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儿真乖!”

妇人见小孩子自己站了起来,似乎很高兴,走过去,蹲下身轻轻的拍了拍小孩衣裳,清明看到妇人的侧颜,微微游戏惊讶,是别顾秋……

“没想到你就在玉虚门里,看你的气色,好像不太好。”

静念阁里缕缕茶香,别顾秋容颜依旧,只是更加温婉动人,怀里抱着的小孩看起来不过一两岁模样,却甚是可爱,粉雕玉琢的像画上的小仙童。

“我也是最近才回来的,”清明看着小仙童,眼里闪着光,笑着道,“好可爱的孩子,他叫什么名字啊?”

“他是我和云贺的第一个孩子,叫云书凡,凡儿,快叫姨姨!”别顾秋笑着教怀里的小仙童。

“姨姨……姨……”小仙童很乖巧的喊着,清明笑着应了一声,微微有些失神,如果她的那个孩子没有掉,那现在……

“凡儿乖,你先跟景姐姐出去玩!”别顾秋也瞧见清明的脸色,将孩子抱给了随身侍候的小丫鬟,示意她出去,把门也关上,然后饮了一口茶,缓缓道:“我今天真是有幸了,想必这个茶应该是用雪水泡制的吧,只是不知道此茶叫什么名字,闻着一股幽香,静谧而丝丝入扣,浅饮一口,齿颊留香,回味无穷。”

“啊,这是我师傅喜爱喝的,以前我经常泡给他喝,我是挑了春天第一场雨后长出的嫩芽,制成茶叶后与晒干的梅花花苞一起烘干,水……可能是流霜帮我采的昆仑山顶的雪吧!”清明再给别顾秋添上,又道,“不过你还是少饮些,雪水过于阴寒。”

“我从来没有喝过这样的茶,想必以后也很难喝到,还得多饮两口呢,”别顾秋看着盏中茶汤,复又抬眼看清明,“没想到我们还能够坐在一起饮茶,清明,你这几年过得可好?”

“尚可,我也没想到你和云师兄……”清明忙改了口,“云书凡,这个名字很不错,凡儿那么乖巧可爱,你和云掌门两个应该也很和睦。”

“云贺他待我极好!”别顾秋圆润的脸上泛起红晕,“当日仙门与双排山一战后,云贺几乎忘记了羡玲,接管了蜀山,不过你知我秉性,我还是将他与羡玲的事都告诉于他,后来他的记忆恢复了点点,然后联合茅山掌门一同与流霜掌门商议,将双排山改头换面,把那些本性没有恶念的妖精都安排在那里,再从仙门各派中挑选一些弟子来管理它们走正道。”

“这事,我也曾听流霜提起,非常好!”清明点头道。

“那你可知如今冥界与茅山有一个协定,凡是在人世的孤魂野鬼,只要用一张符纸就可以直接送去阎罗殿,或者请阴差来带走。”别顾秋看着清明的脸,有些期待的道。

“此事,我也曾听过……”清明低眉,看着盏中茶汤,神色不明,忽而又想到别顾秋是蜀山掌门之女,抬眼问道:“云夫人,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说,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别顾秋答道。

“我身上有一种秘术,是我师傅给我下的,无论我到哪里,他都会知道我的所在,”清明道,“现在这种秘术被交到流霜手里,我很想知道有什么办法能破了这个秘术。”

“你是要……”别顾秋微微蹙眉,问道。

“我不想再留在仙门。”

别顾秋认真的看着清明,红唇微启,片刻后,问道:“你如今只是一个普通人,在玉虚门至少能保全一世长安,为何……”

“你说的没错,”清明一笑,继而道,“可我经历了这么多,实在不愿意留在仙门了,当初是为了陪魏敏之才进仙界,现在……我只想过自己想过的日子,或许有一天我也会像你一样。”清明看着别顾秋,眼里露出几分羡慕。

“其实你不必找我,能帮你的人就在这里。”别顾秋看向静思阁方向,“元胤真人和元祥真人是一个师傅,你身上的秘术,他肯定知道如何破解。”

清明微微一愣,她倒是忘记元祥师叔了……

“清明,既然你有自己的想法,那……”别顾秋从袖中取出一个包裹,打开层层丝绢,是一枚泛着紫色光晕的表皮光滑的果子,“这颗玄冥果便送给你,我想你是知道玄冥果的作用,希望你不要拒绝我的心意。”

“玄冥果乃是地精所化,五百年才得五枚,十分难得,它既能美容养颜,又是增进修为的佳品,更是滋阴补阳的上品,”清明却是摆了摆手,对别顾秋道,“你的心意我明白,玄冥果我却是不能收,因为那日流霜也拿过一颗给我。”

“哦?流霜掌门要玄冥果是给你的啊!”别顾秋微微吃惊。

“所以这颗玄冥果你自己用吧。多谢别小姐!”清明道。

别顾秋点点头,便收了玄冥果,看向清明,道:“后天就是仙门大会第一场比试,那天想必玉虚门上下会很忙,你要做打算,那一日最合适。”

“嗯,我记下了。”

清明浅饮了一口茶,又问起云书凡是何年何月何时所生,两人就这个小孩子聊了很多,直到流霜匆匆赶来,两人才结束了谈话,别顾秋就起身告辞,清明也收拾了茶具。

“茅山的墨离明天也会到,你要不要与他一见?”流霜看了眼清明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前尘已断,无需再见。”清明神色有些漠然,声音淡淡的。

“那……你想见什么人?做什么事?”流霜犹豫了片刻,又问道。

“刚刚跟云夫人聊了半天,甚累,”清明走至里间,边道,“你且去忙你的,我要歇会儿。”

流霜原地站了会儿,终是离开了。

元祥真人住在静思阁,平时谁也不见,听是清明求见,立即开了门,他一身紫衣,白发如雪,五官还是以往那般刚毅俊朗,只是略显苍老了,他双眼空洞洞的望着虚空,问道:“你可是又遇到什么麻烦了?”

“师叔,我今日拜见有两件事。”清明跪拜行礼,一脸恭敬。

“哦?说来听听。”元祥真人便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