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蔻年华的富家小姐在一年一度的花灯节上偶遇温文尔雅的秀才,注定天赐良缘。

郑霜霜自幼丧母,郑守义膝下只有她一个女儿,自然百般宠爱,以至于当郑霜霜有了心仪的男子时,也如同以前每次想要喜欢的胭脂水粉,珠钗玉环时一样向他诉说着她与子阳怎样情深,子阳如何文采出众,一副非君不嫁的模样。

郑守义也看到了陈子阳,果然温文尔雅,即便是提出要他入赘郑家这样的条件时也是说得情深意重,答应得不卑不亢,郑守义何等精明,就私下派人前往陈子阳老家青州打探此人虚实。

因为青州远在千里之外,一来一回就要半月余,郑守义派去青州的人还没回来,郑霜霜就迫不及待的要与陈子阳成亲,郑守义也明白女大不中留的道理,就只好同意,心想即便陈子阳是贪图郑家财产,只要他在,定不会教女儿受一星半点的委屈。谁知陈子阳成亲后不到半月就露出狐狸尾巴,并且亲眼看到自己女儿被这个狼子野心的贼人害死!

“我亲眼看到陈子阳与柳姨娘苟且,心里又气又恨,就要去揭穿他们,我要让我爹爹休了柳姨娘……”郑霜霜声音变得尖锐,“可是那对奸夫淫妇狗急跳墙,竟然将我推下楼……”

听到这里魏敏之和清明皆脸色苍白,没想到这红枫巷里竟然还有这样的事!都不由得同情郑霜霜,还有郑守义,也觉得陈子阳人面兽心。

“我爹爹亲眼看到我坠楼而亡,深恶痛绝的要与陈子阳拼命,可是他老人家长年为郑家店铺生意费心费力,身体本来就不算硬朗,又岂会拼得过陈子阳那个狼子野心的强盗?他……他……他”郑霜霜此时浑身散发出一股凛然的寒气,原本漆黑的双眼慢慢变成猩红,清明知道不妙拉着魏敏之就往素霜堂外跑去……

“好恨啊……我好恨……”郑霜霜已然变身厉鬼,见两个小孩跑,就飞过去,拦住他们的去路,一把就掐住魏敏之的脖子,魏敏之挣扎着,喊着“救命”。

“杀了你……我杀了你……”郑霜霜手越掐越紧,魏敏之脸色憋得通红,清明就冲上前,试图掰开郑霜霜的手,然而没有用。

想起司琪所传授的咒法,清明默念口诀,右手凝结出一团莹莹微弱的黄光,她吃力的将这团光圈掷向郑霜霜,郑霜霜身体微微一震就松开手,猩红的眼睛转移到清明身上,魏敏之则捂着脖子费力咳嗽着……

“快跑啊……”清明喊道。刚才是司琪回仪和宫之前教她的一个小法术,并且只能用一次,很显然郑霜霜并没有受到什么创伤……想到这清明忽然觉得阴风拂面,喉咙一紧,被郑霜霜掐住,也不知道她心里有多大的怨恨,清明觉得自己的脖子就要断了……

一旁的魏敏之这下真的慌了,连清明都被这只厉鬼掐了脖子,他怎么办?如果清明死了,那厉鬼不就要来杀他了吗?可是如果现在逃跑,算什么男子汉?

“快……快跑……跑”清明断断续续的喊着,心想这次真的要没命了。

突然,一道黄光落在郑霜霜身上,她惨叫一声,踉踉跄跄后退数步。

“司宫主!”魏敏之就看到司琪翩翩落地,清明眼泪汪汪的喊道:“司琪大哥!”

“要叫叔叔!”司琪就朝清明笑,纠正她的称呼,然后双手结印,口念发诀,身后飞出一张纸符稳稳定住了郑霜霜,才松口气说道,“幸好还来得及,你们两个以后还敢不敢这样任性了?”

