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比赛？”

当姚教练通过教导主任的嘴里得知了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头一次显得那么不淡定。整个人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双眼之中也充满了失望，若不是教导主任拦住的话，他说不定可能直接去找校领导理论了，“一场比赛也实在是太少了吧？而且哪一支能打进省队的球队不是苦练出来的，光靠学校的这点计划就能培养出来吗？我们没有国外那么好的设备与体系，更没有别人那么好的资源，那就只有努力的办法培养球员了......可是就一场比赛，就现在一中校队这个样子，别说一场比赛，就是再多几场比赛他们都未必能够打赢.....”

教导主任和姚教练也是有些交情的，两个人相处久了也都是有些互相欣赏，毕竟都是在为学生们真正去考虑，只是方法不同罢了。见到姚教练这副模样，他也是有些于心不忍，“老姚，冷静一下....这件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在我来之前，学校高层已经因为这件事情争论了许久，你我都只是其中的牺牲品而已，我也想尽力去帮助你，可是我现在也无能为力，但是你放心....不管怎么样，到时候学校花钱请你的钱一分都不会少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姚教练突然放低了声音，整个人好像老了几岁，“我......”他欲言又止，最后干脆是不说话了，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那就这样吧！两周之后，一场比赛，若是输了我就离开.......”说罢，姚教练头也不回地走了，教导主任见到他这样子，也是心有不忍，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我们这个国家并没有那么重视体育，哪怕是从上而下的命令强制去执行，可是在一些人的心里也并不认同，只是机械地去执行罢了，没有热爱，有时候真的是很难培养出优秀的人才。

其实姚教练做的也不少，在这段时间里面，他表面上在球员们眼里看起来很轻松，可是私底下却是看了很多关于比赛的录像，最近的几年能够找到的关于省级联赛的录像都通通看了一遍，有时间也是把球员们以及球队能够找到的资料都看了一下，有时候夜晚也是因为球队的事情难以睡着，特别是上一次输球的时候，姚教练几乎是准备立即辞职的，可是最后觉得不能就这样放弃了一支球队才留下来的，现在好不容易真正决定去改变一支球队了，可是却遭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晚上校篮球队所有球员再度在篮球馆里集合。

姚教练拖着疲倦的身躯来到这里，没有了以往的无所谓，也没有了以往的高冷，反而是一反常态地跟大家聊了起来，“今天学校命令下来了，再给你们特训两周的时间，等到两周之后就可以结束了。”

原本一个月的计划改成了两周，这几乎让大部分的球员都激动了，这尼玛终于能够早点儿解脱了，这样的训练也实在是太煎熬了，可是，姚教练接下来的话却是让他们全部沉默了，“两周之后你们有一场比赛，输了篮球队以后就不用训练了，你们以后可以继续玩，所有各位想要玩下去的球员可以继续努力，随便你们认不认真训练，反正我可以告诉你们的是，你们之中的大部分人甚至全部以后去了大学未必还有这样的机会去热爱篮球，大学毕业之后出去工作了你们更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你们爱珍惜不珍惜，我的话就说到这里了。”

本来准备了长篇大论的姚教练听到球员们的欢呼突然不想多说了，就这样撂下一段话随后就离开了，留下球员们一脸懵比地站在那里。不过随后，人群里也是有球员开口了，“我有亲戚在学校当领导，我听他说，上面开会争议的可是厉害呢！若是这一次我们打输了的话姚教练恐怕要被开除了.......”

“开除就开除！反正他好像也什么都没做，比赛打完了不一样要离开，只不过时间早晚罢了，有什么区别吗？”

“就是，反正这样的训练再多来几次我们可是受不了了......”

有被姚教练整治过的球员开口说道，他们并不觉得姚教练离开有什么大不了，对于他们来说，不过就是一件不值得一提的小事情而已。

“可是，我听说到时候可能姚教练一走，我们校篮球队也会撤销的......学校觉得之前几年战绩实在太差了，很有可能以后直接撤销篮球队，然后碰到了任何比赛直接弃权.......”

这句话一说出来，人堆里立刻炸开了锅，所有人都是一脸不敢相信，纷纷把目光对准了说话的球员。感到到周围目光的灼热，那个球员也是愣了一下，有些讪讪地对周围说，“我也不敢保证消息就一定准确，但是我的亲戚确实是这样给我说的，看看刚刚姚教练的反应，我觉得这件事情或许不会差到哪里去.....本来我们之前输的比赛就不少.....有些班主任老师还一直给学校反映说我们打篮球占用了太多时间......”

这下所有人真的是沉默了，包括互相看不顺眼的李天和方余，之前是因为校篮球队的问题才会争论，可是现在.....若情况属实的话，篮球队的存亡都是一个大问题了，方余这么热爱篮球自然是难以接受，李天虽然爱玩，可他当初也是因为热爱篮球才加入进来的，他也不希望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最重要的是，姚教练现在似乎已经放弃了，看得出来，他对于球员们是很失望的，而且很大程度上倒不是因为他们的天分问题，包括之前被开除了的球员，姚教练从来没有因为天分问题而去说他们什么，只不过是看不惯他们懒散的态度，从这一点上来说，其实大家心里都是默认姚教练做的没错了，不说打篮球，哪怕就是学习，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话又能学到些什么呢？

这一刻，每个人心里都升起了一种莫名的感觉，大家都不谋而合地感觉该他们努力的时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