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量天尊,敢问施主仙乡何处,师承何门?”老道士也被叶凡尘惊人之举,吓了一跳,沉吟半晌,忍不住问道。

“大龙宗......”叶凡尘的眼中浮现出一缕哀伤,嘴里喃喃自语。

“大龙宗,那是什么门派,贫道从未听说过,天下间的武林门派,贫道都有所知,就算你藏头露尾,从你的武功中也能看出蛛丝马迹,就让贫道来试一试。”老道士说罢,挥动袍袖,手掌顶在桌上,头顶冒出丝丝白气,居然是要和叶凡尘比拼内力。

这老道士聪明绝顶,知道力量交锋,自己绝不是叶凡尘的对手,以内力吸住对方,使叶凡尘无法施展一身怪力,纯粹比拼内力,他不信自己会输给这个年轻人。

要知道昆仑派素以内功见长,老道士年逾古稀,凭着一甲子的功力,武林中无人可以匹敌。

“年轻人,你的硬功虽然练得很好,但也不可太过骄傲,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内功之道才是上乘武学,今日贫道就让你长长见识。”老道士嘴角含笑,不断催动内力,源源不断威逼叶凡尘,打算用内力使对方跪在自己面前,杀杀他的锐气。

半晌之后,老道士的脸色渐渐难看,额头上淌下汗珠,反观叶凡尘,始终是风轻云淡的模样,嘴角依然挂着微笑。

老道士一生所学,全在内功上,自诩内力之浑厚,武林史上五百年间不做第二人想,可是一盏茶的时间都快过了,他只觉得喉咙发干,眼前金星乱窜,偏偏奈何不了对方,所有的内力都如泥牛入海,若再拼下去,就要内力枯竭而亡。

壁少爷在一旁看得焦急,踟蹰再三,终于忍不住拔出宝剑,向叶凡尘的后心刺去。

“尔敢!”叶凡尘冷哼一声,抬掌间,老道士嘴里喷血,连连倒退,奇经八脉俱断,已负了重伤,脸上露出垂垂老矣之态。

壁少爷只觉得眼前一花,手中顿时一轻,宝剑不翼而飞,伴随着一道如同匹练的剑光,剑峰指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这才发现,宝剑到了叶凡尘手中,对方是如何夺走宝剑,他居然摸不着头脑,而那迅疾无比的一剑,比闪电更快,他的一生中从未见过这样令人毛骨悚然的神速剑法,一时间目瞪口呆,深深汗颜。

“剑,不是用来在背后伤人的。”叶凡尘冷笑着,手指一弹,宝剑顿时飞出,穿过房梁,消失在屋顶。

壁少爷瞳孔收缩,汗流浃背,此等剑法,几乎可以和传说中的剑仙相媲美,他凭生学剑,人人都夸他天赋万中无一,今日见了叶凡尘的剑法,只觉得过去骄傲的一切,在这个男子面前如婴儿般稚嫩。

“尊驾是何方神圣?”老道士手扶着桌子,苍老的眼里带着深深的忌惮,声音绵软无力。

“非神非圣,不过是一介路人,偶见不平,拔刀相助,也算不违背侠义良心。”叶凡尘从始至终没有离开桌子半步,就把三个绝顶高手降服,张老憨看呆了,那个华服公子也看呆了,几乎不敢置信,世上居然有此等所向睥睨的人物。

恰在这时,铁捕头怒气冲冲地跑进屋,衣服破破烂烂,如同乞丐,脸上沾满了灰尘,额头上青筋暴露。

“那个混蛋呢!”铁捕头吼道,目光落在叶凡尘脸上,就要上前和他拼命,谁知一只手臂却被死死拉住,甩动之下,拉他的人口吐鲜血,倒在地上,剧烈地咳嗽,他这才发现屋里的异状,壁公子呆若木鸡,老道士瘫倒在地,咳血不止。

这是怎么一回事,铁捕头顿时傻眼,才刚刚离开片刻,事情就有了意想不到的变化,心里竟然生出毛骨悚然之感。

“我知道,你们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也难怪爱惜羽毛,今日我只当没见过你们,你们也只当没见过我。”言语间,叶凡尘举起酒杯,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放在桌上。

十双眼睛紧紧盯着他,酒杯被放好后,他又拿起了方才铁捕头丢在桌上的银饼,揉捏之下,就像搓面团一样,银饼又渐渐恢复到银锭形状,这一手远远超过了铁捕头的那一手,叶凡尘将银锭攥在手中,慢慢移到酒杯上,伴随着五指收拢,众人皆倒抽了一口凉气,只见银色的汁液从他的指间淅淅沥沥淌出,转眼间,酒杯已被银汁充满。

“看在这一杯酒的面子上,几位可否就此回去,叶某还要和好友聊天。”叶凡尘高举着酒杯,礼貌客气地说,三名武林高手,眼珠子差点掉在桌上,华服青年更是面如死灰,凄厉地尖叫一声后,转身跑出酒馆。

想必自此以后,他再也不敢招惹叶凡尘,纵使他权势滔天,也全然不在对方眼中。

“罢了罢了,我们认栽,打搅了前辈的雅兴,还望恕罪。”以老道士为首,铁捕头和壁少爷同时拱手,神态恭敬无比,双腿却抑制不住瑟瑟发抖,在叶凡尘点头示意后,互相搀扶着,消失在门口,若非自恃身份,他们早就落荒而逃。

等到酒馆里只剩下张老憨和叶凡尘两人,他忍不住狠狠吞了一口吐沫,呆呆地注视着叶凡尘,心里又是敬畏,又是骄傲。

能被这样一个天下无双的侠客称为好友,张老憨只觉得祖坟上都要冒青烟了,一时间受宠若惊。

“恩公......”他的话才出口,就被叶凡尘用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阻止,迟疑之下,终究咬了咬牙,不再奴颜卑恭,既然对方如此抬举自己,若再扭扭捏捏,就有些不知趣了。

“恕个罪,叫你一声叶老弟,能在长安城邂逅,也算是一种缘分,老哥想尽尽地主之谊,不知道叶老弟肯不肯赏脸。”

见张老憨盛意拳拳,叶凡尘不忍叫对方失望,脸上浮现出犹豫之色。

“这长安城在天子脚下,热闹无比,数百步就是一间茶楼,几条街就是一家戏院,每逢初一十五,举行庙会,大街小巷张灯结彩,人山人海,莲花山风景宜人,莲花湖波光粼粼,除此之外更有秦楼楚馆,妖娆女子琴棋书画,冠绝天下,特别是这几年红极一时的花魁娘子,卓云君,更是.......”说到最后,话里多少带了点猥琐之意。

“卓云君。”叶凡尘忽然打断了张老憨的话,眼中露出异色。

“叶老弟也知道此女?”张老憨一愣,叶凡尘却闭目沉思,脸上出现一丝怀念。

“她曾经是我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