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四周的一切声音仿佛都停止了,死一般的沉寂,冉竹的心悬了起来,那这狐狸不会这么容易就死了吧!她拖着受伤的腿向山山坡上方缓慢地移动着。刚爬上坡,一只骨节分明修长匀称的手伸到了她面前。

“没事了,来,我背你。”低沉的声音从未如此刻这般动听。他没事,冉竹几乎要欢呼,可刚一动,那只受伤的腿便疼的钻心。

“哎哟!”叫出了声。

凤辰逸皱了皱眉,蹲下来,将她的裤腿向上捋了捋,摸了摸她的伤处,淡淡地道:“还好,只是脱臼,此地不宜久留,先找个安全的地方,我再给你瞧瞧。

他背起她,她这才发现他紫色的衣衫上到处都是血迹,也不知是他的还是别人的,她的手扶在他的肩上,突地觉得触手之处是一片粘稠,心中一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手指上竟被染了一层触目惊心的红色。

他受伤了,可是他神色如常,完全让人看不出受了伤。流着血,还背着她,那伤口该有多疼啊。

“你,你受伤了?”冉竹轻声问道。

“一点小伤而已。”他淡淡地道。

“让我下来自己走吧!”冉竹轻咬了咬嘴唇道。

“你走得太慢,我怕你连累我。”

冉竹识趣地不再吭声。

她安静地爬在他身上,他身上独特的男子气息萦绕鼻间,心竟觉得安定下来。

百无聊赖之际,突地坏心眼的想,自己现在可是一副男人的模样,一个男人背着另一个男人,另一个男人还一副娇弱的模样,若这副画面被认识的看见,会不会误会他一堂堂丞相是断袖,那个公主可得伤心死。

风吹过两旁的树林,草丛,那沙沙声让原本寂静的山坡显得更加冷清。

天突然便下起了大雨,凤辰逸加快了脚步。不远处是一座破庙,破旧的大门被推动,便发出如濒临死亡的老妇人的呻吟声。大殿里尘土堆积,蛛网纵横,雕塑的脸已斑驳陈旧,显得狰狞可怖。

两人的衣服都已湿透,幸好破庙的地上有许多柴禾,还有被烧过的灰烬,显然是夜间有路人经过,将此处当作暂时的休息地。

凤辰逸将冉竹放下,让她靠墙而坐,先是将她脱臼的骨头接了回去,又用柴禾生起了一堆火,紧接着,便伸手去解她的衣服,似乎理所当然。

“你作什么?”冉竹拦住了对方的手,警惕地看向他。

凤辰逸的目光锐利地扫过她,缓缓道:“你的衣服都湿了,我只是想帮你脱下拿来烤一烤。你我皆为男子,你在担心什么?”

“小人贱命一条,凡事都喜欢自己动手,而且,相爷方才也说了,你我皆为男子,小人虽然身材瘦小,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相爷还是莫要对小人太好了,以免引起误会。”冉竹脸不红心不跳地道,然后大大方方地将衣服脱了下来放在火上烤。

“你………”凤辰逸顿觉气结,却还是忍不住蹩了一眼少年那只着白色里衣却依然平坦的胸部。他蹙起了眉,究竟着了什么魔,昨夜亲眼看见这少年与女子交合,他竟还不死心么?真的只是因为眼前少年有一双与她一模一样的眼睛?

两人都不说话,安静得只听见柴禾被火烧得“噼哩啪啦”的声音。

凤辰逸脱下自己的外衣,往冉竹面前一扔,道:“既是随从,便做好自己的份内事,将本相的衣服一同烘干。”

冉竹只扬唇浅浅一笑,便拾起地上的衣服,拿着靠近了火堆。她上官冉竹向来恩怨分明,今日他所做也算对她是有情有义,她帮他烤一下衣服又能如何。

两人的衣服很快便被火烘干,而外面的雨也停歇,蔚蓝如洗的天空出现一条七色彩虹,与蓝天,白云相映衬,甚是好看。

冉竹起身,跛着脚走到门口,抬头望向天空,凤辰逸阴沉着脸拉起她,冷声道:“雨停了,还不赶紧走,天黑了,这儿可没吃的。”

庙的右侧是一条平坦的小道,两人没走多远,便听得有“哒哒”的马蹄声传来,那骑马人是一壮汉,满脸横肉,鼻子旁还长着一个肉疙瘩,双眼透着凶光,他分明已看见前方有人,却丝毫没有避让的意思,一挥马鞭,那马儿跑得更快了,若非凤辰逸眼疾手快地拉住冉竹,险些便要被撞倒。

凤辰逸将剑向前甩出,那剑飞过壮汉的头顶,插在了前方的树上,马上受了惊吓,嘶鸣着仰起了前蹄,壮汉险些摔下马。

他勒住缰绳,回头怒视凤辰逸,骂道:“你这臭小子不要命了么?老子的路也敢挡,老子非宰了你不可。”说着,从背后抽出一把大刀便向两人砍来。

凤辰逸淡淡一笑,那壮汉还没明白怎么一回事,手中的刀竟到了对方手中,而自己的手臂还被划出了一道血痕。壮汉张大嘴,愣了半响,知道今天是遇上高人了。

“你……想做什么?”壮汉结巴着问,

“我们只想借你的马一用。”凤辰逸道。

“老子……不借……你……你敢怎样?”话虽然还是那么横,可已完全没了最开始的气势。

“真不借?”凤辰逸唇角依然带着笑意,可眸光却冷得让人发寒。

冉竹却不大习惯做这强迫人的事,虽然这人长得一脸凶样,她从怀中拿出一锭银子递过去,道:“这位大哥,我们真的是有急事需要赶路,这银两给你,我们买下你的马吧!”

壮汉两眼盯着那银两,瞟了一眼凤辰逸,却不敢直接伸手去拿,舔了舔嘴唇,道:“这银两……”

“嫌少?这儿风景不错,若让你长眠于此,每日与如此美的风景作伴,似乎不错。”凤辰逸冷冷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