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少司不明所以的看着大宫女,什么不可以,他又不会做什么,而且照顾木槿,是木予漓给他的任务,他是洪水猛兽么。

大宫女察觉出他眸子里的疑问,这时候才慢慢说道,“木小姐的胳膊不能直接碰的,上一次御医的手都受伤了”

她说的很委婉,没有直接说木槿诡异的胳膊,烧焦了御医的手。

而白少司看了一眼木槿,这才对大宫女说道,“你去打盆水来,顺便看看御医来了没,木小姐这边我先照顾着”

大宫女有些为难,毕竟白少司是个外臣,能进入后宫已经是破例了,要是再让木小姐和他单独在一起,若是被有心人听到风声,肯定又会传出什么流言蜚语来。

“难道你想看到木小姐疼死?”白少司无所谓的口吻,吓的大宫女连忙退了出去,比起流言蜚语,要是木小姐死了,后者似乎更可怕一些。

大殿里的人都走光了,白少司站在床边,轻飘飘的说道,“都走了”

木槿蜷缩着的身子,立马坐了起来,看了一眼门口,果然都走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假装的”木槿看着白少司,虽然对他没什么好感,但是只要井水不犯河水,又何必仇人相待。

“如果你真是旧病复发,估计这床早就燃起来了吧”白少司往边上的方向走去,捡起地上被绣娘遗落的东西。

“呵、你倒是挺了解的”木槿的语气不是很和善,就是听他这么一说,心里有种被戳痛的感觉,很不舒服。

然后目光落到他手上的东西,脸色立马一变,冷硬的脸上带着些红晕,“那是我的东西,还请白丞相还给我”

最后三个字,木槿咬的特别重。

白少司认真的看了一眼,若有其事的说道,“其实这飞鹤绣的还是挺有特色的”木槿一愣,转而脸上更加尴尬了。

白少司将绣布还给木槿,木槿立马塞到枕头下面,随即还凶巴巴的瞪了他一眼,大有那种,看什么看,有那么好看吗?再看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哈哈”白少司忍俊不禁的笑出了声,“木小姐你怎么这么可爱呢”

“是可怜没人爱吗?”木槿毫不客气的拆台,丝毫不给他任何面子。白少司脸上居然露出无奈的神色,木槿继续补刀道,“白丞相不要露出这种表情,我们好像不太熟”

“可是我们以前见过呢”白少司却认真的回道。

这会换木槿愣了,他们见过吗?她怎么不记得。紧接着听白少司继续说道,“以前你还救过我一命,我一直想着要还给你”

救命之恩?有吗?木槿在脑海之中翻了一遍,好像没有这号人物的存在吧!

“对不起,我不记得了,你肯定错人了”木槿不留情面的拒绝白少司的示好,因为在她心里白少司不是一个好对付的角色,所以还是离远些的好。

“如果我说我能帮你将北澹寒城救出来呢?”

木槿瞪大了眼,难以置信的望着他,他不是木予漓的人吗?帮她又算是怎么回事?如果他救出北澹寒城,那木予漓会放过他?

不管如何,还是小心对答的好,“白丞相说什么话呢,我头有些痛,不明白”木槿故意扶着额头。

“御医,你快进去瞧瞧,娘娘似乎很难受的样子”

这时候,突然听到大宫女的声音,木槿感觉自己舒了一口气。

木槿躺在床上,但是这会她是平躺在床上的,而且盖着被子,除了脸色难看了些,整个人似乎已经完全恢复了清醒。

“木小姐,你感觉怎么样了?”大宫女见木槿清醒,连忙上来关怀的问道。

“刚刚白丞相给我拿来了药,这会已经好多了”木槿的声音听起来虚弱无比,仿佛真的痛过一般。

“老臣给木小姐再瞧瞧吧”御医走到了木槿的身边,她淡淡一笑,“有劳御医了”

木槿从被子里将胳膊伸了出来,御医看了一眼,似乎有些犹豫,木槿看出他眼里的担忧,也不催他,脸上一直就挂着淡笑。

御医对上木槿的眸子,似乎有些惭愧,随后三指覆在木槿的手腕处。

脉象只是有些虚弱,其他的并无大碍。收拾完后,御医与木槿说了一些要好生休息保重的话,之后大宫女跟着御医出去,抓一些补气血的药。

“我已经没事了,白丞相不走吗?”木槿开始下逐客令,她对这个白少司,可是真的一点眼缘都没有,不是因为不好相处,而是因为太好相处,让她瘆得慌,如果真跟他多呆一会,木槿觉得自己肯定会暴露些什么。

“既然木小姐没事了,那本官也就告辞了”说罢走到木槿的跟前,小声说道,“小心”

木槿难解的看着他,可惜他脸上一脸的风轻云淡,就那么直接的走了。

白少司走后,木槿反复琢磨那一句小心,可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他们不应该是敌对方吗?这样跟她说小心,到底有什么企图?

