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是向你道歉和感谢的......”叶如云站在大门的台阶下,朱坚扶着大腹便便的她,一只手上还拎着一大兜的礼物。

“......”道歉?潘家早就放过她了,也说得很明白了,对她作出谅解是看在叶老爷子和叶如海的份上,但并不意味着接受她的道歉!

感谢就更不需要了,感谢什么?感谢他们潘家没有让她在监狱里呆一辈子?

“没必要了,你们回去吧,我正要给儿子洗澡呢,没时间接待你们!”如今的潘璐已不是五六年前的潘璐了,那个时候总是顾头顾尾替别人着想,搞得受伤的总是自己。

现在的她懂得如何保护自己,懂得哪些人可以忍让,哪些人不值得她容忍。

“潘......璐......你能让我们进去坐坐吗?”叶如云欲言又止的样子。

“潘小姐,请让我们进去吧,如云她......”朱坚也一脸恳求。

潘璐心软,叶如云的肚子相当大,想着她应该没这么快到预产期吧,看着却象要生的样子,站在门外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她也不忍心了。

女人怀孕时的苦只有女人懂,坐久了腿疼、僵硬,站久了腰酸背痛。

“好,那......那你们进来吧。”潘璐让到一边。

朱坚一只手搀扶着叶如云走进来,潘璐接过他手中的礼品,把他们带进了客厅。

“你们先坐吧。”潘璐让他们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你们稍等一下。”

她走到后面的工人房,叫小如到楼上去把李泰泽叫下来,然后又让张妈把超然带上楼去洗澡。

卫理斯见他们家来客人了,忙拿了一本杂志,起身到花园里去了。

周妈在后门听到家里来客人了,忙去厨房切了水果出来招待。

“周妈,泡杯茶来、倒一杯牛奶来。”潘璐细心地交待。

“多谢!”叶如云感激地看着潘璐。

朱坚也连忙点头道谢,在他心目中,对叶如云好的人,都是值得他尊敬的人。

虽然潘李两家对叶如云排斥得很,虽然刚才潘璐拒绝叶如云进门,但是就从她潘家原谅了叶如云,他朱坚就感恩一辈子。

正说话间,李泰泽从楼上下来,走到一半楼梯的时候,瞥见是叶如云来了,他停下了脚步,沉着脸犹豫着要不要返回楼上去。

“泰泽,下来了,来客人了。”潘璐知道他很讨厌叶如云,也看出他想上楼,连忙叫住他。

他只好继续走下来。

朱坚和叶如云见他下来,站了起来,叶如云低着头不敢看他。

朱坚朝他打招呼:“李总裁在家呀。”

“嗯!”李大总裁从鼻子里应了一声,看都不看叶如云和朱坚,径直走到他们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泰泽......我......我们今天是来向潘璐道歉的,也是来向你们道谢的......”叶如云对他重复了刚才在门外对潘璐说的话。

“是吗?你也会向人道歉?”李泰泽随手拿起沙发上超然的小玩具摆弄起来,始终没朝他们二人看。

“李总裁,如云她知道自己以前的所做所为大错了,这几个月在家里就没睡过好觉,每天晚上做噩梦,天天活在恐惧和自责当中。”

“她说她一定要当面向潘小姐你和道歉、向潘家道歉,虽然我们知道你们不一定会接受,但她还是想来......”

朱坚没有再说下去,眼圈有些红了,一只手紧握着叶如云冰冷的手,叶如云无力地靠着他的一边肩膀。

潘璐听完朱坚的话,想起了自己当初怀着超然时,虽说不是每天晚上做噩梦,但也是因为各种原因害怕睡不着,那种精神折磨真不是普通人能体会的。

孕妇和胎儿是最需要睡眠和休息的时候,她却整日整夜睡不着,一度以为自己得了神经衰弱了。

现在看叶如云这副样子,八成已经是神经衰弱。

曾经那么爱美的女人,就连在家下楼拿份快递都要精心打扮一番才下楼,这样一个女人,现在头发剪成了披肩短发,随意地披散在耳朵两旁。

脸色苍白中带着蜡黄,就象个长期营养不良的人,整张脸消瘦得象是削尖了下巴似的,十个手指丝毫没有了以往的修长温润,瘦长瘦长跟鸡爪子似的,只剩下十根骨头被一层薄薄的皮包裹着。

这样的女人要不是开口说话,真没人敢说她是叶如云。

这时,楼梯上传来脚步声。

潘璐瞬间一脸的郁闷,这没能逃过李泰泽的眼睛。

他一眼都不看朱坚和叶如云,但却时刻拿眼角扫着潘璐,见她突然脸色变了一下,明白她是受了楼梯上脚步声的影响。

听那脚步声不只一个人,他也猜到楼上下来的人是谁。

“朱先生,我们到楼上我书房去坐吧,家里还有其他客人!”李泰泽终于抬眼看向朱坚,但还是没看叶如云,话中也故意不包括叶如云。

“哦,好。”朱坚心里一亮,不是下逐客令赶他们走,而是换个地方聊,说明有门儿。

潘璐听李泰泽这么安排,心里轻松了起来,下楼的是卫夫人和白灵,这个时候叫朱坚他们走也不好,继续在客厅坐着也不好。

李泰泽开口去楼上书房坐,这可是最好的安排。

等卫夫人和白灵下了楼,他们四个人从她们二人身边走过去,上楼去了。

“这些都什么人呀?一点儿礼貌都没有!”等他们走后,卫夫人对白灵抱怨。

她一向被人众星捧月惯了,突然间几个人从她身边走过去,竟然连看都不看她一眼,这种被人忽视的感觉超级不爽!

卫夫人叫住在忙碌的小如问:“刚才上去的那两个人是什么人?”

“卫夫人,那是叶家的小姐和姑爷,叶家老爷子是先生的恩人。”小如很怕这个喜怒无常的老太太,小心翼翼地回答。

“泰泽的恩人?叶家?叶鼎文?是不是叶鼎文家?”卫夫人顿时瞪大了双眼,那神情仿佛象是垂死的人看到一线生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