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与顾浅浅聊了很久,突然觉得头昏脑胀,她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可昏昏的感觉愈发的强烈,眼前顾浅浅居然变成了两个。

“姐姐,你怎么了?”顾浅浅担忧的问道。

烟雨听闻连忙起身到木槿身边,扶着木槿,紧张的问道,“娘娘,你怎么了?”木槿忽然对烟雨笑道,“烟雨,你是烟雨,你怎么变成两个了”还伸手去捏了捏烟雨的脸颊,那模样倒像是喝醉了。

顾浅浅突然打趣道,“原来姐姐是醉了呀,可把妹妹吓了一跳,还以为姐姐出什么事了”她故作轻松愉悦,以展示木槿的状态是因为喝醉了的缘故,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越是撇的干净,越是脱不了嫌疑,烟雨恭敬的对顾浅浅道,“娘娘,太子妃娘娘不胜酒力,奴婢斗胆请求娘娘,让奴婢将太子妃娘娘带回去”

顾浅浅看着木槿,烟雨低着头,心里紧张的不行了,怕她要是不同意的话,她又该如何应对,可是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顾浅浅居然同意了,而且还特别好心的叮嘱她,让她好生伺候着。

烟雨感激的向顾浅浅道谢,赶紧扶起木槿离开了凉亭,顾浅浅对霞儿道,“快去给太子妃准备醒酒汤送去”,霞儿甜甜一笑,俯身一拜便离开。

凉亭里,晚风吹散了季节的燥热,顾浅浅手指搭在杯沿上,冷笑道,“安幼,要是你失德了,你说殿下还会不会要你呢?”她将酒盏里的酒尽数倒下,似乎像是在提前做祭奠。

回到青兰殿后,花姑先是看到木槿醉醺醺的样子,又是闻到一股香甜的酒味,心下不悦的责问烟雨,“娘娘身子还没还完全,怎么能让她喝酒呢?”

“娘娘哪里肯听”烟雨语气里有几分委屈,花姑倒是很了解木槿,她做事想来没原因,随心随性,烟雨又怎么劝的住,所以花姑也没多言,只是差遣烟雨去打些热水来。

两人伺候木槿洗漱后,刚要退出去的时候,只见霞儿端着一碗热热的醒酒汤来了,花姑第一反应就是拦着她,顾浅浅可不是什么良人,难保这里面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姑姑,这是侧妃娘娘特意吩咐的,而且里面还有几位养身子的药,侧妃娘娘就是担心太子妃娘娘的身子,这才让奴婢赶紧送来”

霞儿端着药,丝毫没有要退下的意思,而且她的措辞也合情合理,花姑很纠结的看着她,要是就这样把她赶走的话,那传到别人耳朵里,一定会觉得她家娘娘太小家子气了,对娘娘的名声不好。

“可是娘娘已经睡下了”烟雨此时搬出木槿已经睡着的借口,顿时霞儿有些松动了,明明来的挺快的,可是没想到木槿的后劲这么大,这么快就睡下了。

见霞儿有些摇动,花姑感激的看了一眼烟雨,还好烟雨机灵。

可是她们谁也没想到,被说睡着的木槿居然大喊大闹的,吐词虽然含糊不清,可也不像她们两人说的睡着了吧!

霞儿看着她们俩,俩人顿时好尴尬,撒了个谎就这样被拆穿了,真的好没面子呀,娘娘怎么就一点都不安分,她们俩同时有了一个想法,以后绝对不能让木槿喝酒,太丢脸了。

“娘娘好像不太舒服,姑姑就不要再推辞我家娘娘的好意了吧!”霞儿赶紧趁热打铁,趁着两人没回过神,继续提出自己的请求,要是她们再不要她进去,可就说不过去了。

正在花姑她们不知所措的时候,木槿突然在里面问道,“让她进来吧”听那语气,像是酒醒了不少。

花姑领着霞儿进去,木槿两腮红红的,只是稍微过了些酒劲,霞儿参拜木槿道,“娘娘,我家娘娘担心娘娘难受,所以便让奴婢送上醒酒汤来”

木槿眼波流转,无神中显得十分魅惑,她带着诱惑的口吻道,“哦,花姑,给本宫端来吧”花姑点点头,刚转过去接下霞儿手上的醒酒汤,屋子却突然黑了。

霞儿只觉的后颈一痛,昏死过去了。

木槿突然站起身子来,此时除了脸上可以制造的红晕,哪里还有半分的醉意,花姑走到木槿的身边,不解的问道,“娘娘,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呀?”

她淡淡一笑,“因为这样才好玩”,好玩?仅仅是为了玩!花姑顿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烟雨手里端着一个烛台走了过来。

她看着躺在地上的霞儿,“娘娘,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木槿的目光落到那晚醒酒汤上,冷笑道,“把这汤给她喝了吧,然后关到偏殿里,明日我要给她们看一出好戏”

木槿的目光冷的让人发寒,顾浅浅,我不动你,你却一次次的跟我过不去,既然你那么想看戏,这次我就让你看个够。

杏双突然跑了进来,脸色十分不好,她只是淡淡的撇了一眼地上的人,便对木槿低声道,“娘娘,失败了”

木槿一惊,怎么可能?

