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手?我当年训练你们的时候说过什么!”

花都锦听蛮子回报说没有杀死南君饶,顿时恼怒,蛮子跪在地上,也不做解释,他们的宗旨,没有完成就是没有完成,没有废话。

“主子,我愿意受罚!”

花都锦没有说话,气呼呼地走到一边,如今花家的蛮子已经所剩无几,新的有培养不出来,让他再杀一个,他当真是不舍得。

“南君饶有小姐护着,你有顾忌,没有完成也可以理解,看来,咱们动手杀他是不容易了……”

借刀杀人,花都锦想到这点,可是能借的人也只有圣瑜皇,可若是圣瑜皇知晓了花亦容和南君饶的事情,怕是花亦容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伊玞!花都锦忽然想到了伊玞,他对于伊玞了解不多,只知道前任辅相跟灵幽的关系紧张,伊玞曾经偏向与南君饶上位,可是后来又莫名其妙地站在了圣瑜皇这边,为了保险起见,花都锦决定先试探一下伊玞。

“来人啊,代老夫去伊家下份拜帖!”

另一边,花亦容细心地为南君饶包扎完伤口,看着南君饶一直紧锁的眉头,心中愧疚更深。

“我……君饶,若是我父亲一直这般态度,我们的所望怕是没有什么机会了……不如,不如我们一起去跟他讲讲这其中的利弊,我父亲对于圣家其实也不是完全的偏向,只是他比较相信自己现在拥有的,不敢冒险相信别人罢了。”

花亦容期许地看着南君饶,但是南君饶冷冷地撇过眼睛,他要让花亦容感到失落,感到自己的不悦。

“亏得你还是从小在花家长大,白白受了那么多尔虞我诈的熏陶,花都锦今日能够下狠手杀我,就说明他压根没有跟我联手的心意,这杀心一出,等同于将我们的后路断掉,现在你还要带着我上门去送死?到了花家,话都不用说一句,我直接命丧当场!”

南君饶说着,一把推开了花亦容为自己包扎的手,花亦容搭在他肩膀的手忽的落空,心中也瞬间变得空落落的,满目难色。

“那该如何?我不可能什么都不管不顾地跟着你一起去西珀啊?那我现在拥有的一切……”

花亦容忽地住了口,她不想让南君饶觉得自己太过贪心,南君饶背对着她无声地冷笑了一声,她花亦容若是失去了现在的一切,他也根本不会带着她活着回去西珀。

“当然不行,别忘了,我们的目的,是登上这世上最高的两个位子,龙凤之位,而且要独一无二,可是现在,花都锦挡在了我们面前,我们别无选择……”

花亦容听出了南君饶话中的冷意,她慢慢攥紧了拳头,愣愣地等着南君饶说出下半句话。

“亦容……”

南君饶忽然变得温柔了起来,上前伸手抚上花亦容的脸,花亦微惊,但是瞬间乐于享受这抚爱。

“嗯?”

她柔柔地回应着南君饶,自己的手抚上了南君饶的手。

“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一下,第一,听从你父亲的安排,我们现在就断绝任何的来往,等到有朝一日我来攻打灵幽之时,也不会再对你有一丝的留恋。”

“不不不!不行!我不让你离开我!”

花亦容惊叫着抱住南君饶,她再也不要过着在深宫之中无力理会,只有自己用那虚无的权利发脾气,在别人眼中像一个神经病一样的存在了,她终归是个女人,她想要那凤位上的尊贵,和受尽天下女人最想要的宠爱。

南君饶垂眼看着惊慌扑进自己怀中的花亦容,邪笑扬上嘴角,假意伸手安抚着她。

“这也不是我想看到的,但是你的第二个选择会很艰难,我也不忍你这样做……”

南君饶话中有话,花亦容抬起脑袋。

“你说,不论多难,我都会去做,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算是联手摧毁灵幽我也在所不辞!”

花亦容终于说到了自己想要的,没有劳驾自己的口,是她自己说出来的,南君饶知道,自己离成功已经很近了。

但是他依旧对着花亦容摇了摇头。

“不,比这更难,就像你说的,要是我们想要得到我们要的一切,就必须……先除掉阻拦我们的人……”

南君饶幽幽地说着,花亦容抱着他的手忽然松下来,眼中全是惊恐。

“你……你是说……我父亲?”

