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颜,我要见伊玞,你帮我想想怎么联系他。”

白莱一进到掌事房之中,直接摇醒了熟睡的青颜,青颜揉揉惺忪的睡眼,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白莱。

“小姐说什么?要见少爷?”

“对,我要见伊玞,越快越好,最好明天就能见到。”

青颜起身,摇了摇头。

“小姐就不要开玩笑了,您现在是在宫里,而且……而且只不过是一个宫女的身份,可不是想要见谁就见谁的,我们现在等于是完全跟辅相府邸没有了什么联系,怎么见伊玞少爷啊。”

青颜满脸的诚恳,可是白莱还是不肯轻易罢休,她必须要亲口质问伊玞今日之事。

“小姐?您找少爷是有什么事情吗?”

青颜试探地问白莱,白莱刚要开口说,忽地想起了袁自来的交代,今日之事不能随便与人说,但是这伊玞白莱终究是要问的,此事事关他伊家,就算是告诉了他,他也只有求着白莱保密的份儿吧?

“总之就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就是了,既然你没有办法,我自己想办法吧。”

白莱说完,自顾自地躺在了睡榻上,不再理会青颜,青颜看着白莱的背影,微微有些失望,眼睛瞟向窗外紧紧关闭的皇储宫的大门。

天微微发亮的时候,白莱就跟诈尸一样地从榻上起了身,急急忙忙地朝着皇储宫走去。

“公公,公公,世子殿下他醒过来了吗?”

袁自来看见白莱明显是吃了一惊,看了看天色,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

“伊璃丫头今日起的可真是早啊,是为了关系我们世子吗?”

白莱微怔,鼓着嘴巴点了点头,袁自来微微一笑。

“世子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余毒也已经清理干净了,但是身子还比较弱,所以,还没醒过来。”

“那今日早朝怎么办?不是说不能让灵王知道世子受伤的事情吗?可是世子要是不去早朝的话……”

“奴家正要去前宫找那莫欢于总管禀报此事呢,就说昨日灵王生辰,世子彻夜操劳宫中安保,身体欠佳,今日早朝不去便是了。”

去前宫?白莱忽地想起了能够见到伊玞的办法。

“公公不如让我去吧,您还是留在世子身边好好照顾他。”

袁自来着实被白莱这话意外到了,毕竟那莫欢于对于白莱而言,可是能躲就躲的魔煞之人啊。

“你确定?那可是莫欢于?”

白莱其实还是不太确定的,一想起莫欢于那张狰狞的老脸,小心脏就扑通扑通的,可是为了弄清楚昨日的事情,她白莱豁出去了,就当时去碰一个惊险的瓷,只要幸运没有被车撞死,那赔偿金可是很高的……

“我确定,袁公公你就放心吧,我如此明目张胆地去找他,莫欢于应该不能把我怎么样。”

“袁公公,世子现在出了一身的虚汗,脸色也难看的很,您快过去看看吧。”

一个小太监匆匆忙忙地跑过来,打断了袁自来和白莱的交谈,袁自来本来还犹豫着,一听这圣瑜皇情况不妙,直接从怀中掏出了一枚宫牌交给了白莱。

“这是入前宫的宫牌,那莫欢于在早朝之前就会在那宣政殿的殿门前守着,你去了便能够看见他。”

袁自来说完,急急忙忙朝着圣瑜皇的寝殿赶去,白莱拿着那块宫牌,刚才的豪气瞬间落了下来。

“青颜,你随我一起去一趟前宫如何?”

白莱还是不太敢一个人去,要是青颜跟着,至少有人看着,自己就算是真的被那莫欢于给暗算了,这也有个人回来报信不是。

“小姐不是要随世子一起去上朝吗?干嘛要跟奴婢一起去前宫呢?”

“哦,世子今日身体不适,袁公公让我去前宫跟大总管禀明一声,我自己一个人……”

白莱不必说完,青颜已经明白了。

“世子不适?如何?严重吗?”

白莱赶紧摇摇头。

“不严重,只是偶感了风寒,明日就好了。”

“哦……”

青颜意味深长地回应了一声,点头默许了白莱,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便朝着前宫去了。

站在宣政殿的白汉玉台阶下面,看着站在殿门的莫欢于,白莱还是迟疑了,这莫欢于就像一只看门狗一样,这白莱一出现,便在人群之中一眼看见了她,那冷眼射出的冷光,足以让白莱全身上下冰冻三尺。

“少爷!”

青颜一声雀跃的叫声,把白莱从冰窖之中拉了出来,回身一看,那伊玞依旧冷脸推着辅相朝着这边走了过来,看见白莱和青颜目光有些疑惑,四周寻觅了一下。

“今日就你们两个陪着世子来上朝吗?”

明知故问!白莱觉得这伊玞明显的就是在试探,还装的挺像。

“不是的,少爷,今日世子殿下……”

“青颜你去向莫大总管禀明去吧,我有事情跟我兄长……说!”