没错这件事就是木槿故意设计的,她先是让杏双扮成老嬷嬷去偷霞儿的腰牌,然后又故意让人假扮成是顾蓉烟的人去刺杀掌勺,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候,安排轻舞出场,让轻舞从他人手上救下掌勺,而那块腰牌又是故意落下的,就是为了让他认清现实。

她们合伙编了这场刺杀的戏码,怎么就失败了,掌勺那般贪生怕死的人,看到皇后对他下手,他怎么可能还会忠心顾蓉烟,难道是她看错了?有或者说是,其中出现了变数?

“娘娘,他正要说出的时候,就被人给暗杀了,轻舞姑姑正在细查这件事”杏双娓娓道来,果然是其中出了变数,木槿心里虽然也不想看到这个事情,但是好在让她认清了一件事,这东宫,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严谨。

木槿一定会谨记这次的教训,以后的事情得更谨慎才行。

北澹寒城已经走了一天了,却连十分之一都没走到,要是照这个速度的话,等他们赶到也就什么都不用做了,就已经是一种被怪物占领的“空城”了。

夜里他们留宿在一家客栈里,北澹寒城看着烛火发呆,轻彦默默的走上前来,对他道,“殿下,此次一定是有人刻意拖延我们的”

轻彦的话完全是因为他们此次前去,不禁是人去,而且连粮食、药材、衣物都备着的,这些东西完全可以从临近的城镇调用。

可却有人上谏说,临近城镇有负重的赋税,不应该去加重临城百姓的负重,所以便选择从国库汲取,由他们一并押送。

但是这一路浩浩荡荡的,实在是太过于招摇,为了安全起见,他们不得不放慢速度,一再小心。

房间里的光晕很昏暗,轻彦看北澹寒城想事情想的很入神,便想着要把屋里的光调亮一些,他手里正端着一个烛台,就听到北澹寒城突然喊了一声他的名字,轻彦不明所以的望着他,只听他淡淡的说道,“从现在起,你全权负责这批药材和粮食”

轻彦听他这么说,心里顿时感到北澹寒城心中在做不好的决定,于是立马摇头反驳道,“不,殿下,轻彦要跟在你身边保护你”

北澹寒城站起身子,手背在背后,一副深沉凝重的样子。

“我必须要尽快赶到北郡去,而且这次只是针对于我的,我也必须要保住这些东西”

轻彦一脸不肯,“殿下,你既然知道是有人故意针对你,你就更不应该与我们分头走,要走,也必须让轻彦陪着你一起走”

北澹寒城欣慰的拍了拍轻彦的肩膀,淡然的说道,“轻尘被我提前派去了北郡,轻非与轻舞留在圣都里,而这批东西对我和对那些受难的人来说,都很重要,所以,轻彦,你无论如何都要将这批东西完整送到北郡去”

“可是,、”轻彦还是不赞同北澹寒城的说法,这一路上凶险万分,要是身边每个人照顾,他实在是放心不下。

北澹寒城一脸的坚决,轻彦知道他的性子,既然打算了的事情,就没有要回头的意思,轻彦单膝跪在北澹寒城面前,发誓道,“轻彦定不会负了殿下的重托,一定会将药材完整送到北郡”

他将轻彦拉起来,郑重的看了他一眼,将身上唯一的信物交到轻彦手中,“轻彦,拜托了”轻彦的手紧紧的握着象征太子身份的信物。

当夜,北澹寒城带着亲信三人便离开了客栈,一路披星戴月,此路与祁城完全是两个方向,北澹寒城根本就无法联系上北澹宫的人。

十戈下落不明,他真的很担心他。

“驾”

北澹寒城一鞭子抽在马身上,马儿吃痛的狂奔起来,只有急速的奔跑,才能平复他内心的杂乱。

第二天天刚亮,木槿就听说皇后娘娘召见她,虽然她心里不明白什么事需要这么急,但是顾蓉烟的命令,又岂是她一个太子妃可以抗拒的,她规规矩矩的梳妆打扮一番,至少不能在人前失了仪态。

而若水殿里,顾浅浅也接到皇后召见的旨意,她就像是一早就知道似的,早早地就梳洗好了,她忽然想起了木槿,心里便十分愉悦。

恰巧这时霞儿进来了,昨夜一夜不见她回来回禀,今日倒看到完好的站在她跟前,心里不由的疑心,她假装善意的朝霞儿问道,“昨日她可有服用?”

霞儿朝她点了点头,又从袖子里取出一粒香丸,“昨日奴婢见香料中少了一味,便寻了太医院许久,终于让奴婢给找到了,奴婢连夜从新改制了香丸,所以回禀晚了,还请娘娘恕罪”

她说的话无非就是在跟顾浅浅解释昨夜之后的事,这丫头也是机灵,知道顾浅浅想知道什么,所以一点都不藏着捏着,果然顾浅浅听完后就心花怒放的,还摘下自己手上的镯子赏赐给了她,霞儿满心欢喜的盯着手镯看。

顾浅浅捏着香丸,低声道,“安幼,你准备好了吗?”阴阳怪气的语调,还真让人瘆得慌,霞儿抬头冷漠的瞥了她一眼。

木槿也是才宫门口与顾浅浅相遇的,顾浅浅特别夸张的看着木槿,惊讶的说道,“难道姐姐也是去凤鸣宫?”

“是啊,昨日贪杯,幸好妹妹送来的醒酒汤,不然还真就起不来了,现在头都还有些疼”木槿边说还故意揉揉自己的额头。

顾浅浅立马上前宽慰的问道,“姐姐是真的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