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半。

说伊蒂丝对山珍海味免疫了都不为过,她并不期待酒店的高规格用餐,相反对那些‘接地气’的东西比较感兴趣。

于是,燕雀索干脆带着她跟哑巴,三人在马路边上随机挑了家环境还算不错的餐馆,点了几种不同口味的小菜。

加上三瓶冰啤酒,花了两百都不到,可伊蒂丝却打着嗝,摸着鼓鼓的小肚子,一副意犹未尽的笑。

她快乐的模样,被燕雀看在眼里,他自然也很开心,至少他知道,没让这个女人跟着自己受委屈,还止不住的想:真好养活呀。

瞅时间,现在还早。

于是,三人便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起来,接下来,到了真正的消费阶段。

应该是买得太嗨,以至于傍晚八点还不到,三人就拧着大包小包的回到了酒店房间;其中有一大半都是吃的,燕雀必须相信哑巴的实力,断然不会出现浪费的画面。

不得不提的是,期间燕雀进过好几家珠宝店,结果都一脸遗憾的离开了,他想给伊蒂丝挑件礼物;确实也有几件入了法眼,却总觉得不符伊蒂丝的气质。

有意思的是,那些个服务员开始看向他的眼神里有说不出的炙热,并不厌其烦的耐心介绍着珠宝的来源和寓意,可当他摇头转身之际,她们的脸就变了颜色,还不忘看着燕雀的背影轻声嘀咕:也是,像这种成百上千万的首饰,又岂是他那种土包子能够买得起的。

她们该庆幸燕雀当时满心失望,否则,没准他听到后心情再坏那么一丢丢,她们都面临着集体失业的危险。

在沙发上陪伊蒂丝小坐了一会儿,在其光洁清凉的额上淡淡一吻,如蜻蜓点水般,之后跟哑巴说了些什么,就独自一人出了酒店。

很快,燕雀招到一辆出租车,不等司机问话,淡淡开口:“师傅,芙蓉会所。”

“好嘞!”

中年司机是个秃顶,他下意识的点头,且要发动车子,可他很快就发现哪儿不对,扭过头仔细的打量了燕雀一番,出声问道:“小伙子,你确定自己没报错地址?”

“没错呀,就是芙蓉会所,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只因芙蓉会所是私人组建的俱乐部,很少对外开放,能进去的不用说都是非富即贵之流,他活了大半辈子,别说没遇到过,都没听说过谁去那种地方,打车?

如果燕雀知道他的想法,定会告诉他自己是外地人。

燕雀才发现这个司机是个话唠,一分钟不说话就闷得慌的那种,他郁闷的掏着耳朵根,耳膜都快磨起泡了;好不容易才挨到司机从嘴里说出到了目的地那话,燕雀直接掏出三张红钞票:“不用找了!”

司机看着三张红艳艳的钞票,顿时一阵欣喜,他正要回过头说点什么,却没看到燕雀的人影,一怔过后,他浑身一颤,油门被他踩到底,一阵刺耳的刹车声过后,出租车一溜烟没了影……

“这,不至于这么激动吧?”燕雀怔怔的站在原地,望着那抹黑影消失的地方,咋舌不已。

当他回过神来,看清周围的环境,顿时什么都不好了,一种郁闷的冲动油然而生:这,这是哪?

燕雀敢肯定,他现在所在的位置,绝对不是所谓的芙蓉会所,不远处那个黑色的音箱播着劲爆的音乐,刺得他耳膜生疼,就见二十多个面带微笑的大妈正随着音乐的节奏扭着臀部和腰肢……

燕雀彻底懵了,他在原地转了一圈,确定这是个广场后,一手叉腰,一手抚脸,强忍着没让那一亿颗伤心的眼泪掉下来,纵有千言万语,最后也化作了一句“坑爹啊!”

想起之前,那司机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再想想自己一掷三百块的豪爽,那种小河沟里翻船的滋味令人欲哭无泪,憋了半分钟,燕雀才对着夜空咆哮道:“太不敬业了,太没职业道德了,我要投诉他!”

这一幕,惹得那些跳广场舞的大妈及路人纷纷侧目,他们先是好奇,之后眼里写着傻瓜二字,一对情侣路过他身边的时候,那女的吓得一声尖叫差点摔倒,那男的赶紧将她搂在怀里,低声啐道:“神经病!”

愤懑归愤懑,可无奈之下,燕雀也只得腆着脸去问路人,一番打听下来才知道,他现在所处的位置是石景山。

燕雀本以为芙蓉会所很有名,大家都知道,所以也就没想那么多。

他不知道的是,那个私人俱乐部,就坐落在石景山的广宁街一带。

除非是那个圈子的,否则外人并不清楚芙蓉会所的具体所在,也正是这个原因,让外界的人对其各持说法。

有人说芙蓉会所就是一个地下“娱乐”场所,性质跟当初的天上人间一样,也有人认为它是金城档次最高最有品位的休闲场所之一,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不过,所有人都一致肯定,芙蓉会所的老板是个女人,也就是秦水仙。

“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

这就是外人对秦水仙的评价,可秦水仙在贵族圈子里是出了名的交际花,就是不知道谁说的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