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

直到白莱看见了慌里慌张跑向她的青颜,她才意识到,自己还活着,一脸蒙圈的看着瘫坐在自己面前,浑身湿漉漉的王世子。

“你这个婢女心思真深沉,本王了解,我圣瑜皇的这张脸实在是太诱惑人心了,可是你都到了这生死攸关的节骨眼上了,竟然还能有心思装死来骗取本王的香吻?呵……”

圣瑜皇一阵冷笑,白莱想起刚才两人……的场景,抿了抿嘴唇,那甜香的余味还在嘴角游荡,她刚刚知道,原来这世子的名字是圣瑜皇。

“我哪儿有!我是真的晕过去了……”

圣瑜皇根本不理会白莱的解释,青颜用自己的衣袖不停擦拭着白莱湿透了的头发。

“辅相府邸已经接到圣旨,说是小姐在宫中犯了大戒,被处以溺刑,伊玞少爷接到圣旨就在宫门处求见了,已经跪求了一个时辰,可是灵王陛下就是不肯召见,还好世子及时赶到,要不然,小姐你真的……”

“伊玞?你说伊玞跪在宫门口?为了我吗?”

白莱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青颜却是摇摇头,这少爷的心思她不敢揣测,倒是一边的圣瑜皇一声冷哼。

“为了你?倒真是,你要不是顶着他们辅相千金的头衔,你觉得伊家会有人管你的死活?你一出事他们想的必定是怕连累到辅相,当然会立刻前来。”

白莱看看青颜那躲闪的表情,知道这圣瑜皇说的虽然伤人,却是实话。

“世子殿下……我们是奉陛下旨意处死此女,您这般阻拦,实在是为难属下了……”

一直站在一边不敢出声的两个侍卫,终于忍不住唯唯诺诺地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圣瑜皇起身,甩了甩身上的水渍。

“你们容本王回皇储宫换一身衣服,自然会给父皇一个交代,你们回去回话,就说人是我带走的。”

“这……”

两个侍卫心里应该很明白,就算是回去回话说人被王世子带走,也是免不了责罚的,显得很是迟疑。

“本王已经给你们指明活路了,你们觉得,是受刑好呢,还是现在受死好呢?”

“属下告退,这就回去禀告陛下。”

两个侍卫慌忙逃离了圣瑜皇的视线之中,圣瑜皇再一次把视线转向了白莱。

“从今日开始,你要是想在这宫里好好活下去,记住,一定要跟在本王的身后形影不离,这宫内,除了本王能够保你周全,其他的都是死路。”

圣瑜皇的语气坚定,命令一般,而白莱小心翼翼地反问了一句。

“那……我能出宫去吗?”

“可以啊,踏进这宫门出去的唯一方法,就是死,抬着尸体出去……”

白莱无语……青颜搀扶起白莱,白莱却因为刚才在水里挣扎脚抽了筋,站不起来了,圣瑜皇再一次嫌弃地瞄向白莱。

“瞧瞧,你这女人,干脆改要骗取本王的香吻,现在又是怎样?想要本王抱你吗?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对,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白莱被圣瑜皇像是扛猪一样的扛在了肩头上,堂而皇之地走在宫道上,引来了宫女侍卫的侧目,没人敢议论王世子的作为,但是那些人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圣瑜皇直接把白莱扛到了皇储宫旁的掌事房之中,粗鲁地扔在了一张榻上,白莱摔在榻上,觉得软绵绵的,那感觉似曾相识,定睛一看,这张睡榻正是圣瑜皇之前睡得那张皇榻,奇怪,不是应该在皇储宫之中吗?怎么到了这宫女住的掌事房里来了?这偌大的皇榻在这简陋的掌事房之中显得格格不入。

“这床……?”

白莱疑惑地看向圣瑜皇。

“本王将这睡榻送你了,不要自作多情想歪,是因为本王不喜欢被别人玷污过的睡榻,扔了又好似可惜,索性扔给你,别啰嗦了,赶紧换衣服,跟我去面见父皇。”

“我不去!”

白莱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她对于那个刚才差点杀了她的男人心存畏惧,根本没有胆量再去送死。

“你是在拒绝本王吗?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本王的命令也是旨意,你这是要抗旨不尊是吗?看来本王刚才救你是救错了……”

圣瑜皇脸上扬起不悦,死死地盯着白莱。

“半个时辰之后,皇储宫前等我,见不到你,本王就会亲自把你送回那东湖里面去。”

圣瑜皇甩了一下自己的湿发,不等白莱说话,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掌事房。

“我就是作孽太多……”

白莱看着圣瑜皇决绝的背影,哀叹一声,绝望地扑到在榻上,青颜一声不响地从衣柜之中拿出一身干净的宫女服,放在白莱的身边。

“小姐也不要多想了,既然刚才世子殿下救下了小姐,那就说明世子殿下不想让小姐死,这陛下就是再专制,可是对于王世子决定的事情从来都是没办法的,陛下对于王世子的宠爱,那是在灵幽国出了名的。”

白莱眼珠溜溜一转,要是按照青颜这么说的话,那她只要在这宫中讨好王世子一人,就能够保住自己的小命?

