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昊和邵军等人一死,底下跟着搞事的那些小虾米就群龙无首了,只能纷纷放弃了抵抗,等候红门接下来的处置。

一战下来,蓝派的一位堂主受伤,另一位堂主跟着田思羽在逃;红门的人已经咬了上去,估计很快就会有新消息传来。

在燕雀的吩咐下,白袍化整为零,全面展开对郑太贤和锦衣卫的搜捕;陈辉也派了五百名精英全力配合。

此时,晚上七点半,众人吃过晚饭后,坐在浅水湾豪华别墅里的真皮沙发上。

几人静坐着抽烟,都已经这个点了,还没有郑太贤和锦衣卫的消息,就连田思羽也不见了踪影,几人不禁皱起了眉头。

偌大的客厅里烟雾弥漫,安子阳把玩着匕首,冷不丁的问了一句:“你们说,郑太贤那王八蛋会不会已经跑了?”

“不可能!”陈辉当即否决道:“机场和各个码头都有人守着,除非他戴了人皮面具。”

“我也觉得他还在香城,就算他真的跑了,几百锦衣卫这多人,也一定跑不了。”纳兰秋附和道。

“再等等看吧,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比的就是谁比谁有耐性。”燕雀扯下一根香蕉,剥皮的时候,大腿突然一阵震动。

掏出电话是一条短信,燕雀看了一眼,缓缓抬起头来,嘴角浮起一抹诡笑。

见状,安子阳急道:“老大,找着郑太贤了?”

“走私坳!”燕雀咬了口香蕉,一字一顿的道,眼中闪过一抹寒芒。

十五分钟后,走私坳南边山上的一间废弃的屋子里,郑太贤靠在脱了漆的墙上,他恨恨的啃着一个面包,应该是不太喜欢面包的味道,撇了撇嘴。

屋子里除了郑太贤,还有一个男人,那人四十挂八,一袭劲装黑衣,留着短寸平头,眼中偶有精芒闪烁,这人名叫郑冲,是锦衣卫的头领。

郑冲看向郑太贤的时候,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想说什么就说。”郑太贤呸了一口,直接将面包扔在了地上,他郑大少表示,长这么大,这是第一次用包面来充饥。

“公子,我们这次来香城,为什么不跟红门的人直接干啊,反而一躲再躲,兄弟们都快憋出病来了?”郑冲捡起地上那半个面包,就这样啃了起来,他们锦衣卫什么苦都吃过,眼下这种情况,有得吃就已经不错了。

“哼,桃花门那帮饭桶,我刚来香城,他们就被那个姓燕的给灭了,我们要是跑出对付红门,恐怕想抽身都难。”郑太贤冷哼道,想起桃花门,他就来气,想起燕雀他就恨得牙痒。

“又是那个姓燕的,上次在齐家我们死了两百人,下次再遇到他,我一定要让他不得好死。”郑冲恶狠狠地嚼着面包,仿佛这样才能消除他心中的恨意。

郑太贤没有说什么,他比任何人都恨燕雀,虽然上次燕雀没有杀他;被燕雀放了之后,郑太贤回去想了整整一夜,直到第二天早上都没想明白,燕雀怎么会放了他,最后只能归结于他那句,保证没有人敢伤害他的未婚妻。

“公子,那我们为什么不离开香城?桃花门已经完了,光靠红门内部的那几个人,就算他们跟蓝派和虎啸派的人联手,估计也奈何不了红门吧?”郑冲抬起头来,一脸的不解。

“你说的不错,刚才我接到了田思羽的通知,他们已经败了。”郑太贤沉声道:“我们只有等风头过了才能离开,要是现在出去,那就是自寻死路。”

郑冲眉头一挑,他也意识到了事实的严重性:“红门这么厉害?”

“还好桃花门的人完了,要是我们参与进去,只怕也讨不着什么好。”郑太贤有点感激桃花门的人。

郑冲点了点头,他还想说什么,一个锦衣卫就跑了进去:“公子,蓝派的人已经到了。”

田思羽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他穿着一套休闲黑西装,戴着一副金边眼镜,看上去一脸的文质彬彬,薄薄的镜片后边,一双眼睛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郑太贤与田思羽私交甚好,如果不是田思羽,光凭桃花门的人,是不能请动郑太贤前来对付红门的。

“思羽,你怎么样,没事吧?”郑太贤出外快步迎了上去,好在此时雨已经停了。

田思羽摇头,抚了抚镜框道:“我们的一位堂主受伤了,两千人,就剩我们百多个了;没想到,红门的底蕴竟然这么厚,看来此次,蓝派危矣。”

“这话怎么讲?”郑太贤问道。

“现在红门内部那几个人死了,之前反叛的那些人,红门一定不会杀他们,那些人想要戴罪立功,就只有不要命的跟我们蓝派交战了。”田思羽皱眉道:“但我最担心的还是那个叫燕雀的,自从你跟我提到他之后,我就看过此人的资料,我看不透那个人。”

“就连你也看不透他?”郑太贤眯眼,眼中有惊讶,要知道田思羽是个怪才。

田思羽点头,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道精芒,痴痴道:“但我敢肯定,他比我们看到的,要可怕十倍不止。”

“什么?”郑太贤很少听到田思羽这样评价一个人,想着与燕雀之间的仇恨,他不禁咬牙道:“就算他是阎王,我也要干掉他!”