木槿在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白少司的挣扎中,居然睡着了。

白少司出了宫,直接回到自己府上,还没走到前厅,管家就朝他走了过来。

“公子,府上来客了,正在前厅用茶”

“来的是什么人?”白少司眉眼都没有抬一眼,似乎还沉浸在刚才与木槿的交谈之中。

管家在白少司的耳边轻说了一句,他立马抬起眼,愣愣的看了一眼管家,连忙往前厅赶去。

白少司赶到的时候,看到来人后,四周的人全部都退下了,管家顺手还将门给关上。白少司原本有些警惕的心,在见到人之后,瞬间消失的烟消云散。

他大步走到主位上,端起旁边的茶,喝了一口,似乎是渴着了,顾不得先与人招呼。

“白丞相家的茶,果然是好”

白少司晃悠悠的将茶杯放下,浅笑道,“哪有老太君说的那么好,不过是渴了,什么都好”

老太君脸上闪过一丝的不悦。

今天是听人说白少司去了鸾凤殿,她怕这坏事小子会做出什么,所以便亲自过来警告,没想到他竟然这般不识抬举,真不知道木予漓为什么要搬一块石头挡在路中间。

“不知老太君今日造访,是有什么要交代的吗?”白少司大马金刀的坐在主坐上,主人的身份,拿捏的十分到位。

老太君心里已经气炸了,这是什么态度,好歹她也是个长辈,他就是这么待人接物的!要不是暂时她还不能动他,估计这小儿早就作死了。

“今日老身也没有什么大事,不过就是皇上御驾亲征,有关于朝堂上的事情,对老身有所交待,本来我们木家是不应该再插上朝堂的,但是西蛮的存亡,与木家息息相关,无论是哪方面,我们木家都该出一份力”

白少司听着老太君的一番言辞,不知怎么,突然想起了木槿的模样,不觉有些笑意。

老太君自然也是注意到白少司的小动作,不由的更加恼怒,他是在嘲笑她吗?岂有此理。

“白丞相是觉得我们木家不应该插手吗?”老太君的语气全是凌厉,白少司立马回过神来,才知道自己失态了。

不过他也没觉的抱歉,反而大方的说道,“木家是西蛮的功臣,现在西蛮有难,木家出手,实属情理之中,不过老太君这话,我还是有点疑问?”

虽然白少司摆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态度,但是老太君的心底却谨慎了几分,人家都说白少司是个最好相处的人,但是前提是,不要招惹他,不然连死都不知道为什么?

虽然老太君不怕白少司做什么,但是这小儿狡猾,倒是真的,若不谨慎些,倒是会吃些苦头。

“白丞相请说”

白少司笑意更浓,几乎都是带着几分嘲弄。

“老太君此话未免严重了些,皇上虽然将朝堂上的事交付于我,但是皇上的其他安排,并不是我能插手的,所以,老太君想进入朝堂,完全不用与我交代,不是吗?”

白少司的一个反问,老太君的脸瞬间黑了半边。

到头来,她说了半天,卯足了力气,却打在了棉花上一般,轻轻的弹回来了。

“哦,对了,皇上交代我的事情,其实不在朝堂之上,而是在木家小姐的身上,不知道皇上又跟太君说吗?”

老太君一愣,眼神中的迷茫,透露着她根本就不知情,白少司突然表露出一副很无奈的样子道,“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木小姐本来在木家才是最安全的,却偏偏要弄进宫,还让我特别去照顾小姐,这不是多生事情吗,您说对吧,老太君”

过了好半晌,老太君才沉闷的回答道,“皇上信任白丞相,这也算是她的福气”老太君眸子下的阴寒,越积越浓。

白少司表面上是在说木槿的事情,但实际上是在指责老太君只顾着进朝堂,连自己的孙女都无暇顾及,还要一个外人去照顾。

其次,白少司还从旁侧击出,木予漓不信任老太君的事实,木予漓将木槿接到宫女,完全是担心老太君会趁他不在的时候,对木槿下手。

白少司的目光一直都在打量着老太君的反应,看她的表情,他就知道,鱼儿上钩了。

老太君听此变故之后,哪还有心思去跟白少司说什么,没说几句,便称自己乏了,打道回府。

回府的路上,老太君不用再掩饰自己的情绪,脸上乌云密布,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木予漓居然会为了那个女人来防备她!

更可恶的是,他还把白少司摆在哪,如果她想动木槿,估计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好,真的是太好了!

自从回来之后,老太君的院子充斥了冰寒的气息,所有的丫鬟婆子,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太君怎么了?”木胡不知道是第几次敲门了,门依旧没有打开。

老太君的贴身婆子小声的说道,“今天太君去了白丞相那,当时屋里就只有太君和白丞相,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回来之后,太君就这样了,连药都不肯喝”

婆子端着汤药,这都不知道热了几回了。

“胡儿,进来”

正想着要怎么说话的时候,屋里突然响起老太君的召唤,婆子眼神一亮,木胡也是一惊。

“把药给我,你先下去吧!”

木胡从婆子手中将药接过,推开门走了进去,看见老太君半靠在软榻上,一副蔫蔫的样子。他打开药碗,用勺子搅了搅,这才递到老太君的跟前。

“娘,先趁热把药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