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

她也在笑。

却都似笑非笑。

彼此间给的感觉,那是一种不言而喻的意味,他们仿佛都看穿了对方。

稍作停顿后,便朝她缓缓迈去,很快便在她跟前一米处止步,嘴角泛起了丝丝玩味:“这位小姐,你能不能告诉我,是我长得好笑,还是穿得好笑?”

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视线却肆无忌惮的,扫视她。

她应该是没有想到,他开口竟会这么问,微愣后回过神来,根本无需刻意去捕捉什么,他那副色眯眯的假正经非常的欠揍,特别是看向她时,他眼里不加掩饰就流露出来的满意或不满之色,令她忍不住的柳眉轻蹙。

也恰恰是这种轻佻的欣赏,侵略却不侵蚀的眼神,令她不满的同时,也对他生出了几分好奇;要知道,很少有男人在面对她的时候,还能做到这般淡定的没兴趣,无性趣。

她这才细细打量起他来,一套廉价的运动服,一张并不帅气倒也棱角分明的脸,这人走在大街上,绝对是那种不会引起别人注意的存在,看一眼很容易让人忽视和遗忘,普通得在普通不过了;可她隐隐却有种感觉,眼前这个男人,是那种接触后就很难让人忘记的类型。

她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或许跟他脸上的自信和没有杂质的眼神有关,她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尽量忽视他的眼神,依旧笑得那么浅,即便没有声音,却也充满诱惑,给人一种平易近人好相处的错觉。

轻启薄唇,皓齿如雪,声如天籁:“帅哥可真会开玩笑,你是相声演员吗?”

其实燕雀很想说他不是柳下惠,却也做不来陈世美,可那有些答非所问;也并不作答,反问道:“美女,抽烟吗?”

他说着自顾自地摸出皱巴巴的烟盒,不等她有所表示就燃起一颗,这举动跟他之前的想法相驳,可他现在就需要那种味道,因为他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做出准确的判断,这个女人的出现或许是巧合,可她明显站在这里等他,这可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跟陌生美女一见面就做这般举动,不可否认是燕雀开启了自黑模式,印象分什么的肯定会被无限拉低;事实也证明,当尼古丁的味道在空气中蔓延开来后,她就不可察的蹙起了黛眉;眯眼之际,他将女人的细微变化尽收眼底,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是不是想对我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她正在想些什么,猛然间听到这话,不禁哑然失笑:“呵呵,帅哥何出此言?”

非常肯定,帅哥这两字从这个女人嘴里出来,那就是一种礼貌的称谓,跟燕雀长的没关系;青丝缭绕间,燕雀难免有些小小的失落感,整容未免有些刻不容缓,他苦笑着摇摇头,语气中透着遗憾的悲哀:“我确实是个不错的挡箭牌,可你找错人了,我还很年轻。”

她只想找个挡箭牌,先不管这个家伙是谁,进入俱乐部以后,至少可以转移很多男人的注意力,省掉她很多的麻烦,至于在面对那些豪门贵胄的时候,他是死是活,都与她无关。

但,这都仅是燕雀的猜测,除非她的出现就是针对自己,否则,他实在想不出第三种解释。

总之,这个女人给他的感觉很危险,她外表热情无害,内心冷漠无情。

“你不敢吗?”她的嘴角泛起的弧度说明她很不屑,眼里的那抹鄙夷渐浓。

“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心思了,激将法对我来说没用,美女自然是好,可也得有那个命去招惹。”

来这的,无疑都是有身份地位的,燕雀自是不怕麻烦,可他还没傻到心甘情愿被人利用;这个女人的确很漂亮,可他并不感冒,况且今晚,他来这就是为了配合纳兰倩参加活动,没有猎艳的打算。

见燕雀不由分说就迈开了腿,她看着他的背影,轻哼道:“你在害怕?”

“害怕?”

燕雀闻言止步,半截香烟在夜空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竟是当即折了回来,这次站在她面前仅隔一个拳头的位置,一脸玩味的盯着她的脸:“我很少做护花使者,即使有也是心甘情愿,你起码得告诉我你叫什么吧,那样就算是死,也要死个明白。”

隔着这么短的距离,他可以闻到她身上的味道,下意识的就嗅了嗅,而她则体会到了这个男人的霸道,那笑在她看来很是邪魅;她脑袋微仰,心跳加速,却屏住了呼吸。

两人表面都很平静,实则内心早起波澜,可以肯定,那不是对彼此的痴迷;他们现在的姿势看上去有说不出的暧昧,至少楚怀礼等人远远就止住了脚步,安静地看着那一幕,似乎在期待,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呢?

“你难道不觉得,我可以将你的反复无常,理解成欲擒故纵吗?”那女人佯装镇定,眼中闪过一抹狡黠。

“嗯,我也不认为自己是个死板的人,感谢你这么肯定,至于欲擒故纵,你也可以这么理解,我突然觉得你叫什么对我来说似乎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知道会不会死,但我肯定会牡丹花下。”

说着,燕雀不等她反应过来,在她的惊呼声中,在楚怀礼等人的异样眼神里,一把搂住了这个女人盈盈一握的腰肢,两人的腹部亲密的贴在了一起。

“他不会,不会真敢那么干吧?”楚怀礼这般想着,惊得合不拢嘴,他身后那两对情侣,也睁大了眼睛。

此时,燕雀紧紧搂着她,嘴角噙着莫名的笑意;她双手握成粉拳,放在胸口处,俨然构成了两人间最后的防线,她或许根本就没想到燕雀会这么直接,以至于讶异的小嘴微张,而燕雀看着那两片欲张欲合的唇瓣,脑袋缓缓凑了上去。

见状,楚怀礼憋了半天才吐出四个字:“干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