田思羽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哦对了,我叫你准备的直升机,你准备得如何了?”

“放心吧,应该就快要到了。”郑太贤一脸凝重道:“思羽,真的有这么严重吗?”

“现在红门势不可挡,我们必须马上离开香城,我有股很强烈的预感,再不走,我们就都走不了了。”田思羽一脸正色道,语气异常的严肃。

闻言,郑太贤点头,却是急道:“一旦我们走了,我们的人呢,他们怎么办?”

扔下锦衣卫的话,郑太贤不放心。

“就地解散,让他们分开躲起来,等风头过了,再让他们分批离开。”田思羽道:“如果不这么做,谁也走不了。”

“看来也只好这样了,郑冲,你……”郑太贤点了点头,正要跟郑冲吩咐什么,却没说出来。

“呼呼呼!”直升机的螺旋桨发出的轰鸣声由远及近,众人抬头看去,郑太贤一脸疑惑道:“我刚通知的,不该来得这么快啊?”

在几人的眼中,那架直升机在五百米外的半空中盘旋了几十秒,之后在草坪上降落,这一幕看得田思羽双眼一凝,他惊道:“不好!”

他的话刚说完,黑夜中,山坡上渐渐就出现了白点,那白点慢慢凝聚在一起,最后汇成了一整片,居高临下看去,那就像一块快速移动的白布。

“那是……”田思羽身边,蓝派的那个堂主脸色一变,他感觉很不好。

“敌人。”郑太贤咬牙切齿道,即使现在还隔着两百米的距离,他也猜到了那是什么,眼前那种白,是他这辈子都忘不掉了痛。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蓝派堂主急道,看他的样子都知道,是个有勇无谋的家伙。

没有人回答他,原本蹲坐着的几百锦衣卫早已起身,挡在了他们的前面,他们死死盯着那块白布,个个目露杀意;尤其是郑冲,他紧了紧手中的特制长刀,仇视着那片白,手都在微微颤抖。

那团白影移动到距离他们只有百米远的地方就停了下来,适时有风吹起,顿时,布条飘飞的声音充斥在整个山涧,清晰地传入郑太贤等人耳中,郑太贤的某股神经一绷,这声音他熟悉,对他来说跟嘲笑声无异。

忽然间,那团白影缓缓分开,中间空出一条一米宽的路来,紧接着,似乎有几个影子朝郑太贤他们走来,那几个影子,在距离他们九十米的地方停下。

“啪!”打火机的声音异常清脆,有人燃起了一个火星;借助打火机瞬间的微弱光亮,郑太贤隐约的看到了一张脸。

顿时,郑太贤的脸变得狞狰起来,他咬牙切齿,握紧了拳头,他不止一次想杀掉那个人;那不是燕雀是谁。

“郑大少,真没想到你一个大少爷,玩捉迷藏的本事还这么好,不过嘛,跟我比起来,你还是差了那么一丢丢。”燕雀悠闲地吐着青丝,清啷的声音回荡在山间;终于逮到郑太贤和他的锦衣卫了,心情无疑非常不错。

“哼!姓燕的,我正愁找不到你呢,你就自己送上门来了。”郑太贤冰冷的声音远远传来。

“上次在齐家,你死了那么多锦衣卫,一定很心痛吧?你爷爷没骂你吧?”燕雀眯眼扫去,密密麻麻的黑影,加上蓝派的人,应该有六百多吧。

“你别得意,今晚我定要让你也痛一次。”郑太贤的冷笑声传来:“但是你放心,我一定会杀了你,只要你死了,就感觉不到那种痛了。”

“是吗,我跟你打赌,今晚你还是杀不了我。”燕雀朝黑暗中喊道:“蓝派智囊,田思羽应该也在这里吧,我觉得你这个人挺有意思,不如等下我们坐下来喝一杯,你觉得我这个建议怎么样?”

“这个人好大的自信。”田思这样想着,冷冷开口:“不好意思,我滴酒不沾。”

“哎何必呢,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事,我想来不会逼一个书生这做干;不过嘛,我觉得你已经很快就会喜欢酒的。”燕雀这样说着,掏出一把手枪,对着夜空扣动了扳机。

咻!咻!

两颗照明弹划出耀眼的光芒,最后在半空炫丽炸开,大地顿时被照亮。

这一瞬间,燕雀对面的人都齐齐看向夜空,只有田思羽一个人,目光落在燕雀身上;燕雀眯眼了眯眼,冷冷一笑,大手一挥,低吼道:“刀!”

语落,五百把半月弯刀齐齐亮出,弯刀泛起了点点寒芒,五百双眼睛毫无惧意,战意森森,他们盯着百米外那密密麻麻的黑影,浑身透出浓浓的杀意。

郑太贤的眼神死死将燕雀锁定,朝郑冲低吼道:“一定给我杀了他!”

闻言,郑冲长刀高举,声音低沉:“锦衣卫,仇人就在眼前,给我杀!”

“杀!”锦衣卫口中,整齐的低吼声响彻山涧,震得人头皮发麻。

沈辰飞盯着那如蝗虫般扑来的锦衣卫,心里默默计算着距离:八十米,七十五米,六十五米……

待到敌人扑至五十五米,他才高举半月弯刀,低叱道:“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