“不敢了。”清明立刻应道,魏敏之点头,有些羞愧的偏过头。

“这个女鬼怨气虽重,但变成厉鬼的时间并不长,否则你们……”司琪叹口气,道,“好了,回去吧。”

魏敏之和清明相视一眼,同样诧异,这就结束了?

司琪走了几步见两个小家伙并没有跟上来,就催促他们快点,道,“我只是用茅山掌门赠我的符将它镇住,对于捉鬼我们仪和宫并不擅长……”

两人听后连忙跟了上去。

等三人出了红枫巷就有十几个短打的家丁围上前,其中一个带头的中年男人走出队伍,双手一拱向司琪见礼,又说了一些辛苦了之类的话,然后对魏敏之躬身行礼,朝清明笑了笑,一行人趁着玉兔东升回了魏府。

魏延白正焦急地在大厅里来回踱步,见魏敏之平安归来,才松了口气,立刻命人备上茶点,又叫来照顾魏敏之起居的吴妈妈带着敏之下去梳洗,一旁的清明和司琪说着刚刚在红枫巷里的事,将郑霜霜所说一一告之,魏延白也听到了七七八八,就感叹道:“说起来老夫前几年刚搬到寅城也曾与郑老爷见过几次面,不过没想到郑家竟然发生这样的事,实在叫人惋惜痛心啊……”

“原来竟是郑老爷的姨娘串通贼子,设计郑大小姐,争夺郑家的财产,真是人心不古,世风日下!”说话的是在红枫巷外领头的护院魏安,魏延白对魏安使了个眼色,他躬身退了出去。

“司宫主请喝茶,”招呼着司琪坐下,道,“可怜郑家小姐生前被人算计利用,不得善终,死后也不得安宁,竟变成厉鬼!”

“是啊,真是可怜人!”清明说着拿了一块蔷薇糕给司琪,“司琪大哥,你尝尝!”

司琪微笑接过,吃了一口,觉得太甜腻了,道,“我不太喜欢吃甜的,清明你自己吃吧!”说着放下了蔷薇糕,饮了两口茶,对于郑府的事并没发表什么意见。

清明想到郑家小姐如今已变成厉鬼,“司琪大哥,郑家小姐现在怎么办?以后会不会再继续害人?”

“如果不是你们闯进郑府,会遇到今天晚上这样的事吗?”司琪脸色微怒。

“这……我……”清明吞吞吐吐,是的,是她和魏敏之闯了郑府才碰到厉鬼的,想到这她心里把魏敏之骂了好几遍。

“司宫主,今晚这件事确实是敏之胡闹,还连累了清明,”魏延白面露愧色,道,“只是如今全靠司宫主你将那厉鬼收了,叫它不再害人,寅城百姓也会对司宫主感恩戴德的!”

“是啊,司琪大哥你那么厉害!”清明道。

“这件事茅山已经收到消息,想必不出两日就会有茅山道士来处理,”司琪道,“我到寅城也只是有事路过,等下就要走。”

“啊?”清明有些失望,此刻已到戍时。

“不知司宫主此行所为何事?如果需要老夫帮忙的,请不必客气。”魏延白客气道。

“只是一件小事,魏老爷客气了。”司琪就道,然后起身要告辞。

“那……就不挽留司宫主了。”魏延白也起身,说了些道别的话,又请司琪若有空闲一定多到魏府坐坐。

清明难过又有点委屈拉着司琪的衣袖,道,“司琪大哥,一路顺风……”

“等到了中秋,我就过来看你!”司琪许诺道,从衣袖里取出一个小巧玲珑的玉葫芦,“清明喜欢吗?”

清明接过,露出欢喜的笑,“谢谢司琪大哥!”

“要叫叔叔!”司琪纠正道,又叫清明伸出右手,像上次一样,在她掌心注入了法力,又嘱咐了一番,这才念出咒法,一辆装饰精巧的马车从夜雾中落至魏府,并没有什么马或者其他牲畜牵引。司琪上了马车后,马车就像来时一样朝墨黑的夜空中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