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北澹寒城就收拾好东西,木槿送他去了门口,本来北澹寒城不想让她送的,离别本来就不是一种很好的事,再说了,他也舍不得离开木槿,可是那种地方,他又不想把木槿给扯进去。

“好了,你快回去吧”北澹寒城揉揉她的头。

木槿扯着他的袖子,依依不舍。

“轻尘,夫人就交给你了”北澹寒城转而对轻尘道,轻尘躬身应下。他忽然想起什么,又问道,“怎么没看见轻彦呢!”

轻尘唇角动了动,最后算是应付的说道,“轻彦他去给夫人端药了”这是他第一次对北澹寒城说谎,心里有点虚。

其实轻彦昨晚喝醉了,他费了好大的劲才将他拖回来,这会都还没有醒呢。

北澹寒城点了点头,这才翻身上马。

“我会在这等你回来的,不要让我等太久”

“嗯”

扬鞭一阵尘烟起。

望着北澹寒城渐行渐远的背影,木槿心里暗暗发誓,这是最后一次。

“夫人,我们进去吧!”

木槿点了点头,脚步刚动了一下,忽然心口一疼,一口血就吐了出来。

“夫人,你怎么了?”轻尘着急的一把扶住了木槿,这是什么情况,主子前脚刚走,后脚就出事了,这又不可能将主子给叫回来吧?

木槿抹了抹嘴角,扯出一抹笑容,“没事,昨天补得太多了,有点吃不消”强压住心口的难受,仍在跟轻尘开玩笑,可是下一秒,两眼一翻,直直的往地下倒。

轻尘手疾眼快,幸好接住了,赶紧抱起来,往君弦的住处去。

一进院子,轻尘就着急得到唤着,“君公子、君公子”君弦闻声走了出来,紧跟着出来的还有诗音,本来想嚷嚷一句的,可是看见轻尘抱着木槿过来,顿时噎了声。

“夫人这是怎么了?”

轻尘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刚才还好好的,可是就突然一下,先是吐血了,然后就晕倒了”

诗音看着两人一答一合的,顿时及急躁躁的说道,“还问什么呀,赶紧先把夫人送进屋吧!”诗音将轻尘领进了自己的屋,君弦的屋肯定是不能去的,毕竟木槿身份不一样,所以选她这最好。

将木槿放在床上后,木槿捂着自己的胸口,难受的打滚,君弦根本就无从下手。

“师兄,我按着夫人,你来”

诗音二话不说,直接坐到床边,一手按着木槿的胸口,一手将木槿的另一只手扳开,君弦也趁着机会赶紧给木槿诊脉。

“师兄,夫人心跳的好快”诗音惊诧的望着君弦,君弦皱起了眉头,他也感觉到了,而且他还感觉到木槿的气息波动很大。

“夫人刚才的状态很激动?”

轻尘见君弦问话,仔细想了想,摇摇头,“夫人刚才很平静”

君弦沉思,那么这样的话,那就是给她施下印迹的那个人,受到了严重的伤,所以她才会立即感应到了。

“师妹,在夫人的心口上三分之一处施针,针三根,每一根的距离小指一指节的长度”说完之后,将帘子一把拉下,一个针包扔了进去,听的诗音云里雾里,她怎么没听起过有这样的扎针。

不过她也没有闲着,跪坐在木槿身侧,一手解开她左边的衣裳,一边打开针包,按照君弦的说法施针,刚做完后,又听到君弦说,“你身上应该有定心丸吧,给夫人服下两颗”

“两颗?师兄你记错了吧,这一颗就绰绰有余了”

君弦隔着床帘站着,冷声道,“按照我说的做就是”

诗音看着木槿苍白的脸,毫不犹豫的将两颗定心丸塞进木槿的嘴里,木槿顿时喘了一口气,不过接下来的情况不是那么好。

“师兄,夫人浑身颤抖,怎么办呀!”诗音隔着帘子,着急的向君弦求救,而外面的君弦看不到具体的情况,也不好立即做判断,便柔声安慰诗音道,“师妹,你别着急,你也是个大夫,你可以判断出夫人究竟的状况”

慌神的诗音顿时记起自己也是一个大夫,就因为平时太依赖师父和师兄,她从来就没遇见过这样的事情,所以难免六神无主了些。

可是木槿的这种情况,她真的没有见过,也不敢冒然的胡说。

“诗音姑娘,我家夫人就拜托你了”轻尘在外面也是一顿着急,要不是男女大防,他早就冲进去自己盯着了,不过这个时候也只能拜托诗音了。

盯着木槿的脸,昨天还在生机勃勃的跟她讨论南相桥的事情,可就隔了一晚上,人就成了这个样子,她心里也有点难受。

顿时心里涌起动力,坚定的看着木槿,暗暗道,你就放心吧,我诗音难得遇到一个聊得来的朋友,况且你之前还救过我的命,我定然不会要你有事的。

木槿浑身颤抖的更加厉害,手脚冰凉。

“将屋子的温度升起来,在要一碗热红茶”诗音一边朝两人说道,一边将被子给木槿搭上,不断揉搓着她的四肢。

这定心丸有些寒性,木槿一次性的服下两颗,身体本来就弱,那承受的起,而君弦不敢确定的是,不知道木槿有没有其他的反应,他怕按照自己所假设的,会忽略掉木槿本身所呈现的反应,所以之后的事交给诗音来判断,他心里才有底。