白莱故意家中了“兄长”的语调,一脸的阴阳怪气,青颜适时地闭了嘴,应声朝着莫欢于走去。

可是这伊玞好像根本就没有听见白莱说话一样,直接推着辅相就要绕过白莱,白莱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袖,伊玞抬眼怒瞪,白莱又很没出息地松开了手。

“我说有事情跟你说,你没听见吗?”

“听见了又如何?你有事情要与我说,我就一定要听吗?”

“你!”

白莱怒不可遏地看着伊玞这一脸的傲娇样,冷笑一声。

“对对对,您是伊家大少爷,您可以为所欲为,我呢,不过是你随便招遣来的一个假妹妹,但是不是你说的吗?我要是出事,会连累整个伊家,可是为什么,昨日之事,你知不知道,差点儿要了世子的命!”

白莱此话犹如一记炸弹,伊玞惊愣,还不忘四周看了看,好在刚才白莱的声音不大,辅相如今也没什么人气,周围没有聚拢什么人。

“这儿是什么地方,你要是再敢信口胡说,我现在就杀了你。”

“杀了我?你昨日所做的事情跟杀了我没什么两样,你不是就是一直都想要我死吗?现在,你是不是能有心情跟我聊一聊了?”

白莱觉得自己赢了,至少让这伊玞慌了神,她略微得意地看着他,伊玞冷眼盯着白莱好一阵,心中似乎思虑再三,最终将辅相交与了一起前来的下人,随白莱一起去了宣政殿后面人烟稀少的凉亭。

“说吧,你要与我聊什么?”

“果真是你干的,对吧?”

白莱觉得,这伊玞听了自己刚才的话,竟然都没有什么好奇心要问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就说明,他一定是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干了什么?你倒是明说啊。”

伊玞一脸的淡定,他昨夜收到青颜的飞鸽传书,上面只告诉自己,世子莫名昏厥,是袁自来背着他回到了皇储宫,但是世子究竟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些伊玞是当真不知。

“你还真是会装,难道不是你在世子敬献给灵王的人力按摩椅上做了手脚?足足五寸长的毒箭,安置在我那椅背上,若不是我昨天眼尖看到,现在我就是一只冤魂了,为什么死都不知道,我说伊玞,你当真是好狠的心啊!”

白莱想起昨天那惊险的场面,现在想起来还是一身的冷汗,更何况现在圣瑜皇还生死不明,这常冒险还没有定局。

听完白莱的话,伊玞整个人都是愣的,他蹙眉思索,双拳不自觉地攥紧。

“你倒是说话啊!我原本以为,你说的我出事会连累伊家是为了让我安分,没想到伊玞你心机挺深啊,你说那话就是为了让我相信你不会害我是吧?你卑鄙!无耻!我告诉你,圣瑜皇,哦不,世子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一定会冒死去灵王那里举报你,让你们伊家跟着陪葬!”

其实白莱也只是说说的,她说完就后悔了,伊玞怒瞪着双眼,伸手扼住了白莱的喉咙,白莱现在已经叫不出声了,她心里只能后悔,完了完了,这要是让那个伊玞给我弄死,就算青颜也没用,毕竟那青颜可是伊玞的死忠粉。

“你只是个贱婢,还真当自己是命运多舛,流落在外的伊家之女吗?陪葬?就凭你?这才几日,就凭这那圣瑜皇对你多有青睐,你就胆敢狂妄成这样,再敢胡言乱语,我直接掐断你的脖子!”

伊玞松开手,白莱连退几步,惊恐地看着他。

“咳咳咳,你,你果然是凶残至极,你就算现在不杀我,就昨日那般,我也早晚会死。”

“不是我,昨日之事,跟我们伊家一点关系都没有,放置暗箭的另有其人。”

伊玞虽是这般说,但是白莱可是一点儿都不相信。

“不是你还有谁,这朝中上下,只有你们伊家对于灵王心存怨念,这不是所有人都清楚的嘛。”

“就是因为伊家怨念之事,朝中上下无人不知,我才绝对不能冒险杀灵王,是有人想要利用我伊家除掉灵王,以达到他自己的目的。”

伊玞紧紧攥着的拳头一直没有松开,他心中似乎已经有了确定的人选,白莱听完他的解释,忽地恍然大悟,对啊,杀了灵王,先不说这按摩椅经手之人是她顶着辅相之女的白莱,就凭着辅相之事,这嫌疑也会落在伊家人的脑袋上,单单是死了一个灵王,还是能将伊家置于死地的,可是不是伊玞,还能是谁呢,白莱不愿意深思了。

“那……你觉得是谁?”

白莱想让伊玞说出他所疑之人,好解脱了自己心中那纠结的所想。

“就算我伊玞已经难忍到要杀灵王,用什么方法都可以,你那什么按摩椅,装置什么都不是一般人能懂的,你倒是自己想一想,除了你,还有谁精通这按摩椅的装置,那便是了。”

伊玞不明说,但是这般暗示已经等同于明说了,白莱的眸子暗淡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