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宫女不敢直接反驳北澹寒城的话,但是木予漓也给了她权利,那就是要好好照顾木槿,一切不利于木槿的事情,都必须胎死腹中。

“白丞相,我知道你与木小姐有私交,但是你若贸贸然将木小姐带出去,遇到了危险,您到时候该如何向皇上交代”

大宫女直直的看着北澹寒城,虽然有恐惧,但是这会好像不那么怕了。

木槿突然发现,在她的问题上,大宫女居然会有这么勇敢的一面,居然敢这样质问北澹寒城,但是她这问题对于她这种知道事情来说的人,未免太可笑了些。

她是北澹寒城的人,哪有什么要想木予漓交代的的!

不过站在不同的立场上,她就憋着好了。

“那你做的好事就是让心怀不轨的女人,直接来设计木小姐?我想比起我带木小姐出去散散心,你这件事更会让人生气吧”

“这、”大宫女结舌,周良娣的那件事情,的确是她处理不周,才会让木小姐亲自动手,可是不管怎么说,白丞相也不能将木小姐带出去。

绕来绕去,她最后还是将目光放在了木槿身上。

“木小姐,奴婢知错了,恳求木小姐饶恕奴婢,跟奴婢回去吧”带着祈求的目光,只差没有跪下来哀求了,但是木槿知道,北澹寒城故意顶大宫女,就是因为她发现大宫女不善的心意。

如果这个时候木槿直接妥协的话,无疑就坐实了自己的小心眼,那样子只怕更会招身边人的厌恶,这宫里能找几个身边人,真的不容易。

大宫女对她倒是没有坏心,她还是的妥善处理这件事情。

木槿突然变了表情,可怜兮兮的望着大宫女,拉着她的手道,“其实我是想吃宫外的苏记酥,不敢跟你说,宫里厨师做出来的,根本就不是我的味道,所以我就求着白丞相带我出来”

“姑姑,你就让我出去一下,我马上就回来,好不好?”木槿晃着大宫女的胳膊,她顿时愣了,这还是木槿第一次叫她姑姑。

难道是吃货的本性?不过她想吃为什么不跟她说,皇上给的权利,不就是要让木槿舒心吗?别说一盒苏记酥,就是把苏记酥的师傅请到宫里,她们也会照办的。

“木小姐为什么不直接跟奴婢说,您知不知道这样私自跑出宫,有多危险,外面、、、”大宫女滔滔不绝的讲了一大堆道理,而且还是带着训斥的口吻。

木槿忍不住的打断道,“我就是怕你会像现在一样”

安?反应了一秒,大宫女才知道自己刚才似乎越矩了,居然训斥起木槿来,要是上头的人知道了,还不把她给活剥了。

不过听到木槿这么说之后,她本来还有积怨的心,顿时就被放空了。

“那我现在能出去买苏记酥吗?”木槿渴望的望着大宫女,顿时压迫感又重了几分,木槿知道,北澹寒城也知道,不过现在戏得继续演下去。

大宫女为难的看着着木槿,这皇上交代过木小姐不能出去的。

“木小姐、我”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北澹寒城道,“木小姐,你要的苏记酥,我让人去买吧,你就不要为难她了”既然北澹寒城都这样说了,木槿自然不会再与人胡搅蛮缠了,适可而止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大宫女感激的看了一眼北澹寒城,突然发现这个“白丞相”又没有那么恐怖了,她以为自己搞不定木小姐,没想到这个时候他会站出来说话。

“好吧,那只有下次了”

“木小姐,下次奴婢无论如何,都会将苏记酥送到鸾凤殿的”大宫女趁火打铁,只要木槿打消出宫的念头,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北澹寒城慢慢的走向木槿,瞥了大宫女一眼,她识趣的退后几步。不过距离不远不近,至少他们之间的对话,那个位置上,还是能听得一清二楚。

恐怕她还是对他拐走木槿的事情,心有余悸吧。

北澹寒城从袖子里取出一块玉佩,木槿眼睛一亮,这不是她的双鱼扣吗?难以置信的看着北澹寒城,他暖心的笑道,“不要弄丢了”

木槿忽然想起那也在小巷子里,与他的对话。

“本姑娘下月初九就满岁了,有什么急不急的,反正殿下你说了这话,是不是该给我一个信物呀”

“这个东西你不能拿,给我”

“连一个信物都不肯给小女,殿下刚才的话,莫不是戏弄小女的”

“它根本就不能做信物,本宫给你一个更有象征意义的信物,你拿着不是更能让人信服吗?”

“殿下此言不妥,我取信物只是为了殿下能信守承诺,并不是为了炫耀什么,再说了我嫁的是殿下您,又不是嫁的众人的认可,他们认不认可跟我有什么关系,只要殿下认可了,不就好了吗?”

心里忽然觉得好笑,难怪刚才他会说什么月黑风高的小巷子,原来的说的信物是这个,木槿都还能感觉到玉上的温度。

这玉佩在他俩手上周周转转,不就正是彼此的见证吗?

