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程锦儿看着洗完澡粉嫩的唐欢语。

“什么怎么想的？”唐欢语表示不解。

“就是季少言。”

“哦。没怎么想啊。”唐欢语有些云淡风轻。

“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和你仔细谈谈这个话题。我之前很支持你一个月后离婚，那是因为我知道你和季少轩的感情很深，而且我印象当中，季少言是个狠辣的人，我怕他只是利用你，对你不好。但我看他对你，完全没有了商场上的狠辣，反而——”程锦儿思考用什么词形容比较好，然后道：“反而很宠溺。也许你自己没发现，但我这个旁人，全部看在眼里了。”

唐欢语抿嘴不语。

程锦儿继续说：“就算是不说他对你的好。就说你们这段婚姻，结婚都已经结婚了，要离真的没有那么容易，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离婚了，直接影响的是两大企业？”

“你也关心起企业的事情了？”唐欢语语气不太好。

“我本来也不管的，我家老头子老是在我面前说呗，我就耳濡目染了一点。”

“哼——”唐欢语冷哼。

“那就不管企业，管管道德伦理。你有没有想过，当初为何你和季少言结婚，季少轩没有出来阻止，反而劝你？”

“他说爷爷身体不好——而且那个时候报纸媒体登了出来，满天飞，阻止也来不及。”

“真的么？如果一个人真心想阻止，还有什么是来不及的？就算是真的来不及。那你现在已经成了他嫂子了，即使你们两个离婚了，他也会背上和嫂子有一腿的名声，你觉得那么优秀的季少轩能背负这样的名声么？”

“你能不能别说了，我不想听这些。”唐欢语越感浮躁了。

“我即使不说，这些也是存在的。你就是这样，从小就这样，有事情发生，你的第一想法不是去解决，而是去逃避。其实你心里有杆秤，这些你都清楚，只不过你不想去做而已。你从小就比别人聪明，只不过，你也比别人软弱，你是那种外表坚强，实则脆弱的人。”

程锦儿一边说，一边紧紧地盯着唐欢语：“这些话，我想今天一次性告诉你，然后你再好好决定一次。你要知道，有的时候，一个决定做出来，就要付出成倍的代价去承担这个决定的后果。我不希望你到时候后悔。”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你不是我，你不能站在我的角度来思考我的处境。我也知道季少言对我好，但那又怎样？我最困难的那段时间不是现在，我最无助的时候也不是现在，那个万籁俱灰的时候，是季少轩陪我度过的，那我这辈子就不能负他。”

“你到底是不能负他，还是依赖着他？欢语，咱们一起那么多年了。程家没有唐家财力雄厚，唯一庆幸的，是我家到现在还比较和睦，没有出现过你家发生的悲剧。我也是后来认识你的，没能陪你走过那段最痛苦的时光。不过，我只想你问问自己，你到底是不想负季少轩，还是你根本就没有走出那段痛苦的回忆，想抓住一根浮萍代替你的母亲？恰好季少轩就是那根浮萍，所以你依赖他，不想离开他？”

唐欢语心中一惊，手有些发抖，程锦儿是和她玩得最好，也是最了解她的人，她不否认，程锦儿说的一大部分都是对的。这也是她纠结的地方，她是离不开季少轩，她只要想到离开季少轩的生活，她的心就疼，疼得厉害，仿佛当年那种无助会重新上演。所以，她不会也不能离开季少言。

“我现在还不知道我内心真正的想法是什么。甚至，我也没有如我所料般了解我自己。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我真的是离不开季少轩。有时我甚至想，这个世界上，我唯一留恋的只是季少轩了，离开他，我怕，我也没有生存的力量了。锦儿，你能懂我那种感觉么？”唐欢语无助地看着程锦儿。

程锦儿叹了一口气，搂住了唐欢语。为她感到惋惜。唐欢语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却硬生生用一种“依赖”掩盖了那份聪明，她外表看去坚强，甚至敢跟季少言叫板，内心却是如此的脆弱。她现在只能祈祷，祈祷季少轩会一直对她好。不然，她无法想象唐欢语到时会怎样。

“好了好了。我懂你的。不要去想那么多了，一切都会好的。我们就开开心心去玩一趟，回来再计划。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不过欢语，你必须慢慢有这样一个理念，即使是季少轩，也不一定是完全靠得住的。”

程锦儿感觉到了唐欢语一瞬的颤抖，又叹了一口气，拥紧了唐欢语。

关了灯，两个人却各有所思，过了很久才睡着。

第二天季少言走过来敲门，唐欢语和程锦儿采取了不理睬政策，抱紧了继续睡。

季少言皱了皱眉，朝着楼下喊了一声：“张妈。”

张妈听见季少言喊自己，急忙跑了上来：“怎么了，少爷？”

“你进去，把那两个人给我拽起来，问问她们还要不要去玩，不去我就自己一个人去邻家海湾了。”

张妈先是敲了敲门。

季少言不耐：“直接进去，门应该没锁。”

要不是有程锦儿这个外人在这儿，季少言早就把唐欢语给拽起来了，这只猪！

张妈进门就看见毫无睡相的两个人紧紧抱着，丝毫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张妈轻轻推了推唐欢语：“少夫人，起床了。”

唐欢语“嗯”了一声，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张妈笑了，咳了咳，大声道：“少爷说，你们再不起来，他就一个人去邻家海湾了。”

“什么，邻家海湾！”程锦儿一听见这个名称，一股脑儿爬了起来。一看旁边还是睡得死猪样的唐欢语。

程锦儿擦了擦眼睛，用力捏住唐欢语的鼻子：“死猪，快起床了，不然你老公要抛下我们走人了！”

唐欢语差点喘不过气来，睁开眼睛，凶狠的瞪着程锦儿。

“你瞪着我干嘛！起床了！”

“谁让你捏我鼻子！”唐欢语不满了，“鼻子被你捏坏了怎么办？”

程锦儿笑了：“你的鼻子又不是豆腐做得，这么容易捏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