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下辈子别再来找我就好了。”

“这可不能。说不定下辈子我们的关系更加亲密了呢。”

“你别吓我了。”

“哈哈——”

唐虹和林紫雪笑了起来,仿佛日子又回到了从前的时光,当时两人都是衣食无忧的大小姐,每天说说笑笑,没有那么多的烦恼。那时候的时光真让人怀念啊!

到了一楼,果然阿姨已经在下面等着了。林紫雪把炖好的鸡汤递给了唐虹:“你拿去给小欢吧。我就不上去了,我直接回去了。少言也在病房里。剩下的直接交给你了。”

唐虹接过了汤,点了点头,说了一声“谢谢”。

林紫雪刚准备走,想到了什么,又转过头来:“唐虹,我提醒你两件事。一是现在小欢已经怀孕了,你不能刺激她,不然我可不饶过你;二是你要有耐心,她可是等了你十多年的。”

唐虹一下子就听出了林紫雪的言外之意,连连点头:“我明白的。”

林紫雪看唐虹明白了,这才放下了心,转身跟着阿姨一起回去了。

唐虹紧紧拽着林紫雪递给她的汤,来到了唐欢语的病房门口。

透过房门,唐虹听见了唐欢语清脆的笑声。看过去,唐欢语依偎在季少言身上,手比划着什么,比划完之后,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唐虹忽然感觉恍惚了。小时候唐欢语总是这么靠着她,跟她讲学校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唐欢语正跟季少言说笑着,远远地看见了一个人影,她想着应该是林紫雪拿着汤上来了,便喊道:“妈妈,快进来吧。我正在季少言说之后家里要装个小花园——”

唐欢语还没说完,看到进来的人是唐虹,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收住了脸上的笑容,手开始慢慢地握紧了拳头。

季少言看到来人,反倒对着唐虹客气道:“来了,进来坐吧。”

唐虹朝着季少言尴尬地笑了笑,然后拿着汤走了进来。她对着唐欢语温柔道:“欢欢,这是紫雪让我拿上来的鸡汤,趁热喝。”

唐欢语听见那句熟悉的“欢欢”,手不自禁颤抖了一下,随即撇开了头,不去理会唐虹。

唐虹盛好了鸡汤,端给了唐欢语。唐欢语看了一眼再看了看唐虹,淡淡道:“放在桌子上吧。这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回去吧。”

说完,唐欢语也不再看唐虹,仿佛这就是一个陌生人。

而这表情,就像是一把刀子,插进了唐虹的心口。

唐虹宁愿唐欢语哭着骂她,也不愿唐欢语这样把她当成一个陌生人一样对待。

“欢欢,我——”

“不要叫我欢欢!”唐欢语吼了起来,看着唐虹认真道,“叫我欢欢的人,早就已经死了,你知道么?不是你!你没有资格叫我欢欢!你走,你给我走,我不想看到你!”

说完以后,唐欢语钻进了被子里,用被子盖住了头。

季少言心疼地看了眼唐欢语,再看了一眼无措的唐虹道:“要不,你改日再来?”

唐虹看着紧紧盖着被子的唐欢语,眼眶红了起来,她的声音哽咽道:“好。我先走,你被忘了喝汤。你别生气,对孩子不好。”

唐欢语听见孩子,又找了火似的,一把掀开被子,眼眶通红道:“你没有资格问孩子。你有把我当孩子么?你带着我想要在马路中间寻死的时候有考虑过我是你的孩子么?你自己一个人去报仇的时候,有考虑过你还有一个孩子么?你在照顾别人的孩子,说不认识我的时候,你有想过,我的心情么?以前,我可以不计较,那是因为我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导自演的。知道了,我不可能当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你走吧,回去吧,回到你自己的家里,别再管我。我可以活得很好。”

唐欢语看唐虹还不走,吼了起来:“还不走!”

唐虹深深地看了唐欢语一眼,愧疚道:“对不起。”

随后转身落寞地离开。

唐欢语看到唐虹终于走了,这才让眼泪流下来。她可怜兮兮地伸出手,对着季少言撒娇道:“季少言,抱抱。”

季少言也跟着心疼,一把搂住了唐欢语。这家伙,就是嘴硬,明明心里很在意,偏偏还要装成冷漠的样子。

“心里难过?”

唐欢语重重地点头:“你说她为何还要回来?她既然已经不要我了,那就别回来。我都已经要准备忘记她了,她还回来,她是故意的么?”

季少言揉了揉唐欢语的脑袋:“傻瓜,你忘得了么?”

“忘不了。可是要是不忘记,我的心就会疼,很疼很疼。我不想让心疼,就得忘记。我这个人,最是记仇。哪怕她是我的妈妈,她那么对我,我怎么可能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唉。那现在呢,你不原谅她,你心里就会好受了么?”

“我不管。反正我接受不了。十多年,多少个日日夜夜,她简简单单对不起三个字就够了么?她说的倒是轻松,我生病的时候,她有照顾我么?我在想她的时候,我无助的时候,她在哪儿?难道我是东西么?她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

“傻瓜——你有没有想过,失忆也不是她愿意的。她也很无助。”

唐欢语看季少言一个劲地为唐虹说话,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季少言,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向着她么?你要是还要帮她说话,我连你也不理了。”

季少言看着执着的唐欢语,叹了一口气。这家伙,还是跨越不了自己那道鸿沟。或许她们都需要一个时间来适应吧。

“好了,我不说了,你别生气,不然会影响宝宝智商的。”

唐欢语一听宝宝,气全部消了,着急地问道:“真的么?我生气宝宝的智商就会下降?哎呀,那完蛋了!”

季少言“噗嗤”笑了起来:“说你傻,你怎么就这么傻?宝宝的智商是跟基因有关的。你放心,虽然你的智商不怎么样,但是我这么聪明的人,宝宝肯定跟着智商高。”

“什么?季少言,你说我智商低?”唐欢语顿时炸毛。

季少言手一摊:“这可不是我说的!”

“季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