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仙师,我已知道你法力高深,只是这几个月来长安城雨雪充足,不需要再下雨了,还请仙师收了神通吧。”魏征也被叶凡尘的表现吓了一跳,暗自庆幸没有得罪于他。

叶凡尘点了点头,手指缓缓一收,顷刻间,云散风止,电停雨歇。

这风雨雷电就如他自家豢养,想要它来就来,想要它去就去,赵归真更加面如土色,心知大事不妙。

“仙师驾临长安,实属我大唐之幸,还请仙师务必随我面见圣上,一定能使龙颜大悦。”魏征见叶凡尘这般厉害,怎可放跑,忍不住拉住他的手,连连哀告。

“至于仙师和赵仙长的矛盾,就交由圣上裁决,如何?”魏征说得极为诚恳。

叶凡尘见他一片忠君之心,也不好拒绝,便缓缓点了点头。

卓文萱和摩尼教众人,眼看罪魁祸首赵归真就在眼前,却有些按耐不住,只是凡事都该由叶凡尘做主,不好越俎代庖,只好狠狠地瞪着对方,场面异常尴尬,姬儿忍不住娇声抱怨。

“还要面见皇帝陛下才能处置这个奸贼,真要急死个人了,也不知皇帝陛下在哪座宫殿里,我们要如何寻他?”

忽然听到一个清朗的声音在庭院中响起。

“你们不必来寻我,朕已经旁观多时了。”言语间,一个男子从树下走出,只见此人身形矫健,眼窝深陷,胡须微卷,儒雅如偏偏书生,强壮如战场上的武将,简简单单穿着一身黄袍,嘴角和煦的微笑给人一种亲切感。

这就是唐皇李世民,在场之人不由自主将视线集中在来人身上。

“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魏征跪倒在地,对那名男子顶礼膜拜,见到他的表现,众人心头一肃,纷纷跟随他跪倒,毕竟对方是世上最具权威之人,张老憨和小翠吓得诚惶诚恐自不用说,即便卫冷锋和卓文萱都不敢怠慢,摩尼教一行人同样屈膝,就连赵归真也弯下腰,深施一礼,只有叶凡尘含笑不语,微微拱了拱手。

“诸位不必多礼,现在不是在朝堂上,属于朕的私人时间。”李世民微笑着说,丝毫没有一国之君的架子。

叶凡尘心中,对他的评价不觉又提高了几分。

“今日心绪烦乱,故而在御花园中散步,机缘巧合见到了仙师高明的手段,令朕颇为震惊。”众人这才注意到,李世民的衣衫被雨水浸透,贴在身上,想来是遭了无妄之灾。

叶凡尘见李世民眉宇间似有忧愁,知他所言不虚,忍不住问道。

“什么事叫陛下如此耿耿于怀,不妨讲来听听。”赵归真被叶凡尘压了一头,正在暗暗嫉妒,又担心对方是来找自己的麻烦,见叶凡尘说话的口气极为随意,忍不住跳了出来,脸上浮现出恼怒之色。

“大胆,圣驾面前,岂容你如此放肆!”

“赵仙长,不必如此,仙师不是受凡尘俗世所束缚的人物,朕又怎么会介怀于这种小事。”

李世民注视着叶凡尘,目光中透出一丝诚恳,难怪民间传说,李世民心胸开阔,善于待人接物,今日亲眼目睹,才知道传言不虚,就连瓦岗寨那样的草莽英雄,当初身份尊贵的李世民都能与他们称兄道弟,可见此人极善于拉拢人心。

“唉,朕的烦恼,是为黄河两岸的百姓,去年堤坝坍塌,洪水滔滔,多少人深受其害,流离失所,朕虽居于皇宫,不是亲眼所见,传闻百姓卖儿卖女,苦不堪言,只可惜前两年兵荒马乱,国库空虚,虽然想要为这些可怜的灾民们付出一点心意,苦于囊中羞涩,常言道一文钱憋倒英雄汉,连朕身为九五之尊,也不能幸免。”

没想到李世民居然当着众人的面哭穷,只是他的神色清明,没有丝毫造作之意,果然是个忧国忧民的明君。

“原来如此,难怪陛下愁眉不展。”叶凡尘点了点头,目光中透出一丝钦佩。

自古以来,君王便是天下间地位最尊崇之人,在常人的印象中,君王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正宫七十二嫔妃,后宫佳丽三千粉黛,享尽人间富贵,其中却有像周文王,汉武帝那样的明君,像秦始皇那样的暴君,也有像夏桀和商纣王那样的昏君,普通人为了活得更好,日日夜夜奔波劳碌,君王自然没有这种烦恼,完全可以在享乐中度过一生,只要不太过荒唐,导致民怨沸腾,在历史上也不会留下太难听的名声。

然而有一种人,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如同眼前的李世民。

对这种人来说,名声也不过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堂堂正正行走于天地间,方显男儿本色。

“陛下胸怀神州,恩泽万物,请受叶某一拜。”

“仙师何故多礼?”

目睹李世民和叶凡尘之间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在场的人都表现出不同的反应,魏征是欣喜而笑,赵归真是面沉似水,卫冷锋和卓文萱感慨不已,张老憨和小翠心头惊叹,摩尼教一行人中,姬儿遥望着叶凡尘,美目中充满了崇拜。

“今日既然有缘相会,叶某愿提陛下分忧,不知可否向陛下借一物?”叶凡尘嘴角勾起微笑,目光注视着李世民。

“叶仙师想要何物,尽管拿去。”李世民也微笑着说。

叶凡尘点了点头,在院中踱步,来到一座假山附近,脸上浮现出一个神秘的表情。

“便是此物了。”他淡淡地说,将手指缓缓抬起,落在假山上,伴随着一道光芒,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耀眼的金光忽然从御花园中亮起,接下来的一幕,让所有人呆在当场,不约而同倒抽一口凉气,只见整座假山,居然变成了纯金打造,浑然天成,鬼斧神工,地面顿时深陷三尺,这样一座金山,价值不可估量,可谓世间罕见的宝物。

“点石成金!”赵归真的双眼布满血丝,豆大的冷汗噼噼啪啪从额头掉落,他发现自己还是小看了叶凡尘。

“江山皆是陛下之物,叶某借此山一用,现在奉还,权当是对黄河两岸灾民的一点心意。”叶凡尘抬起头,潇洒地一笑,衣袖无风自动,状若神仙,李世民看得瞠目结舌,半晌才缓缓开口。

“仙师一片心意,朕十分感动,只可惜这座金山,朕不能接受。”

“噢,这是为何?”叶凡尘注视着李世民,眼中露出一丝惊奇,心里却已经明白了几分,不由自主对这位皇者更为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