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又开始讲述。

“这个问题也是我一生最后悔的事,当时我想把你接回家来认祖归宗,只要我出面和肖琴说,她会欣然同意,她是个非常了不起的女人。”

“但是邹雪不肯,她死活都不肯,她说你父亲不在了,你是她活下去的动力,当时你还那么小,奶奶也是当过母亲的人,知道娘疼儿的心,也就没有再坚持,所以就让你母亲带着你走。”

“至于你问的,你母亲当年为什么要求我们帮助她离开这里,就是因为她那场娃娃亲,那个恶霸家知道她为你父亲生下孩子之后,还要娶她去,目的是为了娶进门报复你母亲,他们家的佣人偷偷告诉你母亲,娶进门之后就要把你母亲沉潭。”

“所以你母亲就连夜来求你爷爷帮她逃跑,她以为只要离开这里就安全了,可是你爷爷想得远,只有逃出国了才安全。”

“谁知道中间会被蛇头骗啊!孩子,我们对不起你和你的母亲!让你在外受苦了!”

太夫人和肖琴老夫人抱头痛哭。

潘永年的眼睛里含着泪,他仰起头,强迫自己把眼泪咽了下去。

“孩子,来。”肖琴朝潘永年招了招手。

潘永年不由自主地站起来朝她们两位老太太走去。

他站在她们面前,肖琴握着他的手,盯着他的脸看:“象,太象了,你跟你爸爸长得实在是太象了!”

“孩子啊,当年我不知道你母亲的事,更不知道有了你,要是知道,我......我不会让你们走......”肖琴的眼泪涌了出来。

她当年若是知道,她真不会让他们走。

潘昌盛已经不在了,她会接受他的女人和儿子。

潘永年看着肖琴的眼泪,他信,他相信肖琴真会接纳他们母子。

可惜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太夫人颤颤悠悠地站起来,抱住潘永年的腰大哭起来。

潘永年的眼泪终于止不住流了下来。

“永年啊,我苦命的孙子啊,你总算回家了......”太夫人哭得声嘶力竭,肖琴如何劝她都停不下来。

最后肖琴说:“妈,您别再哭了,您再哭害得永年也要哭了,永年回来了是好事儿!”

太夫人这才慢慢停止了哭泣。

“快,琴啊,快叫管家打电话给士斌,让他和姿瑶立即回家来,让他们兄弟两个团圆!”太夫人激动地喊道。

潘永年心里一惊,原来她们真的不知道潘士斌和林姿瑶车祸的事儿。

想想也是,李泰泽和潘璐怎么可能把那么残忍的事告诉两位年迈的老人呢?

为了不让他们知道潘士斌车祸的事,他赶紧拦住说:“太夫人......不用打了,我......我昨天还和大哥在一起吃饭来着......”

如果两位老人仔细观察他的神色,就会知道他是在撒谎。

但是两位老人并没有去怀疑,听后欣喜地问:“你......你和士斌......你大哥,你们已经见过面?你们相认了?”

“是的,太夫人、老夫人。”潘永年很肯定地点点头,他的确是见过潘士斌嘛。

“诶,怎么还叫‘太夫人、老夫人’的?我是你奶奶,这是你肖琴妈妈。”太夫人一脸慈祥地说。

“......奶奶......肖姨......”潘永年脸色尴尬,但还是叫了,只不过叫肖琴时,他叫了“肖姨”。

太夫人看了一眼肖琴,肖琴听到潘永年喊她“肖姨”,心中特别高兴,在她的心目中,昌盛在外面的儿子也是她肖琴的儿子。

太夫人见肖琴没有不快,心中也安然,一手扶着肖琴,一手拉着潘永年的手,说:“永年,走,要开饭了,咱们先吃饭去。”

肖琴突然想到:“对了,永年,你的司机呢?快叫他进来一起吃饭。”

“好。”潘永年拿出手机打给了在车里发呆的朱坚。

中午,泰泽集团的食堂。

李泰泽和陈铭凯、阿坚三人坐在一桌吃饭。

一阵音乐声响起,阿坚朝桌上某人的手机看了一眼,用眼神示意陈铭凯。

陈铭凯看着边吃饭边在思考什么的李泰泽,轻轻叫道:“泰泽,泰泽?”

“哦?怎么了?”李泰泽皱起眉头。

“你手机响了。”陈铭凯眼睛看了看桌上唱歌的手机。

李泰泽拿起来看了一下号码,接听。

“总裁,那个潘永年上午进了朝云镇潘家宅子,到现在这个时候都没有出来,您看要不要......”是李泰泽让蔡一飞派去潘宅附近的保镖打来的。

“哦?继续盯着,不要惊动了他们,他这次去也没什么事,大概良心发现了。”李泰泽嘴角撇了一下。

挂完电话,陈铭凯和阿坚都盯着他看,意思是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事儿!吃你们的饭,眼珠子快掉出来了!”眼神扫了一下他们两个,冷冷地说。

“只会跟我们发狠,在潘小姐面前象条虫,老婆奴......”陈铭凯用蚂蚁那么小的声音抱怨着。

无奈某人听力太好,侧目:“你在嘀咕什么?”

“没嘀咕没嘀咕,你听错了,吃饭吃饭!”陈铭凯苦着脸,被抓包的感觉真不爽。

“潘永年,他去朝云镇去了。”李泰泽放下碗筷,淡淡地说。

“啊?他又去朝云镇?”

“上回就是因为他去朝云镇,让叶如云知道了他和潘家的关系,所以那疯女人才对潘总裁痛下杀手。”

“就是,这回他又去做什么?这个人肚子里就没有一寸好肠子,我应该劝雪莱别理这种人。”

阿坚和陈铭凯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充满了对潘永年的鄙视。

“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他今天是去潘宅怅悔去了。”李泰泽把握十足地说。

“你怎么知道?”陈铭凯惊讶地问。

李泰泽很欠揍地抿了抿嘴,口风不露地说:“我就是知道!”

从昨天潘璐抢白潘永年时,不经意间说出潘氏是怎样的潘氏时,李泰泽注意到了潘永年眼中的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