南君饶猛地抓住花亦容松开的手,花亦容浑身战栗,她虽然也恨自己的父亲,但是那高高在上的身影自己从来没有真正想过去消灭,她也没有这个胆量。

“他必须死……花家的兵权在他手中,现在这种状况,他不会给你,我们没有花家兵力的相助,根本就攻打不下灵幽,西珀那一片荒蛮之地,你真的希望在那里做一辈子土匪皇后吗?你花亦容是何等尊贵?不能……你必须做这世上最高贵,最独一无二的那个!”

南君饶的话就像是魔咒一般,在花亦容的耳畔萦绕,她慢慢动摇着,但是不够坚定。

南君饶看着她,决定在加把劲,狠狠地拥她入怀。

“能一直陪着你的,只有我,花都锦与你,说好了是父女,可其实就是利用关系罢了,花都锦是不是常常抱怨你不是个儿子?为什么,若你是个男子,他就不会费力只把你推到凤位上去,他就会是第一个造反的人,亦容?你敢说,你的父亲对你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怨念吗?难不成有一天,他自己要坐上那皇位,那你?又算是什么呢?”

花都锦有着野心,花亦容是知道的,父亲曾经也多次抱怨过自己不是男儿的事实,南君饶感觉的到花亦容在自己怀中攥紧了自己的衣襟。

“你说得对……”

花亦容终归是幽幽地吐出这么一句话来。

“他从小就教育我,要坐上凤位,要操控帝王之心,以至于我现在没有做到,每一次回家他都对我冷言相向,没错,他没有真的爱过我,那我也就不必顾念父女之情了……”

花亦容像是着了魔似的,努力地在说服着自己,没有注意到南君饶脸上那一抹得意的笑容。

“没错,不用自责,我们只是为了最好的完成你父亲的愿望而已,他自己也许也不介意成为牺牲品?”

南君饶捧起花亦容的脸,附下脸去轻轻触碰她的唇,由浅到深,两人交织盘旋,南君饶想用这个吻,来更加坚定花亦容的心。

圣瑜皇和伊玞没有任何收获地回了宫,这“奸夫”终归是没有露面,也许真的出现了,他们也没有发现。

“其实只要不是南君饶就好。”

圣瑜皇忽地冒出这么一句,伊玞心中却总是晃荡着不安的感觉,脑袋之中一直晃悠着昨天看到的那张绝美容颜的脸,这灵幽城之中,还从未见过这么张扬的容颜,怎么会这么巧,偏偏在昨天那个时候见到了呢。

“陛下觉得,若是南君饶,会正大光明地从那城门进来吗?再说了,之前臣去西珀散尽天命,看到皇榜上说这南君饶已经找到医者为自己换颜了,谁知道他会以一张什么样的面孔来,臣心中实在是不安极了。”

“换颜?”

圣瑜皇心中感觉怪异,若是南君饶真的以一张自己完全陌生的脸站在自己面前,那会是一种什么感觉,曾几何时,他可从未想过,自己与他会走到现在这一步。

“你去散尽天命只不过是一月之前的事情,这换颜可是大事,一个月修复不了的,那就更不可能是他了,再说了,你我都心知肚明,这南君饶和花亦容可是仇家,就凭婷羽之事,南君饶就不可能是此人,既然不是他,我们就任由她花亦容吧。”

圣瑜皇这般劝说伊玞,也算是劝说自己。

“辅相大人,刚才花家的人来这儿告诉老奴,说是花大人已经在您的府上等候您多时了,要是您跟陛下回来,务必立刻回府。”

袁自来笑脸盈盈地说道,圣瑜皇和伊玞惊愣对视,疑惑不解。

“花都锦?臣与他完全没有交集,他来找我干什么?”

圣瑜皇也完全想不通,这花都锦根本就没有将伊家看进过眼里,这次怎么还亲自拜访了?

“你快去吧,反正宫中也没什么事了,等你与那花都锦谈完事情,进宫说给朕听听,我们也顺道商量一下,加强灵幽兵防一事。”

“臣遵旨。”

伊玞朝着圣瑜皇作揖离去,背过身,一抹欣慰的笑意犹然上脸,现在圣瑜皇总算是可以正视西珀对于灵幽的威胁了,可是这两人都不会想到,南君饶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这一切,究竟有多么的豁的出去。

花亦容这边,得到圣瑜皇回宫的消息之后,南君饶觉得,自己还是先退出去比较好。

“关于你花都锦一事,蛮子是最难对付的关键,此事,先除掉蛮子才是最要紧的事情,我会在乐坊等着你的好消息。”

南君饶冲着花亦容温笑,花亦容在他的脸上轻啄了一下,依依不舍地看着他离开。

除掉蛮子?说难也难,说易也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