“快,过去多久了,没到半个时辰呢吧,对了,你们的半个时辰是多久啊?换衣服换衣服,别让世子等我。”

白莱的态度一下子来了个大转变,一切都是为了活命啊……

圣瑜皇看见白莱安分地站在宫门等着自己,得意一笑。

“看来你还不是那么糊涂,知道死是件可怕的事情。”

圣瑜皇嬉笑着调侃白莱,白莱撇撇嘴没有回应,跟着圣瑜皇朝着那地狱一般的主殿走去。

“世子殿下,陛下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招呼过说是世子一来可以立即觐见,世子里面请。”

那太监总管莫欢于温笑着看着圣瑜皇,虽然没有对于灵王那般敬畏,也是正色相对,看到圣瑜皇身后的白莱,那一记恶狠狠的冷眼,像一支利箭一般插进了白莱的心头。

“了不起啊,你可是奴家在这宫里四十多年来第一次看见能活着回来的人,来日方长,多保重吧。”

莫欢于在白莱的耳畔轻语,像是鬼魅叫嚣一般吓人,白莱生生干咽下去几口唾沫镇静,可是浑身还是止不住的颤抖,那莫欢于说的不错,第二次进来,真的感觉就好像是进入了阎罗殿一样。

灵王坐的还是那个位置,那个万恶的“土著人”解梦师莫星云依旧站在那里,只是少了其他人,显得肃静了许多。

“儿臣叩见父皇。”

“婢女……伊璃……参,参见陛下……”

白莱的舌头止不住的打结,都不敢抬眼看一下灵王,狠狠地低垂着自己的脑袋。

“瑜皇啊,关于此女,父皇不想与你多做争辩,你也听星云说了,这女人是你皇途路上的羁绊,必须除掉!”

“父皇圣明,因为圣明,不妨多听儿臣一言,这莫星云解梦师在宫中时间已久,所言的权威自然不必儿臣多说,但是,去年年底洛妃一事,父皇还记得吧?”

提到洛妃,好似是触到了灵王的某个痛处,他眉头一蹙。

“洛妃一事,星云已经跟朕请过罪了,也是因为朕描述梦境不太清楚,所以导致星云解梦失误,才让洛妃枉死,那毕竟是少数。”

圣瑜皇瞟了一眼莫星云,看出他的脸色很不好,微微邪笑。

“就是因为我一直相信的莫大师出了一次错,所以这次关于儿臣皇途之梦,儿臣不敢怠慢,为了保险起见,儿臣专门去了宁温寺找了那听途大师解梦,那听途大师可是一般不见客的,儿臣也是费尽心思才得到他的提点,父皇可知,那听途大师如何解儿臣此梦的?”

灵王斜眼看了一眼身旁的莫星云,思量半天。

“如何解的?想必是跟星云说的一样。”

圣瑜皇失笑,摇了摇头,一瞬间,白莱和那莫星云的表情都紧张了起来。

“恰恰相反,听途大师所解跟莫大师解的完全相反,依照莫大师所言,此女是我皇途上的障碍,是把我拉下皇位的孽缘,听途大师所言,非也,此女是保全我的福星,我在梦中坐在皇位上被束缚,是因为皇途上遇到了劫难,而此女将我拉开,是保全了我,而并非害我,儿臣是做此梦的亲身者,此女拉开儿臣,那感觉确实是救,不是害,所以,儿臣誓死要护下此女,望父皇不要一时念差,毁了儿臣的护佑之人。”

这跪在圣瑜皇身后的白莱简直是一脸崇拜地看着圣瑜皇的背影,就差眼中含泪了,恨不得扑上去一把抱住圣瑜皇亲上两口。

灵王没有一下子回应圣瑜皇,而是转过脸去盯着那莫星云一直看,像是在等着他的解释,那莫星云上前扑通跪在了灵王面前。

“陛下明察,属下自从洛妃娘娘的事情之后,无时无刻不是在吸取教训,每一个梦相都是认真听取之后,反复斟酌所做的梦解,后面一年的时间之内,也没有出过错,这一次,属下敢拿项上人头担保,此女不是什么护佑之人,是世子的劫难啊!”

“莫大师以一句人头担保就能决定自己解梦无误吗?莫大师似乎是觉得自己的命太值钱了,要是将来我皇途路上真的遇险,没了这护佑之人,栽在半路上,那时候,莫大师的命怕是也没时间去取了,还请父皇明鉴!”

灵王没有说话,静心听着圣瑜皇和那莫星云的争辩,眯起眼睛审视着白莱。

“就听瑜皇的吧,毕竟这事是关乎瑜皇的命途,朕相信你不会草率的,好了,退下吧。”

白莱不敢相信,自己的命就被这圣瑜皇几句话给搞定了?没事了?她激动地紧紧跟在圣瑜皇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陛下是真的不信属下了吗?若是这般,属下还留在这宫里有何意义……”

莫星云跪在地上不起,灵王看着他浅笑。

“朕不是不信你,是不知道瑜皇为何这般做,那女子是辅相之女,仅凭这一点,朕就足够相信她不详,你盯好她,要是她有什么不轨,哦,不,等一有机会,就杀了她,我儿的皇途,有我护佑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