轻尘让人端来了几个暖盆,天气本来就在转暖,两个暖盆端进来,整个屋子的温度就让常人闷得慌,轻尘却让人弄了四个进来,诗音热的满头大汗,可床上的木槿才有一点点暖意。

之后端来很热的红茶给木槿喝下,这下整个人的体温才渐渐有了起色。

“可以将针取下来了”君弦松了一口气。诗音将银针拔出来的时候,上面一点点红,但也就一瞬间居然黑化了,看的她目瞪口呆的,接连拔下的两个针,都是一样的反应。

她飞快的将针收了起来,让后将木槿的衣服收拾好,这才将床帘拉开,君弦看着一脸红潮的诗音,露出了难得的笑脸,还貌似鼓励性的说了一句,“这才是我所认识的师妹”

诗音白了他一眼,她什么时候不是他师妹了,有的时候她还真不想是他的师妹,免得一天到晚嚷嚷着让她回去。

“夫人”轻尘惊呼了一声,连忙迎了上去。

木槿睁开眼,看到轻尘一脸紧张,包括站在床边的君弦和诗音,顿时心中也知道了个大概,强打起精神,笑呵呵的说道,“我肯定是在把以前没睡好的觉,补回来”

“夫人,您都这个样子了,还开玩笑呐!”诗音不由的觉得好笑,这样的个性,她还是第一次见,要是别人是不是晕倒的话,肯定高兴不起来,哪像她,居然还能说笑。

“夫人今早突然晕倒的时候,可有感觉什么不适?”君弦还是比较关心木槿的病症。

然而木槿却惊呼道,“今早?难道我这才晕了一会?”木槿探头看向外面,晌午都不到。

“你是觉得睡的太短了?”诗音幽幽的说道,好像他们就不应该这么快把她救醒一样,木槿看着诗音,尴尬的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以为我又昏睡了几天,这是不希望你们将这个消息传出去,特别我夫君的耳朵里”

“不过,这才昏睡了一会,你们应该还没有把消息传出去吧!”木槿两眼发光的看着他们三,三个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了,原来她担心的不是自己,担心的是怕某人知道了。

“你放心吧,刚才我们都在努力的救醒你,还没有想到要去告诉谁”诗音算是安慰她吧,不过心里也真的很好奇,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看事物的角度,总与他们不一样呢!

木槿放心的拍了拍胸口,让后这才记起君弦刚才的问题,便回答道,“也没什么,就是忽然感觉心口鄹疼,没忍住,就失去意识了”

君弦略有所思,似乎与心中所想,找到了一点出路。

“夫人、夫人、、”

门口忽然躁动起来,轻彦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见木槿坐在床上,刚才听人说,轻尘抱着昏迷的夫人,急忙的去了君弦哪,他紧跟着就着急的过来了。

“夫人,你没事了吧!”轻彦上下打量,除了脸色白了一些,似乎看不出什么差异来。

“嗯,我没事了”木槿一笑而过,然后又对君弦和诗音道,“这次多谢两位了,你们又救了我一命,我的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们了”

君弦摆摆手,谦逊道,“夫人客气了,这行医救人,本就是我们的职责”

而诗音则拽拽的说道,“你得好好的,不然就是砸了我们的招牌,我师兄可不是随便出手的”木槿“噗嗤”的一笑,这姑娘说话就是耿直,要是初听她这话,肯定会认为她是在炫耀。

但是经过昨天的一番交谈,木槿也算是大概的了解诗音的个性了,她这样说无非就是在鼓励她,都把自己师兄的招牌摆出来了,她要是不相信自己能好好的,那就是不识抬举了。

木槿发现这不是自己的房间,顿时连忙下床来,脚下有些虚浮,轻彦立马上前扶着,一股淡淡的酒味钻进了鼻孔,“轻彦,你昨天喝酒了吧”木槿一脸坏笑,轻彦则愣住了,包括轻尘,同样被木槿突如其来的一句,吓到了。

他没有说过这事呀,夫人是怎么知道的。

君弦到不觉得感兴趣,低着头摆弄着从诗音手上接过来的针包,而诗音这也将目光投向了轻彦。

木槿见轻彦不说话,以为他不信,于是有些小得意的说道,“难道你忘了我之前是做什么的吗?虽然味道很淡,又被洗浴后的清香遮住了,但也瞒不过我的鼻子,难怪今天早上不见你,就连轻尘都在给你作掩护,你小子真是能了啊!”

“夫人,昨晚就是嘴馋了,你可千万得保密”轻彦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他早就见识过木槿这鼻子的厉害,哪里还敢说个不字,事后还不忘让木槿松口,不要在北澹寒城面前提起。

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木槿立马就来劲了,板着脸道,“你们偷偷喝酒就算了,居然还敢欺骗,那以后岂不是无法无天了”

轻尘立马单膝跪在木槿的跟前,不卑不吭的说道,“请夫人消气,这事是轻尘欺瞒的,要罚就罚我吧”

他这一认真,吓的木槿都忘记下一句要说什么了,连忙将他一把拉起来,干笑道,“你这是做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