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自己做的孽，还是得自己来收拾。
程功一直等着李阳哭够了，这才重新给李阳缠上绷带，带上氧气罩。去找了值班医生过来。就说是知道生命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所以不想把最后的时间都留在医院里。想办理出院手续。
医生自然也遇见过这种，而且还是李阳他自己醒了自己点头同意的。医生也就没了阻拦李阳出院的理由。又是凌晨，所以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李阳的出院手续就办齐全了。
程功找医院交了定金租了一辆轮椅，推着还缠着纱布的李阳就出了院。
他可不敢直接就带着好了的李阳从医院离开。上一秒还被医生判定说就算救回来也活不了多久的人下一秒就开始活蹦乱跳。这样也太耸人听闻了些。
直到离开医院很远，路上还没有人在的时候。一直坐在轮椅上心痒难耐的李阳“噌”地一下就站了起来。直接三下两下拆了手上和脸上的纱布。拿在手上。
下一秒。李阳就在程功无奈又不知道说什么的目光下直接拿着那还沾着血的纱布当旗帜，举在手上就开始绕着马路狂奔。嘴巴里还兴奋地发出啊啊啊的大叫。
程功双手撑在轮椅上，看着李阳脸上的兴奋，虽然也觉得开心，毕竟他可是救了一条人命。但到底是更多的不知道说什么。
因为救回来这货，完完全全就是一个逗比。
你看看他拿着绷带上蹿下跳的样子，那绝对是担得起逗比这两个字。
“哥！”李阳满脸兴奋也满脸汗珠地跑到程功面前，直接就抱住了程功的大腿，“要不我以身相许吧！”
程功嘴角抽抽，头上无数道黑线挂下来，“许你M！”
程功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那杯奶茶你为毛线要收我198！”他对于这个奶茶的价格可是肉疼了很久。伸手拎了李阳站起来。
“哦。那个啊。”李阳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是我觉得里面的料加太多了，看着肉疼。”
程功：“......”所以就拿着这价格来让他肉疼。
他好想打人。
伸手推开离他很近的李阳。看在他是他救回来的份上，程功觉得不跟他计较。“发泄完了呢，你就可以给我回家去了。”他已经告诉李阳，从此之后，他应该就不用再依赖LSD了。
“然后好好过你的生活，别再沾上这东西了。”末了，程功又补了一句，“还有别把我救了你的事情说出去。”程功还不想被当成什么神仙鬼怪。
“得嘞。”李阳一声应道。
程功正准备推着轮椅去医院把这个还了。他还有定金在医院呢。
结果李阳拦住他问，“哥，你家在哪？”
程功嘴角再次抽抽，“我是让你回你自己家。”他家远着呢。
“我没有家。”李阳的声音低了下去，“我爸妈半年前死在了连环车祸里，之前一直是网咖老板允许我住在店里的。”但很显然。李阳回不去了。
即使是李阳没有死，单凭被涉及到LSD这一项，网咖的老板也绝对不会再用他。
“我就该和爸妈一起死在车祸里的。这样也就不会听人说这东西可以解除烦恼，也就不会沾染上这东西，把自己变成了这个样子。”刚刚才重获新生的喜悦被现实的冷水浇灭，“早知道哥还是不要救我了。救了我也没用。”李阳的头低了下去。
程功看着这样的李阳，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叮——」
系统的提示音这种时候响了起来。
程功挑了挑眉，这是对他救了李阳的奖励？可是为什么这声音听着和上次发奖励的提示音不太一样？
程功拿出手机。点开红包系统界面。
「系统提示：
帮助对象：李阳
本来生平：长期服用LSD，为重度依赖者。最终在药瘾发作下失去理智而自杀。
如今生平：」
嗯？程功皱着眉头看着那个一时灰一时亮的如今生平那一栏。这是什么意思？
「叮——」又是一条系统提示。
「系统提示：若帮助对象仍旧选择死亡，则默认为用户“我是你大爷”并未帮助成功。将不予发放奖励值。」
程功心里无数头草泥马奔腾而过。还嗷嗷叫的那种。
他用完了本来给他爸留着的化了复原丹的水，结果弄了半天系统告诉他说要是这人自己跑去选择自杀了他毛线都没有？
呵呵。很好。这很系统。
程功叹了口气。其实也能明白。大家都说沾毒毁一生，这肯定是有道理的。活着其实不那么难，在众人的异样眼光甚至于排斥下活着，这才是真的难。
而曾经人生有过这样沾染了LSD的李阳，无疑会承受着别人异样的目光。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这样的活着，真的很不容易。
更何况也只是个被人骗了才沾染上这东西的无辜少年。
算了。既然帮都帮了。那就帮到底好了。
程功脚下一个发力，就跑到了失魂落魄地走着的李阳身前。“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李阳刚抬头就听见了程功的话，“哥？你刚刚说什么。”
“说以后哥会罩着你。”程功伸手揉了揉李阳的头发。“行了，别难过了。你一个逗比突然这样我还有点不习惯。”
“谢谢大哥！”李阳瞬时就笑了，眼里红了一片。“大哥万岁！”他是真的以为就连救了他的程功也嫌弃他来着。没想到，程功还愿意罩着他。
就像是被判了死刑的人突然赶上了皇嗣降生大赦天下......
“停停停停停。”程功一连五个停字赶紧阻止了李阳又要哭的念头，“你要是再哭，我可真的不敢留你。”李阳留在他衣服上的那眼泪还没干呢！
他可不想添新的。
拿了放在路上的轮椅推在手上。程功决定先给李阳找个住的地方。
李阳：“哥，那你住哪？”
程功：“学校宿舍。”这几个字程功说得几乎是咬牙切齿。玛德又要花钱给这小子找地方住，他觉得自己身上的肉至少掉了二两。
得想个办法帮助这小子自力更生走向人生新高度才是。
「叮——」
这回系统的奖励就来了。嗯。因为李阳不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