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方突地传来凤辰逸一声厉喝:“谁在那?出来!”

冉竹顿觉脑中一片空白,他是发现她了么?正在想着要不要出去,出去了又该怎么办.

只听一个娇软的声音传来:”相爷,是妾身.”一个穿红色纱衣的妖娆身影从桥头走了出来,是红韵.

冉竹松了口气,原来不是发现了她,还好她没冒失地出来.

“你在这做什么?”凤辰逸皱眉问道.

“相爷已经很久没与妾身一起用膳了,也很久没到妾身房中了,妾知只是想...”红韵委屈地道.

“好了,本相还有事要忙,时辰不早了,你先回房.”凤辰逸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

“相爷,相爷,不好了,府中进了刺客.”一阵纷沓的脚步声传来,是那个在巡视花园时与冉竹说过话的侍卫.

“怎么回事?”墨轩道.“和我们一起巡逻的小四被人迷晕了,那个人应该还在府里.”

“招集所有的侍卫,搜府.”凤辰逸果断下了命令.一边急步向花园走去,一边对说话的侍卫道:”小四醒了么?可有看见迷晕他的人?”

桥上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冉竹这才跃回了桥面,正好看见红韵在月光下有些落寞离去的背影.摸了摸怀中还剩下的小半包药,突地心生一计....

她轻点足尖,跃到了红韵身后.红韵回头,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张开嘴,刚想大叫,对方手一扬,一把粉末直洒入她嘴里.

冉竹迅速将红韵半拖半抱地进了凤辰逸的房间,又将自己身上的衣服和她的衣服互换.再将自己的头发如红韵那般解散,让柔顺的青丝如瀑面般披散下来,挡住了半边脸.暗夜里,光看身影,还真与红韵有几分相似.

一切准备完妥,冉竹将红韵放到了床下.模仿着她走路的姿势,不慌不忙地走出了房.

凤辰逸正急步从桥上走来,身后跟着那个被她弄昏的侍卫,正被另两个搀扶着踉踉跄呛地走着.冉竹深吸了一口气,低下头,冲入了凤辰逸怀中,搂住了他的腰,学着红韵的口气娇声道:”相爷,妾身真的很想你,今夜就让妾身侍候你吧!”

若换了平日,她一靠近,恐怕就会被对方认出,她这样做可以说是危险至极,极有可能是自投罗网,可她只有一赌.

此时的凤辰逸恰恰缺少了平日清明的头脑,他皱了皱眉,毫不怜惜地推开了怀中女子,冷声道:”红韵,不要让本相讨厌你.”他的目光一刻也未曾在她身上停留,便向前走去.任凭身后女子低低啜泣.

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冉竹这才抬起头,扬唇一笑,便向大门方向走去,依然低头发出啜泣声.

整个相府里四处亮着的火把如星星般照亮了整个府邸,侍卫们几乎搜遍了相府的每个角落,连那间废置的杂物房也没有放过,却仍无所获.

当最后找到凤辰逸房间,看到床下昏迷的红韵,他这才想起方才门口值班的侍卫来禀告说红韵哭着出了府时,他只觉得胸腔里似是有一个火球,只要轻轻一碰便会爆炸,那个抱住他的女子便是她,而他竟然没有认出,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玩弄于股掌之间.

“没有经过本相同意,随意让人出府,将门口值班的几仗责三十.”凤辰逸怒不可遏地道.

遭杖责的几人心中那个气啊!当时想着红韵本就不大受宠,出去就出去呗,也没人在意,谁也不曾想那竟是穿了红韵衣服的小白.

就在相府里闹腾得鸡飞狗跳时,又有一队送殡的队伍出了城门,而棺材里躺着的尸体正是冉竹所扮.

出了相府,惜言早已在外面接应,扮成送殡队伍的人也早已在等候.虽然半夜出殡有些奇怪,可守城的官兵今日已看了太多红白事,早已烦燥不已,打开官材也就随意看了一眼,便放行了.

出了城门,树林密集处,一人面对她长身玉立,笑容如月光般柔和.“小冉!”

“温大哥”冉竹惊讶地叫道.

“小姐,温公子帮了我们不少呢!夫人去普慧寺上香的消息是他告诉的.那些扮成迎亲,送殡的人也都是他找的.”惜言微笑着道.

“温大哥,谢谢你.”冉竹扬唇浅笑.心中不禁有一丝愧疚,他与她非亲非故,却这样帮她,那日在宫宴上她竟还怀疑他会害她.

温子然解开了身侧白马的缰绳递到冉竹手上,又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包袱.柔声道:”包袱里有银两,也有一些吃的,你带上,到普慧寺后只需报上我的名字,便会有人招待你.我已安排好了一切,你只需在那等着你娘亲即可.”

冉竹感激地接过包袱,略一沉吟,又皱眉道:”只怕凤辰逸也已想到我会来普慧寺见我娘.....”

“你放心,我已经帮你将一切都打点好,你明日一定可以安全离开.”温子然眼神里透着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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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慧寺位于城外普霞峰的山脚,朱红色的木庙门显得格外肃穆,据说寺庙里供奉的菩萨极为灵验,逢初一,十五便十分热闹.

而今日,整座寺庙却显得格外幽静.寺庙外旌旗飘动,禁军齐整,寺门内,院中立着一鼎香炉,几棵硕大无比的菩提树挺拔苍翠.

“老衲见过贤妃娘娘.”一位身着金红袈裟的老和尚立于香炉前,不卑不亢,双手合十行礼.

“大师有礼了.”穿着紫色宫装的贤妃微笑颔首,身后宫女撑着一把大伞为她遮盖着头顶的骄阳.

跟随在身后的容诗涵突地迈开步伐先行走进”大乘殿”,跪在蒲团上,口中念念有词,她柳眉深锁,满面愁容.