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柳飞刀进来的那一刻开始,北澹寒城眉心皱了皱,这个人,是木槿的小叔?他怎么不知道木槿有一个小叔。柳飞刀朝北澹寒城看去,眼眸中一点惊讶的变化都没有。

淡淡的问道,“是你救了我侄女?”

“槿儿本来就是我的夫人,不存在救不救,只是不曾听槿儿说起有小叔,敢问先生是?”北澹寒城态度诚恳,很不要脸的道明了自己身份,又变相的打听柳飞刀的身份。

一般人要是听到自己侄女有了相公,脸上多多少少都会有一点反应,可是北澹寒城没有在柳飞刀脸上找到半分,难道他认识他?

没等北澹寒城继续推测下去,柳飞刀便沉声道。

“丫头是我第一世家的小小姐,不曾许过夫家,公子认错了吧”

第一世家,木家?北澹寒城的目光落到木槿的脸上,木槿像是躲避什么,将目光挪到自己受伤的胳膊上。

这个时候白少司和北澹寒城的属下也赶了过来,白少司纯属死因为听说街上有人行刺,再就是听说策马而来的公子救了那位小姐。

白少司立马就想到了北澹寒城和木槿,也不是他多想,北澹寒城那么一个冷淡的人,能在街上救下一名女子,除了木槿,他想不出第二个女人来。

“木小姐,伤的严重吗?”

木槿抬头,白少司已经就站在了跟前,她看了看伤口,轻飘飘的说道,“就这样咯”语气很随意,仿佛受伤的不是她一样。

白少司温和的笑道,“木小姐放心,在下定会抓住贼人,替小姐讨回公道”

“切,说的比唱的好听”柳飞刀不屑的鄙视了一眼,白少司微微笑的看了一眼柳飞刀,最后才抱歉的看向木槿。

“多谢白公子,小女没什么大碍,不必兴师动众”

木槿话刚说完,外间突然响起一道声音,“小东西,你可以不在乎,我可舍不得你受伤”

一身锦袍的贵公子打扮的木予漓,走了进来,白少司立马走到木予漓身边,躬下了身,柳飞刀虽然无拘无束惯了,可是他终究是木家的人,况且现在的木家,已经今时不同往日。

他向木予漓微微颔首。

木予漓快步走到木槿的身边,正好大夫给木槿已经包扎好了,他顺势就坐到了木槿的旁边,关切的问道,“小东西,有没有很疼?”

木槿听着他肉麻兮兮的话,鸡皮疙瘩都快掉一地,她站起身子,后退了一步,朝木予漓道,“多谢公子,小女无碍”

木予漓的目光越过木槿,落到北澹寒城的身上,“北澹公子来了、刚才只顾着小东西,公子莫要见怪”,他说着话的时候,走向了木槿,一把将人往自己的方向拉了过来。

木槿不喜欢这种感觉,所以身体上有着明显的抗拒,木予漓笑了笑,慢慢的俯身到木槿的耳边道,“木家的人,可都在你手上了”

从旁人的眼光来看,两个人就像是在说悄悄话,完了之后,木槿乖顺了许多,乖乖的站在木予漓的旁边,就像是一个小媳妇。

看的北澹寒城眼睛里一簇簇的小火苗,要将木予漓给烧死。

“你把我拐到这里,就是想用木家牵制住我吧!你成功了”木槿脸虽然是在笑,可是从木予漓的角度上看来,里面都是愤恨吧。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现在请君入瓮的君,已经到了,不是吗?

“槿儿,过来”

北澹寒城温柔的朝木槿伸出了手,木槿顿时就愣了,他这是要做什么?木予漓捏着木槿的手腕不禁用了几分力道,他的目光狠狠的盯着北澹寒城。

柳飞刀看着这两人,火药味十足呀!

“侄女呀!我们出来都有会了,该回去了”

木槿一喜,立马挣脱木予漓的钳制,淡笑道,“家里祖母担心,我该回去了”施施礼,朝众人微微一笑,柳飞刀招了招手,木槿快步跟了上去。

北澹寒城看木槿离开之后,手自然的垂下。

“北澹公子这次来西蛮,可真是来对了时候,过几日,就是我与木家小姐大婚的日子,到时候可一定要来哦”

顺手他递给了北澹寒城一张明晃晃的请柬,红色的底面,金粉色的两个大字,灼伤了北澹寒城的眼。北澹寒城没有动作,跟他一同来的属下,从木予漓的手中恭恭敬敬的将请柬接了去。

“少司,这段子日,北澹公子就住在你府上吧,你可得好好招待他”

“是,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北澹公子的”白少司恭敬的接下话,木予漓满意的露出了笑容,随后朝北澹寒城淡然一笑,里面满满的都是嘲讽。

白少司将北澹寒城带到自己的府邸,门匾上强劲有力的白府两个大字,跟一身儒雅,白衣翩翩的白衣少年,似乎一点都不太搭配。

“大人,你回来啦”白府的管家带着两个仆人,小跑到白少司跟前。

白管家看了一眼白少司带回来的人,笑眯眯的说道,“公子就是大人说的贵客吧,老奴见过公子”说着向北澹寒城行礼。

就像白少司一样,恭谦有礼,白管家是个和蔼可亲的中年大叔。

“有礼了”北澹寒城如最先与白少司说的一样,好想从他嘴里,到现在为止,白少司只听到了三个字,有劳了,有礼了,真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白叔,前面带路吧,北澹公子远道而来,有些疲劳”白少司又对北澹寒城道,“北澹公子,里面请吧”