“这是家人赠与我的,自然不会弄丢了”木槿抬起头笑道,而北澹寒城被她的那个“家人”弄得心里甜滋滋的。

如果不是身份限制的话,他一定会好好的拉着木槿,抱着她,感受她的温度,感受她一切的一切。

大宫女的目光也落到玉佩上,听木槿说是家人给的,心里便没有多想,而木槿刚才的那句话,也正是碍于她在场,才故意这么说的。

“木小姐,我们回宫吧!”大宫女走上前说是询问,不过是碍于背后势力的压迫,若是木槿再不回去的话,那群藏着的人,肯定会直接冲出来抓人了。

“好”

木槿只说了一个字,但是她的心情异常的好。

“白丞相,奴婢告退”大宫女向北澹寒城行告退的时候,木槿忽然停了下来,大宫女诧异的看着木槿,这又是要做什么?

木槿的目光落到刚才那个诬陷自己的侍卫身上,冷笑道,“刚才有人不是说的言辞铮铮的吗?这会这么不说了?”

侍卫一听出木槿的身份,整个人都不好了,他今天是走了什么运气,碰上了皇上的小心肝。刚才听他们的对话,以为自己就没事了,没想到还是被拎了出来。

他“扑通”的跪在木槿的面前,哭泣道,“木小姐,属下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您饶了属下吧!”

大宫女巧见木槿脸色不好,以为是眼前这个人冲撞了木槿,便立马呵斥起来,“你怎么做事的!”

“姑姑恕罪,小的是真的不认识木小姐,所以才会阻拦木小姐,我、我”侍卫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便一个劲的祈求饶命。

木槿扬手,示意大宫女不要管这件事,大宫女往后退了几步,木槿走到侍卫跟前。

“你且起来”

侍卫彷徨,惊恐的看着木槿,不知所云。

木槿忽然面露凶色,恐吓道,“难道你想一直跪着?”侍卫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恭恭敬敬的站在木槿面前,低垂着头,跟一个犯错的孩子无二。

“你这事做的不错,要是谁都能出去的话,那皇宫该成什么样了?”

啥?侍卫抬起头傻眼了,他完全听不懂木槿再说什么。然后又听木槿对大宫女说道,“赏他些酒钱吧”侍卫木愣愣的看着手上的钱,这怎么还赏赐上了?

难道是死之前的饱酒饱肉?

侍卫的手哆嗦着,紧张的看着木槿。

“木小姐,属下已经直到错了,你就惩罚属下吧!”说着又跪上了。

木槿直接翻了一个白眼,本来这事就是做给暗处那些人看的,这家伙怎么不配合呢,如果按道理来说的话,她真的应该好好惩戒一下他。

可是为了掩盖自己准备趁机溜出去的想法,所以变相的夸夸的,就当是自己根本就没有那个心,只是单纯的想吃苏记酥,好让暗处的那些人放下戒备。

看着直打哆嗦的侍卫,木槿没有兴趣再跟他解释什么了,便对大宫女说道,“这人太傻了,看来只适合看门”

说罢,大摇大摆的带着大宫女离开了宫门口。

周围的压迫感随即便散了去,北澹寒城的目光注意到一处,不过他什么都没有说,随后也离开朝宫外走去。

所有人都走了,侍卫的同伴才将他扶了起来,可是他的腿很软,根本就站不直,刚才可是差一点就见了阎王爷。

“刚刚那木小姐分明就是在夸赞你办事得力,你怎么不谢恩,反倒是让人惩罚,你是不是傻”

“就是,如果在木小姐眼前混个眼熟,还怕自己不升官发财吗?”

“、、、、、”

围在他身边的人,你一句、我一句,侍卫却什么都没有听到,不过他真的感觉自己是完了,而不是被赏赐。

木槿回到房间的时候,被自己打晕的小宫女,正跪在屋子里,哭的梨花带雨,在看到她的时候,眼睛都亮了。

“木小姐,你、”下宫女冲过来兴奋的说了前半句之后,立马接到大宫女的目光,立马哑了声。

木槿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起,连累你了”然后赶紧将帕子地了出去,但是小宫女哪里敢接。

惶恐的说道,“木小姐,被这样说,奴婢受不起”又是摇头又是摆手,惊慌的模样,忽然让木槿想起了烟雨和杏双。

木槿将帕子硬塞到小宫女的手上,然后温柔的说道,“把眼泪擦擦,再出去吧”

她的声音好暖,下午受到的委屈,顿时化作暖流从心房划过,这后宫的宫女哪有什么身份地位可言,好一点的可以在主子面前混个红人。

可是像她们这种的,顶多就是打杂的。

下午被大宫女发现自己的时候,当时大宫女的目光恨不得杀了她,可是后来不知怎么的,她没有对自己下手,但是却让她跪在屋子里,木小姐什么时候回来,她就什么时候起来。

可是谁知道木小姐什么时候回来,要是木小姐十天半月不回来,她岂不是要跪死在这了?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偏偏是个戴罪之身。

委屈,全都是委屈的痕迹。

当她看到木槿的时候,有激动,也有埋怨,激动的是,她不用跪死,埋怨的是,她想要逃出去,却拉着她来垫背,实在是不公平了些。

可是教导她的嬷嬷,在进宫的第一天就告诉她们,在这宫里头,没有公平与不公平,自己强大了,那就是公平。

“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