喜欢这个名字。秦漠叔叔,你喜欢暖暖吗?”

“喜欢呀,暖暖这么可爱,没有人不喜欢。”秦漠道。

“那秦漠叔叔当暖暖的爸爸吧,暖暖好想要一个爸爸呀。”暖暖顺势说道。

秦漠:“……”

“秦漠叔叔,你不想给暖暖当爸爸吗?”暖暖的小脸上浮现出一抹难过。

秦漠哪舍得看到暖暖不开心,抱起她问道:“那暖暖知道爸爸的定义吗?”

暖暖点头,掰着手指头说道:“爸爸是暖暖和妈妈的保护神,爸爸可以陪暖暖去游乐场玩,爸爸还可以给暖暖剪指甲,讲故事,哄暖暖睡觉。秦漠叔叔,你当暖暖的爸爸好不好?暖暖没有爸爸,别的小朋友都有,暖暖也想要爸爸。”

看着暖暖难过的样子,秦漠心里莫名的一疼。这只是一个四岁的孩子,不仅眼睛看不见,还生长在单亲家庭里,老天对她实在太不公平。这一瞬间,秦漠真想答应了她。可自己却不能,暖暖是孩子,在她眼里爸爸是那样的定义。可事实上,爸爸却应该是一辈子爱着她妈妈的男人。

白飞儿固然什么都好,但自己对她并没有男女之情,更多的还是可怜吧。毕竟一个人抚养暖暖,所承受的苦是难以想象的。自己只想尽力帮暖暖治好眼睛,也算功德一件。

“秦漠叔叔,你答应暖暖好吗?暖暖宁愿一直看不见,也想换一个爸爸。”暖暖拉着秦漠的手再次哀求。

“暖暖,你又再胡说什么?是不是我最近太惯着你了,现在学的一点规矩都不懂了么!”白飞儿刚从洗手间出来就听到了暖暖这话,顿时板着脸训斥道。

暖暖似乎很怕白飞儿发脾气,吓的往秦漠怀里缩了一下,可内心对爸爸的渴望又给了她很大的勇气,她壮着胆子道:“妈妈,暖暖真的很想要一个爸爸。暖暖喜欢秦漠叔叔,想让秦漠叔叔当暖暖的爸爸。妈妈,你帮暖暖一起求求秦漠叔叔好不好?”

“还在胡说!”白飞儿气的疾步走过来,一把将她从秦漠怀里拉出来,举手就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叫你再胡说,你以为我舍不得打你吗。”

暖暖哇的一声就哭了,她不是被打疼哭的,而是被白飞儿吓哭的。可是就算是这样,她还是倔强的说道:“妈妈就算打我,暖暖还是想让秦漠叔叔当爸爸。”

“你!”白飞儿气的不行,抬手就要再打她。

秦漠终于反应了过来,伸手就把暖暖夺了回来,将她往怀里一搂说道:“好好说话,不要打孩子。”

“呜呜……秦漠叔叔。”暖暖哇的趴在秦漠怀里哭。

秦漠赶紧安抚她:“暖暖乖,暖暖不哭。我们刚换了药,不可以哭哦。”

“呜呜,暖暖不要眼睛,暖暖要爸爸。我要爸爸,我也想有个爸爸。”暖暖越说越哭的难过了,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得。

白飞儿就算再生气,这会也被暖暖哭的心软了。内心的坚强也在这一刻崩塌,忍不住也流下了眼泪。谁又不曾日夜思念着暖暖的爸爸,谁又不曾羡慕过别人一家三口。可她找不到无名,她给不了暖暖爸爸,她甚至不能给暖暖一双健康的眼睛。她真的欠了暖暖很多很多。

一大一小两个女人的哭声像和弦音一样和谐,秦漠一个头两个大,天知道女人的眼泪就是对付他最大的武器。他完全不能被哭声包围,赶紧妥协道:“好好好,你们都别哭了。暖暖,你最乖了,你再哭秦漠叔叔就生气了,生气了就不给你当爸爸了。”

此话一出,一大一小两道哭声同时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