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您就是火再大,也犯不着跟自个怄气呀,先喝口茶润润嗓子,休息一下,然后再告诉我,到底是哪惹得您不高兴了。”

燕雀说着,堆起一脸谄媚的笑,恭恭敬敬的把杯子递了出去:“再说了,人非圣贤,谁能不犯错啊,只要肯改,就是好孩子;发现错误,纠正错误,改正错误,认识错误,这不是您提出来的吗,就算您要惩罚我,起码也得让我知道是怎么死的吧?”

哼!

老爷子冷哼,都懒得去看燕雀的嘴脸,仍旧没好气的接过杯子;想必担心燕雀会再说什么点雷人的话出来,这次喝得比较慢,而燕雀这次也没敢乱发言了,别到时候老爷子跟叫人把他丢出去,传出去会笑死人的。

待喝了茶水,静坐了两分钟,老爷子才恢复了平静,继而面无表情的撇了燕雀一眼,自顾摇头:“老的如此,小的居然也是这样!”

“老爷子,您刚才说……”由于燕雀有些心不在焉,老爷子说这话声音又极小,燕雀是真没听清楚,不禁身子微微前倾,睁大了眼睛。

听燕雀这么问,老爷子不禁愣怔了一瞬,似乎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结,微变的脸色又恢复了正常,没好气的道:“你要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你就一直站着吧!”

虽然老爷子的态度看上去并不是那么的好,但燕雀还是长长的舒了口气,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看来老爷子的气消得差不多了。

“你知道,这次究竟闯了多大的祸吗?”老爷子淡淡开口,语气平静。

燕雀稍微顿了顿,而后一脸无辜的看着大手指,轻轻摇了摇头;要不是纳兰倩告诉他,他根本不知道宋嘉豪被他废了,可就算是那样,他也不认为宋家就有干趴他的实力,所以他才不觉得这个祸闯得有多大。

“那一脚踢下去,爽不爽?”老爷子笑吟吟的看着燕雀,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真想知道,还是在给燕雀下套?

“没什么感觉!”燕雀努力的回忆了一下,便老实答道,他只记得当时脑袋里嗡嗡如雷,好像是被人撞了,已经不记得踢过谁了。

“哼!”老爷子冷哼一声。

“老爷子,我与宋家的恩怨,我自己去想办法解决。”燕雀紧紧看着老爷子。

“你以为你是谁呀,说解决就解决!”

老爷子听着都觉得有气,深吸一口气道:“宋家最厉害的不是宋国林,而是宋嗣陵!”

“宋嗣陵?”燕雀这两天早就派人查过了宋家的底,知道那是宋家老爷子,可资料显示,宋嗣陵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所以燕雀这两天才会有恃无恐,现在听老爷子这么一说,貌似资料真的仅供参考。

“我这么跟你说吧,就是我见了宋嗣陵,都得礼让他三分。”老爷子揉了揉太阳穴,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啊。

“难道您还怕他?”燕雀顿时就瞪大了眼睛,这根本不科学!

“怎么说话呢?”老爷子差点就气笑了,他又怎么会怕谁呢;他想了想,都懒得跟燕雀一怕见识,叹了口气道:“宋家牵涉太多了,到时候你真与他们闹起来,无论谁输谁赢,对国家来讲,都有害无利,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哦!”燕雀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说实话,他明白,但也不是非常明白。

“我一旦闲下来,就会把那些老家伙喊来喝喝功夫茶,或者去跟那些退下的长辈拉拉家长,你知道为什么吗?”

迎上老爷子的目光,燕雀当即一脸正色,差点就站起来敬礼了:“老爷子为国操劳,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亲民爱民,尊老爱幼,实为道德之典范,为我等学习之楷模!”

“去去去,这些就你知道!你少在这揣着明白装糊涂我告诉你,信不信,你就是再能打,老子今天要是真收拾,你也躲不了?”

“信!”燕雀装作怯怯的样子,实则心里却想:老爷子,我刚才来的时候都看过了,不是我跟您吹牛啊,那些个保镖,我一脚起码能射飞两个,除非是他们欺负我没枪,否则我想走,谁也拦不住,除非是这里……

燕雀想着这里可能有隐世家族的天骄,不禁左右看了一眼,有本事出来试试?

“现在知道害怕了?”燕雀的样子落在老爷子的眼里,那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老爷子是又气又好笑。

“知道了!”燕雀深深点头,聆听老爷子的教诲。

“古语有云,治国,齐家,平天下!”

老爷子说着,眸中闪过一抹精芒,却是极其平淡的语气:“满满的一碗水,就算手轻轻的颤,它也只会溢出一点点,可要是拿不稳倾斜了,那就会洒出去;我就是那个端碗的人,我必须要把碗给端平喽,就算手再软,也不能让碗倾斜,不能让它洒喽!”

燕雀的瞳孔不禁猛地一缩,这就是老爷子之前问他的问题的答案吧!

高处不胜寒,冷暖人自知。

一时间,燕雀不由得对眼前的老人,多了一抹发自内心的敬佩。

或许人们往往只看到光鲜那面,又多人注意到光鲜后面的付出与辛酸呢。

此时,如果让燕雀有机会重新选择一次,他恐怕就不止废掉宋嘉豪那么简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