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偷偷溜走。

最初并没有什么感觉。

可随着第二个,第三个五分钟过去了……

半个多小时,说短不短,却也谈不上长,可对纳兰倩而言,无疑让她倍受着煎熬,她如坐针毡,坐立不安。

直此,燕雀并没有如纳兰明说的那般,五分钟左右就重新进来。

反观纳兰明,他将亲妹妹那满含忧虑,还带质疑的眼神看在眼里,想说点宽慰的话来,却欲言又止,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不止是他,他们都认为,无论是武力值,亦或是智力,燕雀都很出色,远远超乎常人,面对一个糟老头,他们对其抱以信心,然而,眼前的事实却胜于雄辩,让人大跌眼镜……

不用说,肯定出了意外!

纳兰倩实在是坐不住了,她前思后想,起身之际视线移到外边,正欲出声,不料纳兰明抢先开口道:“倩倩,你待在这哪都不要去,大哥现在就去看看情况。”

“我也去!”纳兰倩当然不会乖乖照办,燕雀之所以来此地,跟她有直接的关系,若他真出意外,她会内疚自责。

“这……”

如果那老头连燕雀都搞不定,让纳兰倩跟去无疑是种冒险,可他了解亲妹妹的脾性,沉吟几秒,只得点头应允。

许是太过于担心燕雀的安危,兄妹两走得很急,都没来得及跟陆凝雪打声招呼;见状,陆凝雪急道:“你们这是要去哪呀,倩倩,你等等我啊!”

对金城最美而言,但凡出席类似活动,无外乎就是来凑凑热闹,打打酱油的;若非纳兰倩非得拉她来,如果不知道那个男人也会到场,她隐隐有想再睹一次他的风采的冲动,此时她该在家中研究那些古玩字画。

“都什么情况呀这是?”

三人就这么一声不响的离场了,陆成杰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没由得一怔,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什么,手中的高脚杯急得一放,头也不回的对邱少影和楚怀礼道:“你们慢慢耍着!”

“嘿……”

楚怀礼还想问清状况呢,陆成杰却早在十米开外了,他与邱少影对视一眼:“走,我们也去瞧瞧!”

这个所谓的慈善活动,在他们看来狗屁不是,身边的人最重要。

陆成杰他们呼啦着离开芙蓉会所的大厅,着实令吃瓜群众们都觉莫名其妙,无疑,他们早已将燕雀与那老头抛之脑后;而有些人巴不得燕雀出点意外。

此时此刻,无论是真担心燕雀安危,还是等着看他笑话的,都在想同一个问题:是燕雀正被那老头蹂躏呢,还是那老头已经已被燕雀放倒了?

就在三大势力的人相继离场,芙蓉会所里议论声此起彼伏的时候,会所外边,御铭山庄的某个角落里,画面是这样的……

不远处,昏黄路灯。

微风里,树影绰绰。

月色下,人影摇坠。

沉默中,气氛萧杀。

之前,燕雀跟这老头出来,两人于逼视中各自酝酿了一番,不多时,几乎同时朝对方发动了攻击,无论从气场或招数上分析,他们打斗都已经严重偏离了‘切磋’的范畴,那简直是招招狠辣,都在攻击彼此的要害。

一番较量下来,燕雀觉得,就算他翻遍整本夏国字典,最后也只能找出两个字来贴切的形容眼前这个老头,那就是——阴险!

事实上燕雀并不知道,就在他自作主张给这老头贴上标签的时候,那老头也同样的给他贴上了标签,那就是——狡诈!

在这种生死较量的情形里,他们还有心思各自找词来形容彼此,非但没有贬低的意思,反而是给对手的足够尊重与重视,甚至完全可以理解为,他们都很忌惮彼此的优点。

除了天门的某些老古董,很少有令燕雀忌惮的存在;前边在与保罗交手的时候,那是一心二用,出于对沈妃儿的安全考虑、对伊蒂丝的老子的颜面的顾虑,种种原因集合在一起,这才令他对保罗心生忌惮;可眼下呢,就这么一个其貌不扬的老头,他就这么往跟前一站,燕雀就隐隐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这便是传说的压迫感!

这是一种非常奇妙、奇怪的感觉;但并不代表说,这个老头,他就非得比燕雀厉害多少,这里的压迫感,更多的是指时间的侵蚀与岁月的积淀,从而让人骨子里的傲气升华到一定的程度,足以给人造成心理影响的慑人气势!

这就是这个来历不明的老头给燕雀的感觉,然而他还是不知道,事实上,这个表面泰然自若,看上去波澜不惊,手段也游刃有余的老头,实则心底早就涌起了惊涛骇浪;先不提燕雀的手段到底怎么样,就单从老头的年纪与燕雀的模样去对比分析,便足以令老头惊得合不拢嘴,当然,难免还会生出‘人比人,气死人’的想法。

在这差不多的半个小时里,燕雀已经不记得到底跟这老头战了多少个回合,此时他满头大汗,呼吸有些粗重,双腿也隐隐发麻,紧握的双拳关节处更是有血珠在凝聚,清晰地一滴滴落下。

饶是看上去有些狼狈,可燕雀的目光依旧死死的锁定老头,他的眼神里除了浓浓战意,找不出半点惧意,他从未发现,原来自己也同别人一样,有着如此强烈的好胜心。

反观那老头,他也好不到哪去,虽说不像燕雀这么明显的汗流浃背,但也是满头大汗,特别是他头上、身上的味道随风飘散开来,让人闻了都会有想吐的冲动。

那老头眯眼之际,视线落在燕雀的拳头上,沙哑的笑道:“小友,你的手受伤了,我劝你你还是早点认输吧!”

认输?

自打燕雀认字起,他的字典里就没有这两个字,死死盯着那老头,冷笑相讥:“老人家,没想到你活到这把年纪,也这么死要面子活受罪,你说你何苦呢,我要是你的话,我就拼了命的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