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少轩紧紧拉着唐欢语进了林紫雪的房间，林紫雪状不经意看了一眼两人紧握的手，眼中很快闪过什么，快到来不及捕捉。
等季少轩和唐欢语坐下后，林紫雪又开始絮絮叨叨了。
“少轩，你告诉妈妈实话，你是为什么不回家？是因为他？是不是？”林紫雪提到“他”皱眉。
唐欢语和季少轩当然知道这个“他”是谁了，不是别人，而是她的另一个亲生儿子。
“妈——他是我哥。”季少轩有些许不满林紫雪这样的用词。
“什么哥？他配做哥哥么？算计别人也就罢了，还算计自己的亲弟弟？我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儿子，这样的心狠手辣，六亲不认。我真后悔，后悔生出这个儿子，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愿意当她的母亲，挂着这个名称都让我心寒。”林紫雪眼底浓浓的不屑和厌恶。
唐欢语感觉心里极度不舒服，再也忍不住了：“妈。季少言也是你的儿子，是你的亲生儿子。和少轩哥哥一样，是您怀胎十月而生的儿子。在你骂他厌恶他的时候，他或许还呆在某个角落祈求，祈求你能公平地给他一点母爱。可是你呢，你给他了么？你给他的除了嘲讽就是厌恶。”
“他的确心比较冷，也不怎么有感情。但感情是双向的，你没有给过他感情，凭什么要求他的回报？你讨厌他的算计，可是，这些是他愿意的么？他从出生那刻起就被赋予了继承人的称号，他接受的训练就是这样，这能怪他么？”
“再说，他现在是季氏的掌门人，真正光荣的是谁？难道会是大伯二伯他们？不是别人，是爸和妈。他在外面冷血的打江山，就是希望能给他的亲人，他在意的人挣得一个安稳的生活。即便，他在意的人，一点也不在意他，他还是在努力。”
“你说，如果可以，你不愿意当他的母亲。我觉得，如果他可以，他更加不想选择这个家族。”
唐欢语后面那句话没有说：不想选你当她的母亲。
这番话一说出，林紫雪和季少轩都像被雷劈了似的愣在那儿，林紫雪紧咬着嘴唇，生生倒退了几步……
“你，你说什么？”林紫雪颤抖着，不敢置信地看着刚刚说出这一番话的竟然是自己从小当女儿的唐欢语。
“妈，对不起，我说得过了一点。但我就是希望，你能对季少言公平一点。”
你能对季少言公平一点。
这句话就像是魔咒一样在林紫雪脑海中回荡，林紫雪感觉呼吸都不畅了，头疼得厉害。
“妈，你没事吧？”季少轩发现林紫雪脸色发白。
“扶我躺下。”林紫雪颤巍巍地倒在床上。
唐欢语看到林紫雪被自己吓到的模样，心中很复杂，很愧疚，很难过，却不后悔。
她知道今天的话是重了一点，但她很早就想说这番话了，她无法再做到像以前那样对林紫雪厌恶季少言无动于衷。她不平，为季少言不平，他从不会为自己争辩什么，从不会为自己争取什么，这样，让她觉得心疼。
她和他相处的这段时间，发现他是真的对她好，顺着他，用他的方式关心自己，照顾自己。她不是冷血动物，谁对自己好，她能分辨得出。
她也是个很护短的人，见不得别人说对自己好的人的坏话。
她清楚，她虽然给不了季少言想要的妻子身份和一个家，她能为季少言做的真的很少，那就让她维护他一次，也当是回报他这段时间对自己的好。
就当是，一个妹妹，对哥哥的维护。
“你们先出去。我要冷静一会。”林紫雪侧躺着，背朝着唐欢语和季少轩。
“妈。”季少轩有些不放心。
“出去吧。不过别回去，就到院子里呆会，待会我还有话想和你们说。”
季少轩点点头，转头看唐欢语，却发现她正想什么想得复杂。
季少轩神情发杂，拉了拉唐欢语，唐欢语回过神来，也跟着季少轩出去了。
除了门口季少轩一直沉默不语，脸上没有往日的柔情，目光深邃，过了几分看不透的感觉。
季少轩在前面走着，步伐有点快，唐欢语有点赶不上，不过这次她倒聪明得不敢多说话。她摸不透现在季少轩心里所想，她总觉得此刻的季少轩让她有几分猜不透的感觉，好像是一个谜，怎么也解不开。
她不知道季少轩会不会对自己有点生气，若是季少言，现在肯定气的发火砸东西了，不过季少轩不是季少言，即使生气也不会说，就这样闷着，更让唐欢语心里不安。
她觉得季少轩肯定是生气了吧，不然不会不言不语，不等自己，毕竟刚刚自己维护的是他的哥哥，不知是他哥哥，还是一个和自己结婚的人。
阳光打在季少轩的背影上，仿佛也有一丝落寞。是唐欢语看错了么？落寞这个词不是从来就不在季少轩的字典里的么？
季少轩在院子里一张木制长椅上坐下，眼神很复杂，脑子也很乱，心里也很烦。
他承认，今天唐欢语刚刚说的那番话惊到他了，让他心中一直很复杂，特别是他脑子里现在还回味着刚刚唐欢语说话那副维护的理直气壮的样子，她自己不知道，那副样子有多可爱，多迷人，仿佛就是护着自己最在意的人。最在意的人？不过那个人居然是季少言？不是他季少轩？
她什么时候对季少言这么伤心了？连季少言心中所想都知道了？
季少轩感觉自己也头疼得厉害。让他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他以前想得很简单，现在却犹豫了。
唐欢语小心翼翼得做到季少轩旁边，季少轩揉了揉眉心，看了一眼旁边兢兢战战的唐欢语，也不由地好笑：“这么小心干嘛，我又不会吃了你。”
“你，你不生我气？”唐欢语小心地问着，不错过季少轩脸上任何表情。
“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季少轩嘴角扬了扬，故作轻松。
“就是我刚刚说了那番话呀，你应该生气才对，毕竟我维护的人是他——”唐欢语顿了顿，“若是他听到我维护你，估计当场就发飙了。”
当场发飙？原来季少言是这样一个人？他倒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