“公子请”白管家躬身,身后的两个仆人纷纷退到后面。

白少司将北澹寒城送到房的时候,又说了一些话,只是北澹寒城一点反应都没有给他,碰了一鼻子灰,只好尴尬的离开了,只是让白管家都派一些人手过来,确保要将北澹寒城照顾周全。

等他们一走,先前拿着请柬的下属,让人在门口守着,最后关上门。正准备与北澹寒城商量什么的时候,却听北澹寒城冷声道,“拿来”

下属一愣,半身没有缓过神来,北澹寒城看了他一眼,又朝他胸口看了去,下属这才明白北澹寒城指的是什么。

那是北澹寒城没有接手请柬,以为他是不在乎,原来那会是不好发作。

他毕恭毕敬的将请柬交到北澹寒城的手里,又皱着眉道,“殿下,西蛮皇上请我们过来,不会只是为了让我们可看他成亲吧!”

成亲?哼,那也的成的了,北澹寒城冷哼了一声,一记冷眼扫向他,下属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立马低着头,脑皮都绷紧了。

他们到这来可是要接娘娘回去的,要是娘娘和其他男人成亲了,那他们来这做什么?

北澹寒城将请柬打开,上面工工整整的小楷字,无不是再说木槿要和另一个男人,珠联璧合,上面落款的是熙景,木槿。

他的眸子紧紧眯着,木予漓之所以这般有恃无恐,就是因为当初木槿嫁给他的时候,是以安幼的身份,而现在,她才是以木槿的身份活着。

就算他们将木予漓抢东云皇妃的事情,他大可以说天下之大,长得相似的人,肯定是存在的,再加上神秘的木家做掩护,木槿和他的婚事,显得很自然。

强强联手,是每一个帝王都应该做的事情,要把权利垄到自己的手中,哪有臣子敢有什么异议。木予漓这一招走的可真是好。

北澹寒城狠狠的将请柬摔在了地上,吓得那下属浑身一激灵,弱弱的问道,“殿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如果西蛮皇上想对你做什么,我们这几个人,恐怕很难抵抗”

下属心中的真的是很不解,当初一再劝北澹寒城多带几个人来,可是这殿下一根筋,死活都不肯多做准备,要是木予漓在西蛮对他们出手的话,他们可还有活路?

北澹寒城突然冷笑道,“木予漓,只怕他要鸡飞蛋打了”,当初他派十戈去打听木予漓消息的时候,难怪一无所获,原来是披着世子皮的老虎。

当初塞一个假木槿到他身边去,现在想把木槿从他身边抢走?

休想!

入夜时分,木槿吃过晚饭之后,一个人回到屋子里,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北澹寒城救她时的场景,久久都散不开,越想越烦恼。

木槿推开窗,窗外赫然站着一个人。

那人一身玄锦色的衣袍,腰间系这的暗纹紫色的腰带,手背在后面,削尖的下巴上,一双薄唇紧紧的抿着,挺直的鼻梁就像他此时的站姿,端正而笔直。

一双眼紧盯着窗里的人看,包含着浓浓的想念,和无尽的爱慕。吹过的风,撩起他的衣摆,一张俊逸的脸仿佛模糊了。

木槿揉了揉自己的的眼,再睁开眼的时候,哪里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留下,眼眸垂下,淡淡的失落,连自己的心都还没有跟上节拍。

刚才他看到的果然只是自己的幻觉罢了,北澹寒城怎么可能会来找她。

木槿将窗户重新放了下来,转身的时候,却撞到了“一堵墙”,鼻子撞的生疼,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槿儿,你怎么了,怎么哭了,是不是木予漓欺负你了”北澹寒城脸上写满了关怀,不同少年时的天真烂漫,更多的是一种成熟。

不知道为什么,木槿觉得眼睛涨涨的,哭起来,一发不可收拾,就这一次,就放肆这一次。

木槿抓着北澹寒城的衣领,将脑袋埋在他胸膛前。

北澹寒城没明白怎么回事,木槿就扑到自己怀里痛哭起来,他的手还悬在半空,不知道该放哪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木槿贪婪的吸食着他身上的味道,这就是她从十六岁爱到现在的男人,为什么他从来什么都不肯对她说。

如果他想要北澹宫,她给他就是了,为什么要骗她;御书房前为他求情,他却为了扳倒顾蓉烟,杀了北郡一干百姓;他口口声声说爱她,为什么真正的她站在他面前,他眼底就是嫌弃和猜忌、、、太多太多事,木槿已经不敢一一将结痂的伤口撕开,太疼了,她怕。

北澹寒城内心挣扎了许久,他怕自己突然失控,会吓着木槿,他的手小心翼翼的靠近木槿,刚触摸到她的衣服,木槿却一把将他推开。

除了眼眶是红红的,脸上半分泪痕都没有。

北澹寒城的手伸向木槿的脸,她却偏头躲开。

“槿儿,你怎么、”

木槿看着一脸不解的北澹寒城,冷声道,“东云皇上夜闯西蛮准皇妃的卧房,不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